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大学教授？这么年轻就是教授啊。”
　　“哈哈，”齐磊嘴里嚼着一口鳗鱼，“霭青喜欢替我吹牛。我现在只能称为未来教授，未来。”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生目标明确。”
　　“对呀，齐教授，你将来是教学为主，还是做研究呢？”

　　“我吗？我是准备向管理方向发展，做研究是肯定的。”
　　“她们会故意刁难你哟，”霭青想帮齐磊解围，“不用全讲真话。”
　　“嗯？”齐磊没明白，愣了一下，面条在嘴边耷拉几根。
　　“要说真话，我们表面上是为霭青，其实是帮你。”
　　“不用不用，”霭青拦住两位室友，笑着轰她们回屋睡觉，“你再吓着他。”
　　吃完夜宵，霭青和齐磊挤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本来呢，我想订个旅馆，咱俩不用这么挤着。”
　　“没关系，这样挺好。”齐磊下面开始有了动静。
　　“我知道那俩憋着要见你，看你什么样子。”
　　“我也想看看你住的地方，看看你交往的人，明天带我看看学校。”
　　“轻，轻点。”霭青不再疼痛，不过也没有过快感，每晚像完成任务一样，满足齐磊两到三次的需求。
　　齐磊住了两晚，第三天就要飞回BJ。霭青充分利用了租来的车子，和齐磊又去华盛顿转了转。
　　几个城市里，齐磊最喜欢华盛顿，也不是喜欢，就是感兴趣，凡是跟历史和政治有关的东西，他都感兴趣。
　　霭青恰恰对政治毫无兴趣，她是来看风景，看热闹。
　　有了车子，当然少不了去华人超市采购，霭青看食品的兴致比看白宫更高。

　　第三天一大早就开到机场，过安检排队需要提前三个小时到达，一路上没有遇到堵车，非常顺利地提前了三个半小时到达。
　　“暑假有可能再来一次吗？”霭青有点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齐磊一路上话不多，霭青猜想是琳琳的一句誓做海不归的话刺到了他。
　　“明年不行。第一年上班，肯定请不下假来。后年吧，你毕业，我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嗯，好主意。”

　　齐磊转过身面对着霭青，“我这就过安检了。你多注意安全，你的室友都挺好，女孩子互相照顾。”
　　“嗯。好。”
　　“平时少出门，学校家两点一线，我知道这很枯燥，坚持一下，两年很快的。”
　　“嗯，知道。”
　　“我回去就攒钱，买房，结婚。我等你回来。”
　　霭青点点头。
　　齐磊抱住她，“我要对你负责，我们会尽快结婚的。”
　　霭青点点头，吻了他一下，“一路平安。”
　　齐磊拖着行李箱，进入持票区，霭青看着他的背影，夹杂在匆匆旅客当中，一点点，渐渐变小。
　　再见，霭青默念了一声，齐磊，回头，回头看看我，只要你回头，我们还有可能。
　　齐磊消失在尽头，始终没有回头。

　　霭青觉得要流泪，她低下头，她不后悔把第一次给了齐磊，她不知道是不是爱过，两年的陪伴换来她的初夜，她如果回国，或许会嫁给他。只不过从某个时刻起，她已经开始背叛，心灵的背叛。
　　更何况她没有一次快活过。
　　蔚倩把地址一一输入导航，今天的这个买主姓张，张先生和他的太太从上海飞过来，这是他们的买房之旅。
　　昨天，蔚倩带着夫妇俩去东湾的丹维尔圣拉蒙两个小城看了三个房子。
　　张先生是浙江上虞人，开了一家制药厂，儿子今年十五岁了，张先生要送儿子到美国读高中，张太太跟过来陪读。
　　张太太的要求不多，四卧三浴，他们夫妻一间，儿子一间，一间客卧，以后公婆或是岳丈母来访可以住。

　　花园不要太大，有些草坪就行。房子不要离高速太近，张太太有神经衰弱，怕吵，也不能离的太远，出行不方便。
　　要求虽然不多，但重要的一条一定要满足，那就是个好学区。
　　公立高中竞争激烈，上个好高中，才有更高的机率上大学，上常春藤名校，上斯坦福伯克利这样的好大学。
　　丹维尔圣拉蒙一带是东湾比较富裕的地方，蔚倩选择这个区域，是因为这边的高中普遍水平高。

　　昨天看完三个房子后，张太太对学区非常满意，房子么，有的卧室够四个，面积太小。面积够大的，房龄太老。
　　所以根据买方提出的意见，蔚倩又找到五个房子，今天将会在外面奔跑一天。
　　做中介一个多月了，蔚倩还没有成功地卖出房子。有过几个买主打电话来咨询，但是没有一个愿意用蔚倩做中介，因为她是新手。
　　张先生夫妇是她的第一个客户，所以蔚倩非常认真的准备，倾听张太太的要求。
　　其实昨天的房子都在张太太的要求之内，不过，往往买主看了一些房子之后，会改变自己的期望值。
　　对蔚倩来说，这是个最好的机会积累经验，她有耐心，做中介就是一个慢慢耕耘的职业。
　　中介都希望能找到卖方，把卖主的房子在自己名下推进房产市场。在加州，习惯的做法是卖方付出百分之六的佣金，买卖双方的中介各收入百分之三。
　　按照湾区平均房价来算，七十万的卖价，佣金是四万二，卖方中介拿到两万四，和经纪对半分成的话，最终落到中介手中的是一万二。

　　蔚倩算了算，只要一个月卖出一栋房子，就是非常好的收入，两个月卖一栋也能够在高消费的湾区生活。
　　中介们都争当卖方代理，这意味着有了收入保障。卖的快，进账就快。
　　想卖的快，房子本身的质量地点位置价格起着决定性作用，而中介的工作是要和房主一起，把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拍照片，录像，登到各个房地产网站，发广告，周末开门展示，等等。
　　有经验的中介会在一两个星期之内将房子准备好上市，四个星期内卖出，六个星期内成交。
　　理所当然的，卖方都会找到有经验的中介，尽快把房子卖出去。

　　所以刚刚工作一个多月的新人，没有任何成绩是正常的。
　　蔚倩没有成为卖方中介的奢望，她只是希望在最初的一两年里，为买主找到满意的家，为自己点赞，积累经验，再跻身卖方市场去竞争。
　　只不过，蔚倩的压力来自家里。自从接管了家中的财政之后，一笔笔的开销都让蔚倩心疼。
　　秦凯的工资是固定的，每个月的房租水电上网电视电话手机的必需开销占去了收入的三分之一。
　　保险，特别是她这个新司机买了宝马以后的保险翻了两倍，两辆车要保养，要加油，像她这样带着客人四处跑着看房子，花好多油钱，再加上办公室的各种费用，久久不开张的话，蔚倩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坚持多久。
　　余下的开销就是每天的三餐，蔚倩想法变着花样，尽量满足姥姥和秦凯的口味，吃饭占去百分之十五左右。日常家用品开销，肥皂洗头膏手纸牙膏，如果买衣服，三人周末出去游玩，一个月的工资所剩无几。
　　如果有什么大的开销，比如买车，就要动用储蓄。秦凯在美国几年一个人，除了吃饭，几乎不花钱，存的钱把姥姥接来，把老婆接来，搬了新家，买了新车，花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