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灵异录》
第32节

作者: 一斗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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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齉鼻儿花四儿一听身后这人话茬子不对,转身就要动手,谁知却是韩大胆儿,抱着胳膊站在他俩身后,冲着俩人冷笑。这俩人都知道韩大胆儿的手段,当时全身胆气都顺着脊梁根儿跑光了。

  俩人点头哈腰陪着笑脸,一个掏烟卷,一个划洋火儿,就要给韩大胆儿点上。韩大胆儿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老坦儿,老坦儿一看是穿官衣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刚才在老龙头火车站,被拉胶皮的拉着他乱转,过法国桥的时候,遇上两个穿官衣的巡警,讹了两块钱桥票,这会儿又碰见个穿官衣的,还认识这俩地痞,身上这几块钱看来都保不住了。
  谁知韩大胆儿却摆摆手道:
  “走吧!走吧!”
  老坦儿得了特赦赛的,连滚带爬得跑了。

  韩大胆儿也不说话,却瞪着齉鼻儿和花四儿,瞪得俩人浑身发毛。老半天才道:
  “齉鼻儿,你这是嘴呢?还是屁眼儿?之前答应的全忘了,又在这讹人!”
  齉鼻儿赔笑道:
  “就一个外地老坦儿,不让我俩切一刀,也得被别人打闷棍……”
  他话没说完,却见韩大胆儿一扬手,齉鼻儿花四儿以为韩大胆儿要揍他俩,赶紧就要抱头鼠窜。
  却见韩大胆儿从兜里掏出几块钱,递给齉鼻儿道:
  “上回破案有你一份功劳!”
  齉鼻儿一看韩大胆儿原来是给钱,当时满脸堆笑,一边搓手一边道:
  “这多不合适……”嘴上这么说,却伸手接过钱,揣进怀里。
  韩大胆儿道:
  “今天还有个要紧事儿让你去办,办好了少不了你的!”
  齉鼻儿知道,韩大胆儿身手好本事大,让他去帮忙办事儿,顶多就是跑跑腿,收收风,没什么动手上脚的辛苦差事,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花四儿看见齉鼻儿得了赏钱,本上一块沾沾光,但转念一想韩大胆儿让齉鼻儿去办事儿,万一有危险呢,可别算上自己,于是就想凉锅贴饽饽——蔫溜儿!不料刚一迈步,肩头忽然一紧,犹如被钢构铁钳死死扣住!
  花四儿肩头吃痛,疼得他倒吸凉气,张嘴叫妈。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韩大胆儿伸手把他拿住了。
  只听韩大胆儿阴阳怪气地道:
  “哪去?也有事儿找你,办好了和齉鼻儿一样,办不好我可知道你住哪!有人可跟我说,大混混药王李的娘们儿你都敢睡,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花四儿心里直突突,韩大胆儿要是把这事儿散出去,自己非被药王李活剐了不可。赶紧点头哈腰道:
  “韩头儿,您了有嘛事就吩咐,我一准给您了办妥了!”
  韩大胆儿就问俩人,谁认识一个麻脸的老道,谁知囊鼻儿还真知道,于是就把老道常出没的地方和韩大胆儿说了。韩大胆儿让俩人赶紧帮自己打听消息,一定要快,事成了一人五块赏钱。俩人心中欢喜,浑身跟上足了弦赛的,小跑着分头儿打听消息去了。韩大骑上自行车去了溺亡小孩的家。
  他过了狮子林大街,拐到关帝庙大街,没多久就找到了那户人家。这家人虽不富裕,但也算小康,一家三口,住在胡同尽头的一个独门小院儿里,邻里关系也都不错。

  这家男的姓郝,叫郝春生,长得其貌不扬,老婆姓谢,结婚七八年了,家里就一个男孩。老郝是个小买卖人,经常出远门跑买卖,家里就那娘俩过日子。老郝这人做买卖还行,懂个人情世故。可平时在家里却话不多,但是为人着实不错,又疼老婆又疼孩子,街坊邻居都说是个好人。
  老郝的老婆谢氏,是后娶的继室,比老郝小十来岁。老郝以前的老婆没生孩子就病死了,这之后老郝才娶了谢氏,后来谢氏给老郝生了个儿子。谢氏十分贤惠炕上一把剪子,地上一把铲子,家里家外料理得井井有条。
  韩大胆儿进院,见院儿里乱七八糟没人收拾,盆朝天碗朝地不像过的。屋里传来阵阵哭声,老郝蹲在屋门前一脸愁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头儿扔了满地。老郝看见官衣来了,就赶紧掐灭烟头,把韩大胆儿请进屋里。他本想烧水沏茶,可找了半天,却连烧水的铜壶都没找到。
  谢氏不愿意说话,就是一直坐在炕上哭。韩大胆儿劝了一阵,又和老郝聊了一会儿,得知那天老郝刚从外地回来,在屋里睡觉,他老婆谢氏出去给他打酒,孩子在外面玩儿,因为在海河边长大,这孩子也会水。雨夜都停了,家大人原也不担心,可谁知道孩子会跑到金汤桥上,结果让水鬼拿了替身,淹死在河里。
  韩大胆儿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家里情况,这些日子没人收,院子里乱七八糟,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告辞离开了。出了门,他又走访了周围几家邻居,除了一两个长舌妇,因为一点磕磕绊绊对谢氏有些微词,其他邻居对这家人风评都不错。
  韩大胆出了胡同一晃神儿,又看见了适才桥头见到的那个浑身滴水的小男孩。男孩站得老远,面目看不清楚,但对着韩大胆儿招手,他发足追赶上去,可那男孩儿转身就跑,三追两绕的就不见了。韩大胆儿往前疾追几步,来到狮子林大街。
  他刚跑大马路,这时一声嘶鸣,一辆大马车,突然朝韩大胆儿狂奔而来,拉车的高头大马受了惊,双目圆睁口沫横飞,四蹄生风快似闪电,赛一股旋风般,转瞬便冲到韩大胆儿面前,朝着他身上撞来。这一撞甭说韩大胆儿,就算是杀人凶犯膀大力那体格儿,也得登时归了位。
  说时迟那是快,此时韩大胆儿再想飞扑闪避已然不能,电光火石之间,只能一叫丹田混元气,身子平地拔起,在空中抱成一团,急速翻滚。一溜筋斗避开了来势汹汹的马头马身,脑袋和飞驰的马匹仅有一指之差。
  他避开了马匹,却被车轿擦中,只觉肩头一凉,肩头整块警服,都被车轿刮了下来,好在他在空中缩颈藏头,肩膀只擦破点皮,没受什么重伤。他落地之后一骨碌爬起身来,也不管肩头擦伤,疾步飞奔便朝着马车追去。
  韩大胆儿爆发力果然惊人,几步之间已经飞身窜上马背,但他不会骑马,只是在马背上乱抓马鬃,双腿用力加紧马肚子。那马匹不但不停,反而更疯了赛的发足狂奔。百忙之中韩大胆回头瞧见,车轿内车夫死命抓住车轿梆辕,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这马车顺着大街一直往东而去,沿途行人摊贩不停闪避,直奔到纺织公司不远处,这才逐渐力竭而缓。韩大胆儿翻身下马,自己身上也已经被汗水浸透,双脚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虽然外号韩大胆儿,但最多是不怕鬼神不怕恶人,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还真是头一次经历。
  等车上的人惊魂稍定,韩大胆儿这才问明情由。原来这赶车的是赶车,从老城里去宁河串亲戚,金汤桥今天维修大桥,所以走的金刚桥过海河。刚刚过了河往狮子林大街走,马突然就惊了。幸亏今天有韩大胆儿在,要不非得出大事不可。
  韩大胆儿就询问赶车的人,没有见过一个麻子脸的老道。本以为这马忽然惊了一定和那老道有关,谁知赶车的却说出老城里的时候,到是碰见两个白衣庵的姑子,一路上却没见过什么和尚老道之类的。韩大胆儿问了赶车的住处,也问不出什么其他的就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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