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盯着打量，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妖冶的眉眼带笑。

　　“刚才，想什么呢？”
　　江衍：“……”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对你干嘛吧？”
　　江衍气的快要升天，“闭嘴！”
　　“唔。”
　　林烟盯着他的唇，“可以配合一下了吗？”

　　此时，不管她说什么。
　　每一个字，都踩在江衍雷点上蹦迪，他快要气炸。
　　骂都骂不出一句话。
　　而林烟还保持着，虚假又做作温柔笑意。
　　更让他想气晕过去！

　　林烟看他这气结的样子，红唇勾起。
　　要的就是这反应。
　　她故意说很多，能让江衍一听就炸的话。
　　目的很简单，进行最初步的，言语脱敏治疗。
　　人因为一件事情，气多了，已然就会有无力感。
　　从而妥协，亦或者，放下。
　　江衍只想死过去，“林烟，你最好今天让我死在这里！”
　　“不然我一定会掐死你！”
　　林烟微笑着，并不打算和他较劲。
　　“这么多年都这个样子，不憋屈吗？”
　　“来都来了，乖乖的配合治疗不好吗。”
　　江衍握着拳头，眼中除了恶心就是愤怒。

　　他平生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出现在一个女人面前。
　　他简直无法直视现在的，任何一个画面，包括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偏偏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
　　林烟起身，把他面前的白色幕布打开，连接音响。
　　江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干看着。
　　就见女人拿着遥控器，挑选着上面的各种电影，回过头问他。
　　“放松一下，想看哪个？”
　　“……”
　　江衍一声不吭，光是想象到，自己即将看到什么画面，就痛不欲生。
　　他闭着眼睛疯狂作呕。
　　几乎是用气声喊着眼前女人的名字。
　　“林烟……”
　　她赶紧丢下遥控器，跑过去。
　　“江衍，我们不看我们不看。”
　　林烟想去抱他，却还是在一米开外止住了脚步。

　　“我不过来，我不碰你，你先缓一缓。”
　　不知道这个时间过了多久，她耐心的等着江衍静下来。
　　这件事情，看来真的是个大工程。
　　她站着，江衍坐着，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对视了几秒。

　　她问：“那，今天还检查吗？”
　　江衍这个样子，她都还没真真切切的碰到，光是面对一下，就恶心成这样。
　　她要是真的上手了，还不想一头撞死？
　　少年垂着脑袋，林烟见他不说话，轻轻叹气。
　　“行，我知道了。”林烟有些艰难，“换医生吧。”
　　即便这些年的努力，全都作废，即便江衍把她忘的一干二净。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她自己也做不到，看着江衍如此痛苦。
　　江衍放在椅子边的手，捏的发白。
　　“不用。”

　　他不能接受，他江衍是个活在记忆里的废物！
　　林烟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那听歌好不好？”
　　她放了一首飞轮海的《只对你有感觉》
　　随着歌词一句句循环——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林烟把手消好毒后，带着医用手套盯着他，随时准备开始检查的样子。
　　可是也不敢贸然。

　　歌词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林烟在他面前，她也不着急。
　　江衍：“……”
　　逐渐被歌词洗脑的江衍暗骂。
　　这他妈什么偏方？
　　轻快的音乐，让他整个人的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江衍抬起脸。
　　“还看不看了？”
　　话一出口，林烟愣了一下。

　　她才刚反应过来，就听见少年暴躁的声音，不耐烦的又说道。
　　“不看就让本少爷起来！”
　　林烟喜笑颜开，赶紧去打开各种仪器和设备。
　　“缓过来了？太好了！”
　　江衍突然听话起来，让她都有些措不及防。
　　少年把头仰到椅子后，闭着眼睛，“你真当本少爷是窝囊废？”
　　他要是不想从那件事情里面走出来，从一开始就不会来这个破医院。
　　管他医生是男的女的。
　　林烟说的有道理，他长这么大，的确还没体会过那些。
　　不可能不向往。
　　林烟开始认真起来，“有一件事希望你记清楚。”
　　“我不是靠关系才走到你面前，而是我已经达到这个高度，可以成为你的主治医生。”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厌女症才是造成功能障碍的关键。”
　　哪怕江衍好了之后，根本不喜欢她。
　　江衍沉默着，最后“嗯”了一声。
　　整个检查过程，江衍极其难熬。
　　结束的第一时间，立马起身走人。
　　林烟看着突然一空的房间，轻嗤。
　　还真是无情。
　　舒漾无聊的等在外面，刷了几集电视剧。
　　见诊断室的门打开，赶紧跑了过去。
　　就见自己弟弟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阴沉沉的站着。
　　舒漾抱了抱他，说了句“乖”，看着后面跟过来的医生姐姐问道。
　　“林烟姐，怎么样？”
　　林烟礼貌又温柔的回道，“已经检查过了，情况没那么糟糕。”
　　“弟弟也非常配合。”
　　听到最后几个字，江衍感觉自己拳头都紧了。
　　配合？
　　他妈的这女人一张嘴，净知道胡说八道！

　　林烟手段实在太卑鄙了，可不得不承认，对付他，恰到好处。
　　当着自己姐姐的面，江衍沉着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反驳林烟，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只会被这两个女人，混合双打。
　　艹！
　　真他妈憋屈！
　　舒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江衍他脾气急躁，他不会动手打女生的。”
　　林烟点点头，“我知道。”
　　临走前，江衍眼神如刀一般的扫过林烟。
　　“你现在是我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

　　林烟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荣幸。”
　　她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冲着江衍来的。
　　江衍脑子还没废，这点事情应该想的明白。
　　江衍不乐意，她可以推波助澜。
　　她已经过二十五岁了。
　　一直单相思下去，也不是办法。
　　舒漾把人领走，“江衍，这位医生不是我和祁砚故意安排的，人家是层层筛选才拿到资格的。”
　　“既然答应了来看病，当然是要根治，男医生女医生没有区别，你感觉能行吗？”
　　一出医院，江衍立马把烟点上。
　　“你知道刚才那女的，她……”
　　话说一半，江衍有些心梗，不愿回想。

　　他抽着烟，“算了，你根本就不懂！”
　　舒漾，“实在不行咱们就不看了！”
　　“……”江衍，“不行就不行，还什么实在不行。别让本少爷再听见这俩个字！”
　　舒漾嘿嘿一笑，“你踏出这一步就是好的。”
　　“照你之前那样下去，心理疾病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你姐也不要了？”
　　“我是不是也要滚你远点？”
　　江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衍吸了一口烟吐掉烟雾，侧过脸看着舒漾。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能不能先别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