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阴阳间》
第34节

作者: 午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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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闻言,笑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的悲凉。
  “来吧,晓兰,凤英,我们该回家了。”
  老爷子闭上双眼,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王婆和张婶拼了命的往远处遁逃,老爷子只是轻轻一弹,内丹就像子丨弹丨一般飞了出去。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过后,就是巨大的爆响。
  老爷子吐出了好几大口鲜血,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捂着肚子以最快的速度上前,老爷子抓着我的手,瞳孔中的生机已经开始消散。
  “孩子,别听她们的,你爷爷是个好人······等你恢复了,用九凤破秽罡咒,把这里的邪气散一散,我还是那句话,小胖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照顾他……”

  泪水顺着我的眼眶不断往下滴落,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我真心觉得这老爷子是个好人。
  尽管他之前做了很多坏事,但他是真心在悔改,真心知道自己错了。
  如今他这样死去,或许是所谓的报应,或许是理所应当,可我仍旧感到难过和惋惜。
  交代完最后的话语,老爷子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
  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将他送回了家。
  昏迷的前一刻,我听到的是小胖的哭喊。
  半个月后。
  我的伤已然痊愈,小胖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还是在我的开导下,慢慢恢复了过来。

  我们一起安葬了老爷子。
  至于那两位姑娘是否要安葬在这里,我去询问了那个名叫伟豪的青年。
  他并没有走,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待在这里,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我来到我家老宅下的那块地,他就在那里等我。
  这一次我们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心平气和的聊起了天。
  从他口中,我得知他们三个也都是孤儿,被一个好心的教书先生所收养,教书先生开办了一间学堂,专门收养他们这样的孩子,给他们提供教育。

  可是有一天,到处烧杀抢掠,教书先生和好多他们的同学遭到了杀害。
  “先生总是让我们不要觉得命运不公,这世间有正义和公理的存在,黑夜再长,白天也终究降临。可现实呢?那些士兵就像清理垃圾一样随手将他捅死了,没有任何理由!”
  我的那些同学上去找他们理论,却也全都被他们杀害,这世上哪有什么正义和公理,只有无尽的暴力和迫害!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伟豪将拳头捏得指关节都发白了。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我经历过,见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这个时代就是这些军阀说了算,就是那么的黑暗。
  可如果所有人都被现实打击得失去了希望,就此沉沦,那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伟豪他们的先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乱世中他肯收留这些孩子,用自己正确的观念去教育和引导这些孩子,这就是一件好事。
  只要下一代有正确的思想和价值观,一切总会得到改变。

  先生和同学们都被杀了之后,伟豪三人逃出了城,一路流浪来到了这附近。
  一个神秘人出现,给了他们一本秘籍,里面正是三花魔功的修炼方法。
  这个神秘人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杀了不远处某个村子里的三个三花会的余孽,夺取了他们的造化,就能获得强大到足以对抗那些军阀的力量。
  伟豪对此表示疑虑,可两个女孩子深信不疑,伟豪只得一同修炼,三人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方才成功入门。

  之后他们就潜入了村子,发现王婆和张婶已经死去,两个女孩当即决定刨掉这两人的坟,夺取她们的造化。
  可这两个女孩修炼三花魔功才多久?
  王婆和张婶本来就是邪术士,虽然肉身死去,却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棺材打开的一瞬间,她们的魂魄就钻进了两个女孩的身体内,将其夺舍。
  之后村子里发生的那些怪事,完全是王婆和张婶在适应新的身体,所搞出的动静。
  事情到了这里,总算是真相大白,我为那两个女孩感到惋惜,同时告诉伟豪,他们的想法错了,既然他们那么尊敬他们的先生,就应该始终相信他。
  即使他们的先生倒在了长夜里,他们所应该做的也是代替他们先生继续向光明前进,而不是堕入魔道,去追寻那些禁忌的力量。
  听了我的话,伟豪沉思了良久,而后痛哭了起来:“或许你说的对,可是以失去两个好朋友为代价才明白这些,未免也太过沉重了·····”
  他痛哭了很久,当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向我告了别。
  他告诉我,他要替先生,替他的两个好朋友,替那些死去的同学继续走下去,走向光明。
  他也要做一名教书先生,哪怕自己终将倒在前路,他也要培养出一些拥有和他一样思想的孩子,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只要人人心里都燃起一团希望的火焰,这黑夜总会被照亮。
  我目送着伟豪离去,期待他能够成为一位和他们那位先生一样优秀的教书先生。
  说实话,我自己也想过走南闯北,去帮助更多的人,同时拓展自己的见闻。
  可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我总觉得叶彩南会回来,我怕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回来了,到时岂不是又错过了么?
  虽然我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发生,但我就是执拗的不肯离开,就在这座城里,就在我家门口继续摆摊。
  小胖成为了我的助手,我俩就住在一间屋子里,看到大箱子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好几天晚上都不敢起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过去,我已经二十岁了。
  这个冬季又死了不少人,有些是冻死和饿死在家里的。
  有些是走着走着倒在街边或者小巷子里的。

  好些人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了,索性买一点耗子药掺在饭菜里面,一家人吃完之后,抱在一起就这么死了。
  而那些有钱人呢,每天大吃大喝,剩饭剩菜都不肯施舍给穷人,一个个脑满肠肥,路都走不动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在给那些人选墓地的时候,心里说不上的难受。

  可我也是个穷鬼,有吴大人罩着,勉强是饿不死,除了在这种时候帮忙置办一口棺材收敛尸身,帮忙挑一块好的墓地,我好像也就做不了什么了。
  开春那段儿忙完过后,我又闲了下来,而小胖呢,则在我旁边贩卖他雕刻的那些木制品。
  他雕刻的东西颇有神韵,雕什么像什么,我觉得挺有趣,便让他在旁边支一个摊子,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根本卖不出去,可是当这摊子支起来之后,他这些东西不光卖出去了,生意还特别好。
  那阵子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电子玩具,小孩儿们就爱玩儿这些,小胖的要价便宜,这婶子大嫂抱孩子的,逛街看到了,孩子喜欢,价格又便宜,自然就买了。
  赚来的钱他都想上交给我,我没要,让他自己存着。
  这孩子没啥不良嗜好,能存得住钱,我琢磨着,等他这小买卖做大了,钱存到一定程度了,我就找媒婆给他说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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