“小十六,这是在干吗?”一道带着凛冽气息的声音响起,让元春伸出的手儿顿了下来,明丽的双眸穿过水溶瞧向身后,漆黑的明珠不由微缩,忙一把将绣帕扯回。
水溶回身,瞧见那明黄杏袍的中年男子,其面色微沉,目光凌厉,这不由的让水溶瞳孔微缩起来。
此情此景,算不算的上是被捉奸在床?
呸,想什么呢,不过是因缘际会,他与元春之间清清白白,而且就算有什么,此时元春尚未成妃,有什么奸情。
“臣弟拜见陛下。”不由分说,水溶移步近前,躬身见礼,而元春也紧随其后,福身行礼。
永康帝目光打量着眼前行礼的两人,心中有些莫名,怎得这般和谐。
挑了挑眉,永康帝虚扶道:“小十六,这里不是正殿,不至于讲那些个规矩。”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永康帝亲近归亲近,但水溶不能不行礼,分寸要把握好,要是不行礼,指不定永康帝会多想。
不过永康帝发了话,水溶也就顺势直身,笑言道:“皇兄,礼不可废。”
永康帝闻言轻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元春见永康帝与北静郡王相谈,知晓不可久待,于是福了一礼,清声道:“陛下,臣要回禀皇祖妃,先行告退了。”
说罢,在永康帝的默许下,捏着手中得而复失的绣帕,莲步离开。
此时水溶出声询问道:“皇兄,可是来给皇祖妃请安的?”
他与元春清清白白,没必要过于纠结,所谓清者自清,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像话,更何况廊道边有侍卫以及过往的宫女,稍稍打听就知道是何情形,不需硬着头皮解释。
果不其然,眼见水溶坦荡,永康帝面色好转许多,其实细想一番,若是水溶与元春之间若真有什么,也不至于在廊道上。
对于水溶与宫女有什么,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贾元春出身荣国公府,故而永康帝才会多想,若是换做旁人,说不得永康帝还会揶揄几句。
轻点颔首,永康帝开口道:“有段日子没给皇祖母请安了,小十六与朕一起去吧。”
插曲过去了,现在该是“正事”,永康帝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水溶闻言露出一抹苦笑,无奈道:“臣弟刚从皇祖妃那儿出来,怕是皇祖妃心里正气着呢,既然皇兄要去,那就请皇兄顺带帮着臣说几句好话。”
此时别说是去请安,水溶怕是连殿门都进不去,反正永康帝要去请安,那就让永康帝去缓和一二,让大家的面上不至于那么难看。
永康帝闻言蹙了蹙眉,询问道:“你怎么气着皇祖母了?”
眼下这等情形,估摸着是水溶拒了与甄家的联姻之事,看来他来晚了些,不过永康帝还是明知故问起来,毕竟他可是偶然来此。
水溶对此也没有多想,将拒绝与甄家联姻的事情一一告知。
永康帝闻言眉头微蹙,看向水溶的目光也不善起来,好家伙,竟然拿着赐婚的事情堵老太妃的嘴,这不是把他也拉下水去了。
不过永康帝也没有多言,反而有些兴致的询问道:“小十六,甄家也不错,你怎么就瞧不上,还为此驳了皇祖母的情面。”
实话实说,水溶此举过于鲁莽了,永康帝甚为不解。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这话让他怎么说?难道说他知道甄家德行有亏,最后会落得个抄家的下场,故而不想沾这个岳家?
沉吟一声,水溶悠然道:“臣弟也不知为何,就是没有眼缘。”
眼缘这个词,很好的就将一切解释清楚,就算心中疑惑,也挑不出理来。
永康帝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沉吟一声,开口道:“也罢,朕既然答应赐婚,等明年秀女进宫,朕任你挑选,总能寻到有眼缘之人。”
后宫选秀,足有数千人之多,通过层层筛选,从中挑出数百名佼佼者,这般规模,不信挑不出所谓的眼缘之人。
水溶闻言眉飞色舞起来,天下佳丽任其挑选,这等好事岂能不乐?
于是水溶拱手谢道:“那臣弟就谢过皇兄了,到时臣弟挑了,皇兄可别心疼。”
挑给皇帝准备的秀女,不知怎的,水溶心中有些澎湃起来。
永康帝闻言不由一乐,大手一挥,豪气道:“朕金口玉言,岂能作假,朕做主,再让伱挑几个随身侍奉。”
几个秀女而已,这对于天子而言算不得什么。
水溶闻言不由咂舌,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当真是.喜欢。
永康帝瞧水溶这没出息的模样,他都不好戳破,于是也不多言,相邀道:“小十六,既然来了,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永康帝不是要去给老太妃请安吗,邀他去御花园作甚?
永康帝见状心中了然,白了水溶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拿赐婚的事情惹了皇祖母,朕这时过去不是没事找事,说不得还得落个埋怨。”
水溶闻言面色略显尴尬,别以为天子就能为所欲为,老太妃毕竟她是祖母辈,便是天子也只能敬着,与其如此,还不如躲着为好。
说到底,水溶得背这个锅。
皇家御花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应有尽有。
挺拔的树上传出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端是热闹,其山石之间,溪水哗啦啦的流动,有仙鹤在松树下挺胸昂首,引颈高鸣,整个场景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水溶与永康帝漫步在石子画的小道上,观赏着御花园的美景。
片刻后,永康帝笑着说道:“说起来你也有几年光景没来御花园了,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水溶可是在皇宫长大,自然见识过御花园,只是从过继以后,就未曾进过宫。
此时听得永康帝的询问,水溶环顾四周,回道:“要说不同的话,御花园里倒是添了许多生机,便是那仙鹤也显的精神许多,看来内务府那边打理的不错。”
皇家御花园,这是属于内务府管辖范围,由其所属奉宸院打理。
永康帝闻言目光看向正在剔翎的仙鹤,似乎想起了什么,笑言道:“朕记得你小时候甚是顽劣,还想骑仙鹤,冒冒失失的,险些把仙鹤弄死,要不是二哥护着,少不得被父皇训斥一番。”
“二哥.”,水溶听后眉头挑起,心下也是紧张起来,需知他们的“二哥”可是义忠亲王。
说起这位义忠亲王,水溶觉得颇为可惜,义忠亲王原是嫡子,其自幼聪慧好学,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典、历代诗词,而且弓马娴熟,堪称文武兼备。
皇位归属无外乎立长立贤,义忠亲王两者皆占,乃是皇位首选,只是最终坏了事,为太上皇所厌弃,最后郁郁而终,乘鹤西去。
虽说水溶当时年幼,对其中内情知晓的并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义忠亲王坏的事之所以如此忌讳,皆因其所犯之事乃是造反。
儿子造老子的反,这等事情哪个坏了脑壳的人会主动提及,这不是触太上皇的霉头。
然而义忠亲王作为皇位首选,只要不出意外,登临大宝十拿九稳,为何会选择造反?
结合当时的形势分析下来,水溶觉得其中猫腻甚深,估摸着还是夺嫡之争,即便义忠亲王如日中天,可没登上大宝,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把义忠亲王拉下马来,那大家又都是同一起跑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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