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想问的事，这事既然让我跑了，后面有没有提成拿。
　　老刘拍着胸脯跟我说，小6你放心，这个案子周期长，只要你出力了，肯定有。
　　我心说又他妈是这种话，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老刘转身就往办公室走，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刘主任，丑话先说前面，这个案子的分成……”
　　老刘头都不抬，不耐烦的说：“哎呀，小6，你还信不过我吗？我看好你，也更看好咱们律所的未来，放开手脚干，前途光明1片。”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社会上的饼太多了，我都吃撑了。
　　我呵呵1笑，把文件放在桌上：“刘主任，要不然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你等等。”老刘见我不信他，没好气的喊了句：“梅雪，你来1趟。”
　　行政大姐梅姐进来问道：“刘主任有吩咐？”
　　“这个月工资表做了没有？我这几天用了6遥的车，这个月工资给他加上1千块钱燃油费。”
　　老刘特阔气，愣是把1千喊出了后面加了个万1样的气势。
　　“好，我知道了。”梅姐转身冲我眨了眨眼睛，暗自比了个耶的手势给我加油。
　　“小6啊，现在律所经费紧张，这1千块钱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你先用着，后面再说。”老刘拿起电话，就把我打发出来。
　　我心说律所的经费是不多，不都进了你自己口袋，变成你那辆a8了吧？
　　1千块钱不多，但好歹算是老刘表态了。早上还借给张雅丽5百，这不就回来了？

　　我把文件整理了1下，带好手续就准备去法院，这会刚吃过午饭，法院还没上班，只能下午立案，还不知道下午人多不多，今天能不能排上号。
　　我见路过会展中心，就停了车，进去看了看。
　　和工作人员打听了1下这次的展台，就到了工艺品区域。
　　远远的我就看到老6了。
　　老6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正紧张局促的介绍他身后站台上摆放的泥菩萨和他的创作过程，周围有记者有老板，都笑呵呵看着他。
　　我看着那些长枪短炮对着老6，真的觉得这1刻就是老6人生的巅峰了。

　　昨天他给我说的时候，我都觉得老6是不是再给我开玩笑。
　　但是看到真的有老板上前问价格，还表示购买意愿的时候，老6脸上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1个普通农村的农民，就靠着那双手，没有受过传统教育的美术底子，能走到这1步，我感觉鼻子酸酸的，真想在人群外面，大喊1声老6我为你骄傲。
　　我看着老6眼睛看过人群，像是寻找什么人，我又做贼似的躲在1块展板后面，偷偷给老6拍了些照片。
　　老6看了1会，失望或者是放松似的松了口气。
　　我离开会展中心，心中还是挺感慨的，停在路边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臭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见到你爹没有？”
　　还是熟悉的声音，我更是差点落泪。

　　我说见着见着了，现在老6已经是成功人士了，妈您是没见着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的大场面，美女簇拥，鲜花无数……
　　“得了，别胡说8道了啊，你爸那两把刷子我还不知道？遥遥你哄我高兴吧？”我妈电话那边还挺热闹，好像还有别的人在。
　　我想了想说：“妈，我想你了。”
　　我妈停顿了1下，语气特温柔：“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咱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家里吃穿不愁，在外面不用太为难自己个，知道了吗？”
　　我说知道了，我还想说点什么，我妈那边好像正在村里大集上卖东西，有人问她：“阿姨，这鸭子多少钱1只啊？”
　　“3十51只！”我妈匆匆忙忙说，先挂了啊，空了就回来……
　　我都没来得及回声好，就挂断了，心说瞧老太太1天忙的根本没工夫搭理我……
　　我整理了1下情绪，想着晚上找老6再喝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了法院。
　　这个案子标的额在3百万以上，这个数额也是1个分水岭。

　　3百万以上的案件，算是辖区内有较大影响的案件，按照法律规定，都会在中院进行1审。
　　来中院立案的人，比什么乱78糟都管的基层人民法院的门庭若市，人就稀少了不少。
　　稍微排了会队就轮到我了，窗口里中院立案庭的1个女工作人员，眼皮都不抬：“干什么的啊？”
　　这女的5十多岁了，胖乎乎的懒得动，但这就是临海法院的通病，和其他单位差不多，基本上这地方除了熟悉的人，可能还会和你说两句话，基本上都是这样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情味。
　　我连忙把案子递上去，说同志立案。
　　女人又1声不吭的把资料拿过去，看了1眼咦了1声，就像谁踩着她尾巴1样，尖叫起来：“你们怎么搞的？早上才立过的案子，又拿来立案？标目理由都1样，这不是重复立案了吗？”
　　我忍受了1下这位同志高亢的声音，心说怪了：“早上有律师来立案了吗？”
　　“你自己看。”
　　她拿出1个案卷来，扔给我，我打开1看，心里1沉，心说真他妈是。

　　都是昌荣集团公司的债权案件，而且数目1样，被告1样，不同的就是起诉材料不1样，再1看律所。
　　绝了，这不是焦丽丽他们环亚律师事务所吗？瞎耽误功夫！
　　“你们自己回去商量好了，案子到底谁代啊，两份材料都作废！”胖女人撇了撇嘴，把两个案卷都扔到身边碎纸机旁边。
　　白瞎我以前花那么长时间那么久准备的材料了……我火大的从法院出来，给老刘打了个电话：“怎么搞得啊刘主任，我过来立案，环亚的人早上把案子已经立上了！这案子到底确定让咱们所代了没有啊？”

　　刘主任也有点懵：“什么情况？你说环亚的人抢先1步去立案了？”
　　我说他妈的亲眼所见，立案庭的人把两份材料都扔了，让我们自己商量，到底谁代，1案不两立。
　　“我操，我和环亚势不两立！”老刘也爆了粗口，让我回来商量再说。
　　回来之后，老刘面色阴沉坐在老板椅上，正在打电话：“赵总，这个案子那天我跟你谈了，不是说好我们代的吗？昨天手续也到了，怎么就突然变卦了，我助理去立案，中院和说环亚的人也去立案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刘又笑道：“行，那晚上我做东，咱们吃个饭，然后再安排点别的节目？……好好好，晚上不见不散。”
　　老刘挂了电话啐了1口：“王8蛋！”
　　老刘见我气也不顺，让我坐下，和我说了下情况。

　　这个姓赵的，是昌荣集团的法务主管，人送外号5毒郎君，4十多岁，看着斯斯文文的，实际上吃喝嫖赌抽5毒俱全，人老心不老，特别喜欢搞他们集团的小姑娘。
　　这事有点添堵，办的不麻利。
　　老刘先是糟蹋了1顿这位赵主管，又说本来这个案子他那天谈下来了，姓赵的把集团的许可也发过来，老刘以为板上钉钉的事了，谁知道姓赵的刚才电话里含含糊糊的说，环亚那边和他们也对接了，现在这事还没确定要哪个律所干。
　　老刘长叹了1口气，说让我晚上跟他去1趟去应酬应酬，然后打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