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药王庙
土匪们追着那三个官兵跑远了,单耳朵一听,周围没了动静,就偷偷从草丛中爬了出来,顺着动物们趟出来的缝隙,向坡下连滚带爬的滑下去。因为天黑,单耳朵一不小心被一个斜横的树枝绊倒了,只听嘎巴一声,他的一个脚踝被扭伤了。他坐下身来,用手抱住伤处,只觉一阵钻心的疼,差点没晕了过去。单耳朵心里骂到,他奶奶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本来是带着几个弟兄到土匪窝里侦查的,结果地方还没到,就被土匪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败涂地,直接死了三个弟兄,另外三个也生死不明。要不是自己脑瓜灵活,见机行事,找个机会开溜,恐怕自己也是性命难保。如今这天又黑,路又不熟。现在又崴了脚,这可怎么办呢。这正应了那句话,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恰遇顶头风。接着他叹了口气,扶着树干勉强的站起身来,试着往前边走了两步,还行,受伤的脚还能勉强支撑,只是不敢走太快,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而且是走一步疼一下,急的他满身大汗。随后他在身边摸了根树枝当拐棍,拿在手里一拐一瘸的往前摸。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远处没有了土匪们的吆喝声。他看看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他就漫无目的的向前边摸去,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条小路,借着星光,判断这条小路不是通往白狼寨的,于是就心一横,顺着小路就一拐一瘸的往前走,心里想着要是遇到什么人家就好了,让他们替自己传回信息给县太爷,到时候自己就有救了。
这单耳朵虽然身为捕快头目,胆子却非常的小。现在一个人走在夜间的山路上,又带着伤,心里是又惊又怕。路边的林子里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怪叫,吓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就在他前面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哇哇的叫声,活像一个小孩子在哇哇大哭,更吓的单耳朵浑身发麻,心想,难道自己是遇着鬼了?于是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候,只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好像马上就要到达自己身边。他硬着头皮,偷偷往旁边瞅了瞅,路的旁边是一条小沟,沟边是一小块玉米地。他循着声音慢慢挪了过去,看见有个东西在地上爬,黑乎乎的。并且嘴里还在不断的发出叫声。他走近一看,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条娃娃鱼。这娃娃鱼,一到晚上就会爬出水沟,到庄稼地里觅食去,叫声特别的难听,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哇哇的哭。单耳朵一看是个娃娃鱼,心里就多少有点放松,而且忘记了害怕,心想,这么大一条娃娃鱼,要是抓回去,还能美美的饱餐一顿呢。于是他放下棍子,举起手来,就偷偷向前靠拢,要去活捉娃娃鱼。这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抓鱼的手停在了半空,决定放弃捕捉。原来他想到了一件怪事。前几年一个同事,在山里路过,也是在半夜里,听见孩子的哭声,走近一看,也是一条娃娃鱼。就把它捉回家。当天夜里,他把娃娃鱼用铁钩子钩起来,挂在当院的树上。第二天娃鱼却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于是就急忙到处寻找。后来在大门外的磨盘下发现了,就又重新把它抓出来,为防止它再一次逃跑,就当即把它杀掉了,煮了一大锅肉,全家人就美滋滋的把它吃了。说也奇怪,当他们吃了娃娃鱼,三天之后,一家人是疯的疯,死的死,没到三个月,全家人都死光了。后来人们把这事传的神乎其神,说那是成了精的娃娃鱼,谁吃谁死。想到这里,单耳朵就把手缩了回来,心想刚才多亏没有抓到它。否则就倒大霉了。于是重新站起身来,顺着小路往前走。因为害怕,他也顾不得脚疼,柱着拐棍,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他突然看见一个山坡,坡顶上,有个庙院。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走错了方向,竟然冒打误撞,走到了我们村的药王庙。他走近一看,庙门紧闭,急忙用棍子敲打庙门。敲了好长时间,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原来庙里的张道士,自从上次在土匪窝被打个稀烂,到现在还是惊恐万分。就是大白天有人进庙,他也十分小心,轻易不开庙门,以免像以前一样惹祸上身。何况是在半夜。其实他早就听见了敲门声,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不开门的好。又过了好一阵子,只听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并且越来越重,看来那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开门就不会走。于是就硬着头皮,披衣下床,准备去把大门开开,看看什么人再说。心里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就这一百多斤,这次就豁出去了。
单耳朵听到院里有人走动,就边敲边叫,说开开门,让我进去歇一会儿,我是县里的公差,路过这里,不要害怕,不会伤害你们的。张道士听到这里,就紧走了两步,到了大门前,把门栓拉开,然后缓缓地打开大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人,手里拄着拐棍,浑身是伤,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就多少平静了些。问你这么晚了,这是从哪里来,单耳朵说,先别问了,快让我进去,歇会再说。现在我是又饥又饿,有受了伤,快让我进去,请道长帮忙给弄点吃的。张道士看看他,也不想是装的,就搀扶着他进了院子,然后把偏门打开,找个凳子让他坐了下来,说,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倒些水来。然后再给你弄点吃的。这深更半夜,你又受了伤,就赶快先歇会儿吧。
不大一会儿,道士从厨房拿来几块蒸红薯,和一个干馒头,递给单耳朵,说着深更半夜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招待你,你就将就着先吃一点,到天明再说。单耳朵看见红薯和馒头,两眼发直,急忙接过来,就往嘴里塞。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和威风。以前到哪里都是咋咋呼呼,吆吆喝喝,哪像现在,低声下气。他吃了口东西,连忙回答道士,说谢谢你,这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你快坐下来,咱俩说点话。
张道士搬来凳子,坐在单耳朵的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有几次差点噎到了自己,心里想,他这该是有多饥饿呀。单耳朵边吃边说边骂,说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是倒了血霉了。差点丢了姓名。张道士吃惊的盯着他,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单耳朵说,我本人是县里的捕快头目,今天奉了县太爷的命令,带上五六个弟兄,到西山的土匪窝白狼寨刺探情况。本来我们想是去简单侦查一下,所以就放松了警惕,没带武器。一人带把镰刀,和一根扁担。谁曾想刚到了山里,就碰上了土匪。本来土匪只有两个,我们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后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递的信息,不大一会儿想招来了几十个土匪,拿着刀枪,直接向我们杀来。结果我们死了三个,另外逃跑的三个也不知道下落,只有我自己找机会逃跑,结果摸迷了路,才到了这里。
张道士听的是目瞪口呆。但一提起土匪窝,他的心里是又气又恨。想到之前土匪们冤枉他,又把他打的死去活来,心里别提有多恨了,现在听说县里要打土匪,心里也是一阵高兴,盼望官府能够一举把他们消灭干净。眼下,他又得知这个人就是县里的捕快,就放下了戒备,改变了态度,急忙拿来了刀枪药,涂抹在受伤的脚踝处,然后又拿了一贴膏药,在蜡烛的火焰上烤了烤,在一块白布上摊开了,贴在伤处。随后又小心的铺好床,伺候单耳朵躺下身子,说你先睡下吧,等天明了再另想办法。说也奇怪,道上的膏药确实有效,刚贴上不久,单耳朵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再加上疲惫劳累,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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