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只黄皮子》
第29节

作者: 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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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人,心血来潮,一合计,就决定在当院里开挖。他俩怕惊动我老爷老奶,不敢用铁锹大刀阔斧的干,只能找来一个钢钎,一点一点往地下挖。
  天快亮的时候,他俩什么也没有挖出来。怕老爷老奶怪罪,就准备把挖出的坑填好。就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钢钎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两人仔细一看,地下的土里,果然埋着什么。于是他俩放下钢钎,用手把地下的土挖开。发现是一口瓷罐,上面盖着一个圆盖子。掀开盖子一看,都大吃一惊。天哪,竟是满满一罐银元!我两个爷爷从小到大,在自己家里从来没有见到过银元,有何况是满满一罐。他俩望着眼前的东西,站在院子当中,不知所措。心里都是又激动又害怕。又过了一会儿,俩人才稍微缓过神来。大爷说,你快去把爹娘给叫起来,让他们看看这东西,怎么发落。

  老爷和老奶都被叫了起来,来到当院中。当他们看到一罐白花花的银元时,也是吓了一跳。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内心里都充满着莫名其妙的害怕。这时候,只见老爷拉着老奶的胳膊,说你先来屋一下。老奶跟着老爷来到上屋,把门掩了起来,说起了悄悄话。老爷说,这一缸银元,肯定不是咱家的东西。记得咱们盖这房子的时候,把院子里挖了很深,根本没有看见什么银元。再看这口盛银元的瓦罐,也不像是埋地下很长时间的。老奶奶说,也是,没有听说祖辈们在院子里埋过什么东西。老俩在屋里商量了很长时间,也拿不定什么主意。但是有一条,这银元肯定是花不得的。一个普通的农家户,突然花起银元来,在当地不亚于引起一场地震。前些时候,家里只是买头驴子,添了几亩地,就已经招人嫉妒,引来了土匪。这次如果大把大把的花银元,土匪就更不会放过我们了。想到这里,老爷说,不如这样吧,先把银元藏起来,过一段时间看看风声,如果没啥事,就拿出来再慢慢花也行。老奶问,藏哪里啊?如果家里藏这么些东西,是你能睡得着,还是我能睡得着?老爷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还把银元埋回去,再把上面平整好,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过,过段时间再说。如果真是咱家的东西,拿出去花了也没有什么大碍。老奶说,行,就照你说的办。说着老俩就重新回到院里,小声的对两个爷爷说,这东西金贵,可咱们眼下不敢花。你俩先把他们原样埋回去,再把院子给弄平,让人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行了。

  这时候,我爷爷可急得不行,说,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家从来没有见过,怎么能重新放回去呢?再说,东西既然是在咱们院子里发现的,那就是咱家的东西。花出去又怎么了?

  老奶奶用手拍了一下我爷爷的胳膊,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你孩子家知道啥?听你爹的,赶紧把它放回去。等天明了,家里来了人,被人家看见可不得了。你忘了上次咱家遭土匪的事了吗?
  爷爷撅着嘴,一脸的不情愿。这时候,我大爷说话了,说行,您老说的对,都听爹娘的。您俩快回屋吧,等我俩把东西重新埋回去,再把地弄平就行了。反正这东西在咱们自家院子里,别人谁也偷不去,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行了。
  老俩回了屋,不大一会,两个爷爷也把院子弄好了。他俩也来到上屋,坐在老爷老奶身边。虽说银元最近花不成,但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发现的。几个人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高兴。大家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话,奶奶就起身就去做早饭了。
  老黄走后,土匪窝里就炸开了锅。匪首白狼,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先是粮食被盗,夫人的玉佩失窃。再有现在的旗子被换,银元被偷,这对于白狼和整个土匪窝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和笑话。土匪们平时,干的就是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这回竟被别人偷到自己头上来,而且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这真是以前闻所未闻的事,更是自己的奇耻大辱。
  白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召集来所有的土匪,都在寨子中心的广场上集合。等人都到齐了,他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站在旗杆下面的台子上。只见他怒目圆睁,水晶眼镜也不戴了。一改往日文质彬彬的样子,在台子上走来走去,嘴里骂着什么脏话,台下也听不太清。

  突然,白狼停了下来。朝满广场的人看了看,然后大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自从当了土匪,占山为王到现在,干什么事都是呼风唤雨,要啥有啥。最近真他妈晦气,寨子里反复丢东西,被人戏弄,而且我们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这次,竟然丢了一罐银元。这是我们攒了好多年的家底。说着,用刀指着台下的二当家的说,你他妈怎么搞的,自从你来到山上,我对你是非常的器重,把什么事都交给你管。本指望你把我们的白狼寨管理的井井有条,没想到,你把他管理成这个样子。如今白狼寨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说?二当家的听到白朗骂他的话,立刻魂不附体,跌跌撞撞跑到台上,跪在白朗面前。哭着求饶,说大哥饶命,都是小弟无能,没有把大哥交给的重任完成,求大哥饶我一条狗命,小弟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下次?放你娘的屁,老子看你最近玩忽职守,完全没有把寨子的前途当做回事。如果我把家当再交给你,指不定会弄到啥步境地呢。说着,举起大刀,照着二当家的脖子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二当家的头颅滚落在地上。台下一片哗然。所有的土匪齐刷刷跪了一地,大喊饶命,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震天动地。
  要说这白朗,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就凭着二当家的跟了他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出生入死,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也不该杀了他。如今他一刀下去,就直接砍了他的人头,实在是令其他土匪胆战心惊。刀疤脸早已吓得面如死灰,连滚带爬来到白朗面前,哭着说道,大哥息怒,都是小弟们无能。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寨子挽回损失。说到这里,刀疤脸回头看了一眼台下的众弟兄,众弟兄们也是一齐求饶。这时候,只见白郎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好吧,大家都起来吧。从今以后,谁要是再玩忽职守,这二当家的就是下场。紧接着,他命令刀疤脸站起身来,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白狼寨的二把手。谁要是不听你的话,看我不要了他的项上人头。刀疤脸赶忙磕头致谢。说谢谢大哥的信任和栽培,我一定跟着大哥,冲锋陷阵,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众土匪看白郎息了怒,台下就逐渐平静了下来。有人把新做好的白狼旗重新挂在旗杆上。白郎宣布:从今天开始,大家一起出动,该偷的偷,该抢的抢。遇着抵抗的,一律格杀勿论。只要能弄到粮食和钱,大家要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如果遇着官军阻挠,也可以不惜一战。并且格外强调,如果谁遇到县里的捕快头子,立即给我抓来。这回我一定要活的。我要一刀一刀活刮了他。就是他逼着我走上这条路的。这人有个特征,很好认,一边的耳朵被我削了下来。以后如果谁遇见他,记住一定要抓活的。台下的土匪,一齐大声回答,说请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为大哥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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