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几天,邓静静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陪着两个女儿。
李响倒是又上门来了几次, 但邓静静都冷冰冰的不理他,待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就走了。
邓永亮私下对着妻子王爱红说:“女儿的婚事,看来这次又没指望了,唉!”
“你急什么急,已经摔倒了一次,必须慎重,我可不想我女儿再次离婚。”王爱红平常也不喜欢唠叨,可爱女心切,多说了几句。
年夜饭,邓发和老婆孩子都回来了,一家人也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能够团聚在一起吃饭。
王爱红做了十几道菜,把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几杯酒过后,邓发略带歉意地对妹妹说:“静静,我没想到李响是这样的人,都是哥的不对。”
“过节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来来来,全家大大小小一起干一杯,春节快乐!”邓永亮拿出家长的架势,举起手中的酒杯。
父子俩喝的是泸州老窖,三个女的开了一支长城干红,而三个小孩呢,都是喝橙汁。
白酒杯高脚杯饮料杯碰在了一起时,客厅里的电视机,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王爱红和叶秀负责收拾碗筷,邓永亮带着三个孙女去看电视了,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他都看的津津有味。
邓发把妹妹扯到了阳台,并关上了阳台的门。
“老妹,过年后,有什么打算吗?”邓发点上了一根中华,春节嘛,总要多花点钱,心里也踏实。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都看着外面,远处不时的有人在放烟花,鞭炮声也是少不了的,此起彼伏。
“哥,我想好了,春节后,先把会计证补回来,然后,继续去广东打工。”邓静静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也好,家里这边我会照顾好的,你就安心去上班吧,要是有碰上自己喜欢的,你自己看着办,我这做哥哥的,以后就不掺和你的感情问题了。”邓发有点内疚,觉得自己让妹妹又受伤了。
“哥,家里就辛苦你了,唉,我怎么老是拖累父母!”千言万语,邓静静都把它化在了一句叹息当中。从小到大,家人对她无私的爱,从来都没有断过。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哥可是有脾气的。”邓发微笑着说,并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当兄妹俩回到屋里时,看到父母亲正在给三个孙女发压岁钱呢。
邓发也赶紧从内衣口袋,掏出了几个红包,父母亲的,每人八佰元,三个小孩,每人伍盾元。
邓静静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早就整理好的红包拿出来。
“爸,妈,春节快乐!”。。。。。。
中国人的春节风俗,每个地方是不是一样,邓静静不知道。但是在郴州,除夕夜,是需要守岁!十二点的钟声没有敲响,大人小孩都是不能入睡的。
十一点四十分左右,春节联欢晚会也进入了歌舞表演。
邓发拿出一捆三十万响的鞭炮,打开门,走到一楼的公共区域燃放。
其实, 在这个时间,全城早就响起了巨大的鞭炮声,以及烟花破空的声音,天空中处处闪现着璀璨的烟花。而硝烟,则弥漫着整座城市,空气里的硫磺味,扑鼻而来,不放过一丝的角落。
这是2006年的春节!
邱婷婷他们回到老房子时,房子的大堂里,刘美珠正忙碌着。
这种老式的四合院,都是讲究对称的。
正中的大堂,是没有门的。这时,大堂中间靠墙的八仙桌上,刘美珠正在摆供品。邱华风坐在一张老式的靠背椅上,耐心地抽着烟, 等着吉时到来。
一个猪头摆在正中,旁边是一盘大鱼和一只公鸡。三牲只是在盐水里煮熟,没有任何的烹饪。其它的就是一碟花生,一碟瓜子,一点贡糖,一大盘橘子和香蕉。正月配茶用的东西
刘美珠点上两根大蜡烛,在桌子上滴了几滴蜡汁,对称地把蜡烛固定在一个邱家祖传的香炉边。
看见一切准备停当,邱华风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烟扔在脚下,用脚踩灭。
他从桌上的袋子里,数出六支香来,就着蜡烛的火焰慢慢点燃。
然后,他恭恭敬敬的把六支香捧在手里,走到大堂的边缘,对着天井上的天空,念念有词。
这时,一大家子的人都围在四周,他们也等着上香,叩拜!
邱华风拜完天公,缓缓转身,把其中的三支香,很慎重地插在香炉里面。
剩下的三支香,他举着面对大堂,又是一番念念有词,然后,才是三跪拜!
当邱华风把那三支香插到香炉后,邱婷婷的大哥和大嫂,率先走了上去,也是拈香点火跪拜。
这样的仪式,每年七月十五,除夕这天,都会上演。
当全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走完仪式流程,邱华峰拿出几捆纸钱,让大家在天井里面烧。黄色的纸钱,最后都化成了灰,随风飘散在四合院里。
仪式的最后一项,邱成和拿出一捆十万响的鞭炮,点上火扔到了天井中间,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几个小孩都捂住了耳朵,但大家的眼睛,都注视着鞭炮的燃放,直到最后,散落在各处的零星炮响。
按客家人说,八仙桌上的,都是先让祖先过年的。
大概过了半小时,邱华币拿出两个硬币,恭恭敬敬的在八仙桌前说了些什么,然后,把手上的两个硬币一抛,让他们自由落体,躺在水泥地上。
邱华风俯下腰,仔细看了看两个硬币的朝向,看到一个硬币是国徽面,另一个是五分面后,才抬起脸来,折皱的脸上,笑逐颜开。
“祖宗已经吃过了,现在大家可以去忙午饭和准备年夜饭了!”
除夕的午餐特别简单,用鸡内脏煮了一大盆的米粉,当然,过春节肯定是有年糕的,全家人各取所需。
几个小孩在四合院外的空地上玩鞭炮,妇女们在厨房里忙碌,而剩下的大老爷们,又玩起了麻将。
在这村里,除夕这天,正常是不互相串门的。
舒平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心中也有愧疚,所以,一个下午的麻将,都是他在输,这让其他的人,都乐呵呵的。。。。。。
夜幕降临,一张直径一米六的圆型大折叠桌上,摆满了十几道菜。传统的鸡鸭鱼猪一样不少,全部按本地特色的各种做法。邱婷婷呢,带了几样海鲜回来,不外乎螃蟹和虾之类的,看起来很上档次。
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按辈分大小,轮番敬酒,每个人的嘴里,口吐莲花,都是吉祥的祝福语!
惠州本地人,都会酿酒,这种酒呢,呈红色。
这种酒喝起来,入口绵柔,口感淡甜,不像白酒那么辣囗,深得本地人喜爱,男女老少,逢年过节都会喝上几碗。
只要是酒,都是会醉人的。家酿红酒喝多了,醉个一天半天的那叫正常,有些人喝多了,睡两天两夜的都有。
邱婷婷今天特别想喝,她从父亲开始敬起:
“爸,祝您春节快乐,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大哥大嫂,祝您春节快乐,身体健康,和和美美!”。。。。。。。
为了这次回家过年,叶国强专门买了一个大旅行箱,把给老妈和儿子买的新衣服,当然,也有他自己的,都塞在了箱子里面,另外还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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