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胆儿让他舅舅搅和人家白事,拖延入殓盖棺的时间,然后自己先去了乡公所,想找个电话打回所里,顺便打听一下这附近哪有药铺。可乡公所压根没电话,只能骑车跑到江苏义地对面,北运河边的北大第二工学院,亮明丨警丨察厅侦缉科的身份,借个电话打回三所。
这时候他还在休假,编制虽然已经调到侦缉科,但人还没去报到,所以有事儿还是打回三所里。所里尤非不在,说是带孩子看病去了,高宝生倒是在所里,他就找高宝生帮忙调查点事儿。之后他又去了趟药铺,这才赶回徐贵家门口。
正赶上盖棺上钉,他两只筷子,一声大吼,阻止了钉棺起灵。院子里办白事儿的人,眼神齐刷刷望向韩大胆儿,都不知道这位要干嘛。老大老二两口子都认识韩大胆儿,老二脾气急,当时就火了,搅和人家白事,跟刨人家祖坟差不多,上来就要动手。
老大心里也懊淘透了,家里死人,又诈尸,现在还来个外人搅闹白事。这人平时蔫了吧唧的,可今天也火儿了。他这把火儿还谁都压不住,伸手就要抓韩大胆儿脖领子算账,就连大了和杠夫们都要上前帮忙。
韩大胆儿那身手,岂是一般人能近前的。身子晃了几晃,就躲开了众人,一闪身,人已经立在棺材旁边了。
他开口厉声道:
“所有人都别动!有谁胆敢上前一步,就按杀人罪论处!”
大伙儿都不明白韩大胆儿什么意思,张老道便挤出人群,冲着韩大胆儿道:
“无知小儿!亡者尸身受阴气所扰,切不可妄动!”
韩大胆儿一脸不屑道:
“瞧你那揍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韩大胆儿手黑嘴损,张老道闻言,顿时又羞又怒,正要张口还言,却听老大媳妇道:
“这位大兄弟可是高人,刚才还转着屋子给看阴气呢!”
张老道哼了一声道:
“他个毛孩子算什么高人!”
话音未落,韩大胆儿已然推开棺盖。他在徐贵尸首的腮帮子上揉捻几下,不多时,便从尸首嘴里掏出两颗麻核桃。众人见徐贵嘴里没有压口钱,竟然有两颗麻核头都大惑不解。
韩大胆儿又从怀里拿出个瓶子,拔开瓶塞,往尸首嘴里灌东西。老大老二连同张老道等人一起上前阻止,就在此时却听棺材里徐贵的尸首发出一声哀叹。
这一声犹如平地一声雷,瞬间全院鸦雀无声。就见棺材里徐贵的尸首,双手缓缓抬起,伸出棺外。这时院儿中有人大喊一声“诈尸啦!”
这一声,院儿里瞬间又炸锅了,空中似有阴云骤起,霎时间阴风惨惨,院里惊叫连连,大了和张老道尚算镇定,可吊唁的亲友和杠夫们,却一股脑地往院儿外闯,四五个人同时挤在大门口,出不来进不去,后面人拼命往外推。
韩大胆儿大喝一声:
“都站住!徐贵根本没死!”
这吼声入耳,众人犹如当头棒喝。
这时韩大胆儿已经将,徐贵扶出棺外,徐贵缓缓睁眼,却因身体虚弱口不能言,只是声音发颤,呼吸缓慢,显然是真的活过来了!
张老道惊呼一声道:
“阴司大赦,阴人还阳了!”
徐贵俩儿子,老大老二赶紧跑上前搀扶,韩大胆儿却怒道:
“站住!都别动!根本就没有什么诈尸!”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徐贵二儿子开口骂道:
“你他妈到底是干嘛的!”言罢伸手便往韩大胆儿身上抓去。
韩大胆儿也不闪避,只是随手一拨,便扒拉开老二抓来的手。老二身子一栽歪,差点一跤坐倒在地。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道:
“我外甥是丨警丨察厅侦缉科科长!前些日子海河浮尸案,金汤桥水鬼案吗,都是他破的!天津卫有名的神探韩大胆儿!”
说话这人自然就是韩大胆儿的舅舅。其实他也不知道韩大胆儿在侦缉科是什么职级,就信口说韩大胆儿是侦缉科科长,其实侦缉科科长是梅本事,韩大胆儿就是个挂警长职衔的科员。
俗话说得好,人的名树的影,提侦缉科大伙儿没几个知道的,但说起之前天津卫几件奇案,却没几个不知道的。老百姓虽然不知道案情细节,但一个个口耳相传,已经把韩大胆儿都给传神了!说他是巡天都御史转世临凡,所以才能屡破奇案,擒妖降魔!
这时韩大胆儿再说话,可没一个敢再吱声的了。徐贵二儿子也哑了火儿,他倒不是因为韩大胆儿名声在外,而是听了韩大胆儿是衙门口当官的,老百姓惧官,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老二媳妇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此时更不敢造次。
徐家老大那点火气也顺着后脊梁跑光了。老大媳妇虽然泼辣,可打刚才就把韩大胆儿当高人,现在又听说他是破浮尸案和水鬼案的神探,老百姓都传他是“巡天都御史”转世临凡,这时候更不敢多言,躲在爷们儿身后一声不吱了。
韩大胆儿让两个杠夫把徐贵扶进屋里,灌下点热黄酒,徐贵这才逐渐清醒,但身子依然虚弱不能说话。
徐贵诈尸案的元凶,此时偷偷伸手到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想要趁人不备将证据扔掉,谁知刚要出手,就被人一把抓住。此人顿时感觉腕骨奇痛,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惨叫,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此人身上。
韩大胆儿攥着这人的手腕道:
“你就是凶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贵的长子——徐大宝!
徐大宝手腕吃痛,手中瓶子落在韩大胆儿手上,韩大胆儿扒开瓶塞,顿时一阵花香溢出,瓶中竟然是些蜂蜜。
老大媳妇和老二两口子不解其意,都上前和韩大胆儿理论,老大爷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狡辩说那只是一瓶子蜂蜜,韩大胆儿却正色道:
“这是踯躅蜜!”
老大心中一惊,瞬间冷汗直冒,面色苍白,口中还在狡辩,说不知道什么叫踯躅。
老二两口子和老大媳妇,也没听过什么叫踯躅蜜。连在场的大了和张老道,连同杠夫们都不知道什么叫踯躅。只有一个懂点医理的邻居,脱口而出道:
“我只听过有种羊踯躅就是杜鹃!”
韩大胆儿点头道:
“没错!就是杜鹃!”
那邻居问道:
“羊踯躅有毒,从来没听过有踯躅蜜啊!”
韩大胆儿举起从老大手里夺下的瓶子道:
“你们看着瓶子,像是咱们中国的东西么?”
这瓶子腰足斜长,肩高颈细,上面的半圆形塞子出一个小尖儿,带着点波斯味道,有点像回教的清真寺圆顶,明显不是中原的东西。
老二这时细看了这瓶子,嘀咕道:
“这瓶子……我好像见过……这好像是我爹的……”
韩大胆儿这时,从怀里拿出另一个样子差不多的瓷瓶,说道:
“这是我之前在徐贵房里找到的瓶子,不过已经空置多年!”
老大媳妇低声嘟嘟道:
“好么!手够快的,我这盯着看都没注意,有东西让你顺走了……”
韩大胆儿也不理他,接着问老二道:
“你爹说没说过,这瓶子以前装什么的?”
老二搔搔头回想了一会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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