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沉厚的声音从韩大胆儿身后传来,声音犹如闷雷,震慑人心:
“嘿!还有个送上门的!呼哈哈哈哈哈!这个好,还是个大个儿!”
韩大胆儿没回头看也知道,这声音一定是膀大力,想不到她竟然去而复返。这时又听身后膀大力对着韩大胆儿道:
“嘿!大个子!说说你生辰年月!”
韩大胆儿知道膀大力就在自己身后,于是也不转身,突然使出生平全力,向后踢出一脚,这是回回的弹腿绝技,他想第一招就出尽全力,即便不能撂倒对方,也要拉开距离,若让对方抓住,便再难逃脱反击了。
只听砰的一声,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膀大力身上,可膀大力只身子微微一晃,向后退了一步,韩大胆儿却整个人向前扑飞。他身在半空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地,但刚才一腿如中钢板,反震之力太强,双脚刚一落地便连扑数步,需以气沉丹田,才能拿桩站稳。
膀大力张开蒲扇大手,弹弹身上的鞋印儿道:
“哎呦!还是个练家子,那咱今天就会会吧!”
说着便跨步上双掌击落,韩大胆儿知道他招沉力猛,不敢缠斗,只能闪身避开,谁知膀大力这两掌,却打在赤身倒吊的两个男人身上,那两个男人未及惨叫,便被拍得头骨碎裂脑浆迸流,脑袋瓜子登时就凹陷进去,双眼突出当场毙命!
韩大胆儿见状怒不可遏,一个箭步上前,施展出八极拳中的顶肘,朝着膀大力身上撞去。他虽然身高体壮,但膀大力比他还高出两头,这原本该打在她肩头的一招儿,却恰好顶在她腰眼儿。
这腰眼儿是人体薄弱之处,韩大胆儿习武多年劲力十足,这一撞力道也非同小可,膀大力当时便吃痛后撤。她虽然中招后退,心中却怒气陡生。她原本只想戏耍韩大胆儿,并未用上十足气力,当下再不留手,一掌快似一掌,朝着韩大胆儿头上招呼。
韩大胆儿一招得手,本想连招进攻,却不料膀大力竟然发怒狂攻,一时间不敢硬接,只能以轻身功夫在石室内游走缠斗。岂料这膀大力虽然看似笨拙,但身手却十分敏捷,加之身大力不亏,劲力源源不绝,一刻不停的追击韩大胆儿。
膀大力久追之下,仍不能抓到韩大胆儿,狂怒更增,朝着被绑缚的另一活人一掌拍下。韩大胆儿见她又要伤人,救人为先,再不迟疑,飞身上前使出一招八极拳,再次照着膀大力腰间撞去。
不料膀大力掌在半空,却突然收招,猛地转身朝着韩大胆儿一掌拍来。韩大胆儿万料不到,这看似莽撞愚钝的膀大力,竟有此等诡计心机,忽然向赤裸男人出手,却是为了诱韩大胆儿靠近,然后突施重手转身袭击。
韩大胆儿见这一掌力量雄浑,快如疾风奔雷,避无可避,只能舌顶上腭叫起丹田混元气,临时变招双拳齐出,朝膀大力单掌击去。就听砰的一声闷响,韩大胆儿被一股强劲力道推了出去,后心撞在石壁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膀大力也不好受,连退几步喉头发甜,胸口为之气滞。但她身体毕竟强过韩大胆儿,只稍作迟疑便即再次扑上。韩大胆儿扶墙起身,拼尽全力避开这一下扑击,往前急奔两步,脚下却忽然被东西一绊,身体前倾扑倒在地。
这时候膀大力一击不着二次出手,又扑上来。这次她使尽十二分劲力,双掌齐发照着韩大胆儿拍去。没想到韩大胆儿却在此时被东西绊倒,这齐发的双掌竟然没能打到他,膀大力反而一个踉跄向前摔出。
韩大胆儿扑倒在地立即转身,电光火石之间,顺手在腰间一模,却想起自己带来的两把防身利刃,于是顺手拔出。膀大力正好踉跄前扑,韩大胆儿一骨碌从她双腿间滚过,一个转身提起利刃,出手如电,刷刷两下,朝着膀大力双脚脚筋割去。
韩大胆儿这两把利刃,是自己恩施所赠,乃是一对雌雄镔铁飞刀。说是飞刀,却和寻常短剑匕首一般大小,一只刀柄拴着红缨穗,一只拴着白樱穗,全刀为古法合金炼制的镔铁打造,是两把吹毛利刃。
只听膀大力一声闷哼随即倒地,双脚大筋齐断,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注。韩大胆儿怕她余力未丧拼命一搏,于是闪身后退。见膀大力倒地不起,却是双手乱拍,震得土地嘣嘣作响。
韩大胆儿嫉恶如仇,深知就算断了这凶徒脚筋,一时间让她狂暴失智,但待她神魂稍定,必然反扑,随即再不迟疑,抢上前去找准机会,“哧”“哧”两刀,如刀切豆腐一般,将膀大力双掌齐腕切断。
膀大力双腕鲜血狂喷,双脚血流如柱,残呼哀嚎声震石室,让人耳内激荡心头震颤,不过稍过片刻,她便失血过多就此昏厥。
韩大胆儿心知,就算这凶犯罪大恶极,也要过堂审讯验明正身,之后才能判罪行刑,所以赶紧从她身上撕下衣袖布条,缠在她伤口上,又割断绑缚男人绳索,将她手脚血脉扎住,让她不至于失血而亡。此时再看膀大力,已经是面青唇白,出气儿多进气少,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包扎伤口的时候,韩大胆儿发现膀大力后脖梗子上,有个红色圆圈刺青。圆圈有银元大小,圈中还有三个小圆圈,呈品字形排在大圆圈中,这图案便和石室壁上所刻的图案一般无二。他虽然不明其意,但也觉得这刺青和石壁雕刻相同,其中必有特异,于是便留心这图样,想着以后再探究其意。
韩大胆儿这次侥幸得胜,除了因为手中的镔铁利刃,全靠刚才平地摔跤,让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于是便上前查看。只见地面上虽土层结实,但土中却赫然伸出一只人手,这人手干瘪竟然是一具干尸的手。
这干尸手掌露出土层,手掌张开伸指如钩,刚才竟然是这只手绊了,韩大胆儿一跤,救了他一命。他赶紧用红白双樱短刀,在手掌周围刨土,不大工夫便刨出整具尸首,但不想尸首之下还有尸首,整个石室地面,原来土层极薄,下面埋满了尸首,少说也有一二十具。
土层下尸首层层堆叠,每层尸首腐败程度都不同,有的成了干尸,有的已经腐败,有的尚未腐败只是肿胀不堪,皮下筋脉腐坏,尸身已呈青绿色。这时韩大胆儿忽然想到,原来这膀大力之前一直埋尸于石室地下,显然是新尸再也埋不下了,所以才把那几具尸首抛尸河中。
韩大胆儿见石室内还吊着三个男人,有两个被膀大力拍死了,还有一个一息尚存,得赶紧救他出去。他刚才激斗之下受了内伤,现在没法提气用力,要是膀大力回来时,将城隍庙的方鼎铜炉和石板压在地道口上,恐怕自己就要和这凶犯还有那一息尚存的男人,一起长埋地下,和这堆尸首并骨了!
好在膀大力发现地道口打开,心知有人闯入石室,着急下地道查看,所以没来得及盖上地道。韩大胆儿这才将凶犯绑好,然后将被困的男人救出地洞。
韩大胆儿回丨警丨察所叫人,丨警丨察所知道出了大案,就派高宝生带队侦办。高宝生带队下地穴,逮捕膀大力咱们不提。只说膀大力虽经大夫救治,但双脚脚筋被挑,双手连腕齐断已成废人,就算不死,此后也再不能行凶作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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