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脸血、假装昏迷的李通达就很好奇,不知道陈铁柱到底跟张广亮说了啥。
为啥现在张广亮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凶残呢?
“听说铁柱上山打猎了?”
“打个屁的猎啊,银枪蜡烛头,装个样子罢了。”
“不过这都啥前儿了,咋现在还没回来,不能遇着危险了吧?”
“你说换成你大张旗鼓的进山,啥都没猎到,还有脸出来吗?”
聚拢在路边晒着太阳的二道岭村民们闲聊着,聊的自然就是今天的热点新闻。
下午两点钟的太阳啊,晒得最舒服呢。
“柱子还没回来呢?”何建国拎着烟袋锅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
“建国叔,你就别跟着操心了。铁柱啥样你还不知道啊?”
“就是呗,管他干啥。建国叔,今年又要重新承包土地了,咋个分法啊?”
“是啊,虽然说上一次的承包期是到12月31号,现在是不是也该张罗了?”
“着啥急?咱们村一共就这么些人,这么些地。”何建国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回头咱们还是抓阄,有新添人口的,会从村上的自留地里给补上。都把心放肚子里,不会差的。”
说完之后,他又望向了头道岭的方向,心里边是真的很担心。
他也没想到,陈铁柱竟然惦记着上山去打猎,还进去了这么久。
这是多凶险的事啊?
“诶?回来的是不是铁柱啊?”
“看着好像还真是啊,也就他能把军大衣穿成这样吧,现在还没那么冷呢。”
“得,刚刚我说错了话,他还有脸回来呢。”
“不对……,你们仔细看看,好像拎着东西呢……”
有了这个提醒,大家仔细瞅过去。阳光掩映中的身影,好像还真的提着猎物。
“都闲着呢啊,今天太阳不错。”
走到了这些人的跟前,陈铁柱很热情的打招呼。
“一、二、三、四、五,柱子,这是你猎的?”其中的一位数过之后惊讶的问道。
“爸爸打的,爸爸可劲、可劲厉害。”
还没等陈铁柱开口,被他背在身后的豆豆开心的说道。
“运气好了点。”陈铁柱笑着点了点头。
即便是没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他也能够猜到。只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现在的他也不是那么好受,连累带吓的,顺便又干了一仗,身子也疲惫得很。
“柱子,咋整这么狼狈?”何建国关心的问道。
“遇到了野猪群,被它们撵的。建国叔,今天上我家吃饭去,炖兔子吃。”陈铁柱笑着说道。
“我的天,这牛皮吹的。还遇见了野猪群,你咋不说你遇见了熊瞎子呢?”戴着耷拉耳朵棉帽子的朱清军嘲讽了一句。
这句话也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同样觉得陈铁柱有些吹牛皮。
“皮子痒了?”陈铁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可能也是因为今天狩猎也是在杀生,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凶光。
眼神儿这么一对,朱清军刚刚要反怼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啥?回家去吧。”何建国插了一句。
“建国叔,明天还得把洋车子借我,剩下的上县里卖去。回头还得把电费交上,我家欠了多少钱啊?”
“欠了十三块多吧,这些真的是你猎到的?”何建国还是有些不相信。
“放心,规矩我懂,别人夹子上的咱可不敢动。”陈铁柱笑着说道。
“那成,也不能白吃你的兔子。我回家拿酒,家里还有啥缺的不?”何建国问道。
“那个啥,葱姜蒜的带一些也行。尤其大葱,能多整点不?”陈铁柱略微有些尴尬。
家里的葱没剩下几根了,这可是非常之美味呢。
至于说挖了根棒槌的事,他是提也没提。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何建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回家等着去吧,给你拿一捆,又不是啥稀罕玩意。”
陈铁柱这就很开心,扛着闺女往家走。
“你看看,人家铁柱也是会打猎的呢,你还说装样子,扇脸蛋子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猎那么容易吗?你琢磨一下,哪能刚下夹子就能打着?”
“要我说啊,要么是跟人要的,要么就是从别人的夹子上拿下来的。”
“牛皮吹的山响,换成你遇到了野猪群,你能跑得过?”
“这个……,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啊。”
随着他走远,朱清军也再次活了过来,开始卖力鼓动。
“柱子啊,以后可别干这么冒失的事了。再等两天,我就算是去镇上求,也得给你求个临时工。”
刚回到家中,扛着米、拎着酒、抱着葱赶来的何建国语重心长地说道。
“建国叔,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和豆豆。”陈铁柱认真的说道。
“可是你想想,得啥样的工,能让我带着豆豆过去?今年冬天啊,我就先带着豆豆坚持一下。来年开春了,我肯定会好好种地、好好经营。”
“对了,这些野鸡、野兔的,拿到县里能卖多少钱啊?第一次整这玩意,我还真怕卖亏了,这个罪就白遭了。”
“头些日子咱们村倒是有人过去卖过,这么大的兔子囫囵的卖,差不多能卖五块钱。”何建国仔细看了一眼后说道。
“你要是扒了皮卖呢,能多卖一些。兔子肉四块,皮子一块五。野鸡差一些,能卖四块五左右吧,上下差不了五毛钱。”
“建国叔,那要是野猪肉呢?”陈铁柱接着问道。
“你还真敢想,那玩意没有火器能猎得了?今天被撵成啥样,这就不记得了?”何建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嘿嘿,我就是好奇嘛。”陈铁柱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哎……,野猪肉也就是一块钱一斤吧。那玩意腥气味大、肉也糙得很,卖不上价。”何建国叹了口气,也是怕他犯驴劲,真要去猎野猪。
“一头野猪去了内脏,能剩下多少肉?你还得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去猎,不值当的。多打几只野鸡、野兔,全都出来了。”
陈铁柱皱了皱眉,这个性价比确实不是很高啊。
现在的他对于打猎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受到了供需关系的影响,跟后世的价格体系可是没法比。
“爸爸,炖兔子。”
这时候边上的豆豆喊了一句。
“哈哈,爸爸这就收拾,然后咱们炖兔子。”陈铁柱乐呵呵的应了一声。
到屋里拿出来菜刀,把兔子往篱笆上一吊,这就开始剥皮。
刚刚建国叔也说了,兔子皮能卖一块五呢,可得剥仔细了才行。
只不过看到他拿着菜刀就开干,何建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干啥活,都得有趁手的工具不是?
拎着菜刀咋剥皮?
那还不得把兔子皮……,这就剥下来了?
这才几分钟?
还在合计着的何建国瞪大了眼睛。
剥得兴起的陈铁柱手上的活还没有停,开膛之后直接开始切割兔子,都是沿着关节的位置来。
何建国真的吓得不行。
连剥皮、带收拾的,有十分钟吗?
铁柱啥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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