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一道风险难料,即便是殚心竭虑,那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的就能赚到银子。
莲儿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安然的杜月娇,自打杜月娇进入凤鸣院,她就一直在身边服侍,对于杜月娇,她比旁人更加了解,自家小姐面对那些客人笑脸相迎,可独自相处时总是黯然神伤,如今却是梨涡浅现,显然心情极佳。
而且自家姑娘素来不会精心打扮,可水溶前来却打扮靓丽,还总是口称小郎君。
念及此处,莲儿神情略显犹豫,思索片刻,还是询问道:“小姐,你觉得咱们这位新东家怎么样?”
杜月娇闻言神情一愣,侧眸看向古怪之色的莲儿,还以为莲儿是担心着责罚,于是笑骂道:“你多想些什么,小郎君谦逊有礼,并不是苛刻之人。”
对于水溶,杜月娇虽接触的不多,但能给予她一风尘女子尊重,显然不会是苛刻之人,与之相处,轻松惬意,这是旁人都给不了的感觉,倒是让她心中有道不明的心绪。
莲儿闻言知道小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说道:“小姐,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想问的是小姐难道没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想法”?杜月娇神情一愣,心中顿时恍然。
莲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杜月娇,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心下明白过来,需知自家小姐素来是嗤之以鼻。
仔细想想,那位公子气质风流,待人和善,没有哪个女儿家会不心动。
念及此处,莲儿怂恿道:“小姐既然有意,为何不主动些。”
杜月娇抬眸看着莲儿,见其一脸诚恳,晓得莲儿是为她好,倒也不怪罪,只是这“有意”,她心中也不清楚,或许是喜欢与小郎君相处……而已。
而且她也不想再遭受抛弃,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口蜜腹剑之辈,小郎君.或可除外。
“你别胡思乱想,我与小郎君不过是在商言商,并无他意,更何况小郎君身份尊贵,如何看得上我一介残花败柳。”
若是当年风华正茂之时,端茶倒水,红袖添香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今却
瞧着自家小姐自怨自艾,莲儿撇了撇嘴,若是真无他想,何至于加上最后一句。
想到此处,莲儿清声道:“那可说不准,东家那眼睛总是朝着小姐柰子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呸,什么奈胡沁什么。”杜月娇脸颊绯红,一双莹润的杏眸嗔怪起来,水溶的小动作,她自然也注意到了,然而她并不反感,甚至心中有些悸动。
莲儿见状抿嘴一笑,她就知道自家小姐有意,于是打趣道:“小姐长的好,没哪个爷们能不动心,东家再小,那也是爷们,只要小姐主动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莲儿眼里,自家小姐虽然年岁较大,但是其容貌并不比花魁差,真要有心,她不信哪个爷们能不动心,除非不是爷们。
杜月娇回过神来,缓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小郎君非同常人,不要痴心妄想,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就成。”
莲儿闻言蹙了蹙眉,开口道:“小姐,那些公子哥儿不都是喜欢红袖添香?咱们又不求有什么名份,既能让小姐称心,又能有所保障,如何不行。”
女子地位低下,风尘女子更是如此,到头来始终是要依附男人,莲儿明白水溶身份尊贵,不敢痴心妄想,难道不能得个保障?女儿家的,终究是要有所依靠的。
杜月娇抬眸看着莲儿,不曾想莲儿居然说出这等话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句句在理。
想到与小郎君相处时的轻松惬意,杜月娇美眸涟涟,似乎也没那般抵触……
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在锦塌之上,甄画与可卿两人陪同,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人闲聊,倒也不那般无趣。
水溶掀帘而入,三双俏丽的美眸聚焦于身,水溶见状早已习惯,当即先向着北静太妃请安。
北静太妃玉颜含笑,招呼水溶落座,嘴上不由的埋怨道:“你这猴儿,三天两头的往府外跑,还晓得回来?”
水溶嗅着空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清香,心中亦是无奈的很,他出府去是办正事,又不是诨闹,自家这便宜娘实在是太过于黏儿子了,有股子捏在手心的感觉,让人有些反感。
不过水溶肯定不会这般直白,要不还不得伤便宜娘的心,毕竟北静太妃只是太过于溺爱于他,有些掌控欲罢了,于是水溶笑着说道:“母亲,王府就是儿子的家,哪会不回来,就算家没了,母亲也在这儿,您就是儿子的根,便是腿断了,爬也要爬回来。”
哄人吗,肯定是捡好听的话语。
“呸,胡沁什么,哪个敢让你腿断了,非揭了他的皮去。”北静太妃闻言挑着秀眉,精致的玉容上满是寒气,水溶是她的命根子,别说是断腿了,便是磕破点皮,她都心疼的不得了。
说罢,北静太妃目光看向水溶,神情渐显温和,捏着帕子的玉手伸出葱白的玉指轻点水溶额间,掩嘴啐骂道:“你这猴儿,哄人也就算了,拿自己开什么顽笑,往后可不许了。”
哄人的话儿,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可是心里明白,却甘之如饴。
轻帕拂面,一股软腻的芳香扑鼻而来,芬芳馥郁,香甜的迷人,不由地让水溶心神一荡。
水溶面色带异,凝眸看向眼前的嫣然巧笑的北静太妃,一颦一笑似乎都蕴含着高贵的神色,那隔着绣帕若隐若现的红唇,欲引人一亲芳泽。
他也不知怎的,以往并未对北静太妃的亲近产生异样,怎么今儿个想一探究竟。
仔细想想,这一段时日与往常的不同之处也就是吃多了胭脂,莫不是胭脂有毒,扰了他的心神?
嗯,肯定是这样的……
北静太妃的心神一直都在水溶身上,对其产生的异样自然清楚的很,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那双眸之中的,分明就是男女之间的欲望,这不由的让她心惊起来。
片刻后,北静太妃回过神来,“女大避父,儿大避母”,水溶都大了,通了人事,应该要避一避,而且水溶年岁不小,却一直克制己身,憋下去可不行,得让可卿与璎珞上上心才行,可别影响王府子嗣。
北静太妃神色如常,全然当做不知情。
水溶回过神来,偏头脑袋不再直视,他可不能再瞧下去了,禁忌的领域不是谁都能触碰的,赶明儿得让可卿与璎珞换换胭脂,再吃下去,怕是中毒太深,以至于回天无术。
目光看向堂下的可卿,转移视线,只见可卿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吸引了水溶的心神。
可卿与水溶相对而视,玉颊浮上淡淡晕红,忙低眉垂眼,一旁的甄画见状秀眉微挑,攥紧了手中的绣帕,自家表哥又是如此,为何不能瞧瞧她,果然啊,惊蛰说的不错,可卿绝对不能留在王府。
对于甄画心中的嫉妒,水溶自然不知晓,因为他只当甄画是一个过客,从来就没有当其是北静王妃,自然也就不需顾忌雨露均沾,只是瞧着可卿的风流,想起了什么,对着北静太妃说道:“母亲,可卿进府也有数月,想必心中思念家人,我看不若派人去请秦家老爷子进府一趟,也好叙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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