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陈伶俐去店里,阿豪就留在家里玩电脑,做饭。手艺并不怎么样,炒的鱼白花花的,难看又难吃。但阿豪很勤快,嘴巴也很甜。陈伶俐什么都不用做。
阿豪很会哄人开心。哄得陈伶俐高高兴兴。陈伶俐一天比一天喜欢阿豪,有种夫妻日常生活的感觉,有种幸福感。
自从陈伶俐和姚本刚离婚后,一直带着女儿生活,没有再成家。现在阿豪在,陈伶俐产生了错觉,好象阿豪就是她丈夫似的。
还是有丈夫的日子更充实一点。
到了第九天,阿豪急了,说家里的生意没人管,再不能耽搁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阿豪突然说,他已经从中医院辞职了,但没有进他爸妈的钢材店。他自己在Y县开了个炉具门市部,急着回去打理炉具生意。
陈伶俐送到车站,可是大雪封山,路塌了,中巴车仍然全部停开。阿豪只得又住了三天才走。但陈伶俐还想留他。
这三天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首先是陈伶俐偷偷看了阿豪在网上和别的女人瞎聊的记录,里面的话很淫秽,阿豪从没有这样和陈伶俐聊过。
陈伶俐非常生气,哭,闹,打,拧。阿豪身上好几处被掐得淤紫红肿。
然后阿豪则发现了陈伶俐悄悄换门锁的事,是为防止她弟弟来打扰。这个弟弟其实是一个叫“心想事成918”的网友。还知道这个网友弟弟为买摩托车,欠了陈伶俐三千元,不肯还。
一旦牵涉到钱的事,阿豪气得睡在床上不理陈伶俐,可是没有冲出门。
生气归生气,陈伶俐没有因为发现阿豪的隐私而要赶他出门,这时候的陈伶俐已经把阿豪当成自己的男朋友来对待,只希望阿豪不要辜负她。
第三个星期,阿豪说要来看望陈伶俐,来之前对陈伶俐说:“今天你买菜。”
从此以后,凡是鸡、鸭、鱼等贵一点的菜,都是陈伶俐掏钱买。他也买过两三次菜,不过只买两样,一样猪肉,一样白菜。住了几天又回Y县去了。
除夕前一天,阿豪在公用电话亭给陈伶俐打电话:“我在Z县,来采办你们这边的土特产,钱带少了,还差七百多,你那里有没有,帮我垫付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找陈伶俐借钱。
陈伶俐:“那你不知道少买几样啊。”
阿豪:“已经打包装上车了,不好卸货。”
陈伶俐:“拿几样小件的出来嘛。”
阿豪:“不是,车已经开走了。”
陈伶俐:“不会吧,那老板你认识?”
阿豪:“不认识。”
陈伶俐觉得不合逻辑:“既然不认识,没结帐怎么敢让车开走。”
阿豪:“把小程抵押在他店里,等我拿钱去赎。”
小程是阿豪的死党。他们俩是同乡,家都在Y县城。小程到过陈伶俐家,所以陈伶俐也认识。
越说越离谱,陈伶俐说什么也不肯出钱,强行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阿豪来了,进了门,脸色很难看,一屁股埋进沙发里,恳求陈伶俐拿七百块钱。
“不是我舍不得钱,是你不可信,说的话漏洞百出。”陈伶俐没好气地说,边说边玩电脑,看也不看阿豪。
阿豪:“我要是成心骗你,也不会只骗你这么点钱吧?那我干嘛不多骗点,是吧。”
陈伶俐想了想,也是,干嘛只骗七百块呢?为什么不说一千两千的。
陈伶俐:“象你这样的大老板出门,怎么身上也不带银行卡什么的?”
因为从聊天中,他说过,他爸爸开门面做钢材生意,他在帮着打理,同时自己还单独开了家炉具门市部,又在中医院上过班。家底厚得很,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
陈伶俐觉得他身上应该不会这么寒酸,钱包里应该带着备用的银行卡,怎么会为区区几百块钱发愁呢?
见陈伶俐一点也没有掏钱的意思,阿豪急了,说:“有没有嘛,我这会儿回Y县去拿,来回得三个小时,小程还被押在店里呢!他会怨死我了。”
阿豪:“你先垫给我,我明天就去银行取钱还给你,行不行?!”
陈伶俐不为所动,依旧玩着电脑。
阿豪“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声音高八度问道:“我最后问你一句,到底行不行?”
陈伶俐冷漠地回答:“不行!”
阿豪 一摔门,冲了出去。陈伶俐没理他。
过了两天,电话里阿豪向陈伶俐诉苦:“那天我搞得好惨,硬是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回Y县取钱,才把小程赎了出来,他在那个店里,整整呆了一天。”
阿豪接着说:“钱的事小,我的面子丢大了。”
陈伶俐:“怎么丢你面子了?”
“就他那个熊样,只说了一句话,就有女人乖乖给他送钱来。”
陈伶俐:“那么丑,哪个女人会喜欢他!”
小程个子矮,皮肤黑,瘦,象个吸丨毒丨的痨病鬼。
阿豪:“也怪了,真的有女人寄钱给他,我亲眼见的。有个女人还寄了部手机。”
阿豪:“这几个弟兄,平时都是我凶他们,屁都不敢放。这次轮到他们凶我了,长得帅有个屁用,帅个喘喘!”
阿豪一生气,就总是说“喘喘”这个词,“聊个喘喘”、“吃个喘喘”、“你个喘喘”什么的,大概是某地方言。
过年期间,两人有QQ联系,但没有见面。
阿豪在乡下奶奶家过的年,正月十三来到Z县。
这次来带了行李箱,还带了个同伙,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姓程的。
开春了,炉具店生意不能做了,改做煤炭。中医院的工作也正式辞掉了。
准备去临州省拉煤,要筹两万块做本钱。
陈伶俐:“两万块都拿不出,你做什么煤炭生意。”
阿豪:“我的钱都投进炉具店了,货押在那,资金无法周转,想请你帮忙。”
阿豪:“或者你投资,算你一股。”
不好,又说到钱的事了,陈伶俐听那意思,阿豪又要借钱。
姓程的也在一边做陈伶俐思想工作:“你们两个要想成家过日子,得找个事给他做,光靠你那点工资也不是长久之计。”
姓程的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基于陈伶俐已经知道了阿豪的身世,就是过年这段时间,两人没有见面,但每天有QQ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阿豪以前炫耀的家底,其实什么都没有。父母早就不在了,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是临州省的姑姑养大的。
上次采办土特产的事是假的,中医院的工作也是假的。阿豪毕业于卫校,在临州开过药店。
炉具店的门面是真的,陈伶俐从他箱子里见过合同书。
陈伶俐很同情他的身世,原谅了他说的谎话。
这次来,阿豪又住了十来天,每天都在为钱的事发愁。联系的销货点是轧钢厂,限他们一星期内拉煤验货签合同。
必须筹两万块!
眼看期限就要到了,姓程的也老在鼻子底下使劲催,阿豪愁出了重感冒,病得不轻。
阿豪很固执,不肯到医院打针吃药。自己买了针管,在家里扎屁股针,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陈伶俐看在眼里,心疼得想替他生病。但陈伶俐也是个穷光蛋,连两万元也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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