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娘这才收了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转身走开。
看着捂着耳朵满地乱滚的周临风,石小鱼一阵冷笑,“你们这些蠢货,仗着会两下功夫,工资挣得比别人多,看不起穷人,看不起女人,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你们所谓的高人一等,根本就是在自嗨,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嘛去了?”
他正色道:“三娘本来就是刀术世家,和我爹石虎原来是同门师兄妹,就连我爹提起三娘来都要竖大拇指,说三娘是罕见的刀术奇才,只是因为后来嫁给了赵叔,这才收了刀,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日子。”
“你这样的猪狗也配跟三娘说让两招?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石小鱼越说越是生气,摆了摆手道:“把这货拖走,看着就让人心烦,还有那些个吴家护卫,全都捆起来扔到垃圾堆里。”
乞门众人轰然应了一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连拖带拽把吴潇身边的,还有那些被困住的护卫也全都弄走了,院子里很快便响起了一片求饶声。
吴潇也没想到会弄成样子,一时间窘迫的不行,她咬了咬牙,走上前对石小鱼道:“石门主,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代表吴家向乞门赔礼道歉。”
说完,她很郑重的向着石小鱼鞠了一躬,“请石门主体谅,我也是救弟弟心切,才做出这种糊涂事来,需要怎么责罚,我都接受。”
乞门从来都是不讲理的人,看到吴潇诚心认错,石小鱼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甚至从椅子上跳下来,虚扶了一下,“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强人所难,反而显得我们乞门小肚鸡肠,这笔账就这么算了。”
“不过……暂时还不能放了你,要是把你放了,陆东源就不会来了。”
他的神情变得肃杀起来,“今天无论如何,要当着这么多乞门兄弟的面,跟陆东源做个了断!”
吴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乞门的‘诱饵’,要钓的鱼居然会是陆东源!
一想到陆东源之前一直在帮自己,帮吴家,哪怕是来之前他还一直劝阻自己,真可谓仁至义尽,可自己非但不领情,反而恶语相向,一想到这些,吴潇越发愧疚的不行。
她使劲摇了摇头,“不会的,陆东源绝对不会来的。”
石小鱼笑了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你认为陆东源不会来,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从小在乞门长大,我们乞门的人向来是一言九鼎,他既然答应了你帮助吴家,就一定会做到,除非他死了。”
吴潇听了,更是不安,犹豫着问道:“如果他真的来了,你们会怎么样?”
石小鱼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乞门门人,大声道:“乞门对于叛徒,尤其是残害同门者,向来不会手软,按照门规,应受剐刑。”
“只不过陆东源的情况比较特殊,那就按照门规,过五关斩六意吧。”
乞门众人听了石小鱼的话之后,一片哗然,神情各异,有的惋惜,有的诧异,有的痛苦,有的挣扎,看得吴潇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是过五关斩六意?”
石小鱼刚想解释,一个乞门门人忽然从外边飞快地跑了进来,急着道:“门主,陆东源来了,就在大门外!”
比之前石小鱼的话更有爆炸性,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乞门上百号门徒瞬间转向院子,就连手里的武器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大多是一副仇视的神情。
反观石小鱼却并没有因为打赌赢了而得意,反倒是一脸沮丧,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开门,让他进来。”
吴潇急了,想要跑出去拦住陆东源,却被两个乞门门人见机地按住了。
石小鱼微微叹气,也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向后走去,“摆香堂!”
乞门有几个门人立即跑进了侧面的工作间,很快便把香案香炉等全都搬了出来,一直抬到北边的墙下摆放好,这才退开。
石小鱼站在香案前,抬头看着屋顶,鼻息粗重,像是在一个人生闷气,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一楼最后一间工作间叫了一声:“跛叔,请历任门主吧。”
随着屋门被推开,之前一直没有现身的老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看着满脸踌躇的石小鱼,老人也禁不住叹了口气,像是在劝慰少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陆东源来了。
六年之后重返乞门总部,有不甘,有追忆,有失落,更多的还是痛苦。
当他踏进院子,看到那些久违的面孔,即便是心境强如陆东源都忍不住有些澎湃,可等到看见那些人的脸上多是一种仇视的神情时,他的心情很快又沉入了谷底。
一步,两步……
越是接近厂房的大门,陆东源感觉脚步越是沉重,心情也变得更加压抑,他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混乱的心绪。
直到被乞门的上百号门徒挡住了去路,陆东源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苦涩道:“陆东源请见门主。”
没有人让路,所有人都在怒视着这个昔日的门主和‘叛徒’。
陆东源不得不提高了一点声音,再次道:“陆东源请见门主!”
依旧没有回应,直到陆东源第三次喊出了同样的话,里边才传出石小鱼的声音,“进来吧。”
乞门的门人这才让开了一条路,顶着好几百双眼睛的怒视,从一条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道’上穿过,实在是需要勇气。
陆东源自负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也没有现在这种心悸的感觉,径直走进厂房,已经被控制住的吴潇再也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陆东源,他们说你是叛徒,还要对付你,你快走!”
她情难自控的身子颤抖,声音也变得呜咽,“都是我害了你,要是早一点听你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令人意外的是,面对这种困境,陆东源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对吴潇都要温柔,他甚至少见地对吴潇露出了笑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本来就是我陆东源的事,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
说完便再也不看吴潇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位于北墙之下,偌大的供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乞门列为门主的灵位,香炉里的焚香氤氲缭绕,现任门主石小鱼正恭敬地站在香案前,两眼低垂,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当陆东源看到那些灵位之中,有一块上边写着‘陆长卿’三个字时,眼角不由自主的狠狠地抽动了几下。
又等了一会儿,石小鱼终于完成了祭拜仪式,再转回身的时候,一改平时的跳脱习气,整个人变得庄重肃穆,而一直恭敬地等在一旁的乞门长老老跛和谢三娘,立即走上前,站在了石小鱼的身后,同样是神情凝重。
石小鱼略微清了清嗓子,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全场,才缓缓道:“众位兄弟,今天召大家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件事事关六年前乞门的那场变故,我不说大家也应该很清楚是什么事了,至于眼前这位陆东源,也不用我多做介绍,下面开堂。”
与吴潇预想中的画面截然不同,乞门门徒众多,开堂仪式并无冗长繁琐的过程,竟是异常的简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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