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在路边停好。
谢宴声心情很好,竟主动替她拧开车门。
早上的城隍庙早已香火缭绕,善男信女跪地祷告,默默念着心中所求。
温澜每次去寺庙都是为了游玩,这次杵在神像佛龛前,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谢宴声取了一炷香,引燃,插好之后双手合十,跪到蒲团上。
此时的他敛了锋芒,眉眼低垂,神色虔诚,专注。
温澜第一次看到如此沉静的谢宴声,不知不觉中就痴了。
“澜澜,来抽支签。”谢宴声喊她两次,她才反应过来。
她忙走过去,在一名老道士的指引下,随手从众多签牌中抽出一个。
“让我看看。”谢宴声拿过她手中的签牌,认真念起来,“燕子衔泥。”
温澜对这些一窍不通,忙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庙门口有专门解签的,一问便知。”谢宴声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
谢宴声带到庙门口。
谢宴声双手地把签牌送到解签人手中,恭声说:“有劳师父给看一下。”
温澜想笑,却又忍住没笑出声。
在她眼里,谢宴声吊儿郎当,对谁也不曾这样恭敬过。
解签人是个七十多岁的黑瘦老头儿,他用干瘪的手接过签牌,只扫一眼便摇头,“此为姻缘下签。”
温澜不以为意。
谢宴声的神色明显一滞,“怎么说,师父。”
“燕子衔泥本是好事。但此签中风雨交加,衔泥垒巢无异于劳心费力,最后还是一场空。”老头儿振振有词。
“谢了。”谢宴声放开温澜的手,从口袋中掏出张红色老人头放到木桌上。
温澜也算听了个差不多,笑着看向谢宴声,“塞翁失马,蔫知非福。谢先生婚姻不顺,但对外面的红颜知己却是好事儿。”
“你手气够臭的,大早上就抽到了下下签。”谢宴声不冷不热地扫她一眼。
她一脸惊诧:“还真信了?”
“有点膈应。以后谁再说这里有灵签,我踏马和他翻脸。”谢宴声眉头微皱,招呼她出了城隍庙。
对面有家卖油茶的早餐摊,温澜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谢宴声看到油腻腻的饭桌和凳子,立马没了胃口不算,还不许她停留。
开车载她来到一家老字号早餐店,谢宴声点了好几样。
温澜借去洗手的空档,吃了片方玉莲为她配的药。
再度坐到谢宴声对面,她夹起一个小笼包就吃。
刚咬一口
,她就捂着嘴吐起来。
“怎么了?”谢宴声忙递过来一杯白水。
她放下筷子,满脸不悦,“两三天了,胃一直不舒服。”
谢宴声忽然来了兴致:“怎么个不舒服法?”
温澜故作不耐烦,“你话可真多,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谢宴声又点了几样轻淡的,她也没怎么吃,只喝了半碗白粥。
“今天不用去公司,你想去哪儿玩,我全程作陪。”谢宴声翘着二郎腿,双臂环胸凝视着她。
她一边喝着白水一边揉着胸口,“对面有个花鸟鱼虫市场,我想去转转。”
“年纪轻轻,生活状态却像个老年人。”谢宴声嗤声道,“难得有时间陪你,你应该让我带你去奢侈品专柜扫货。”
“不去。这两天进商场就觉得喘不过气,还是在露天地儿走走舒服。”她说得漫不经心。
谢宴声眸光深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面的花鸟鱼虫市场,说白了就是几条纵横交错的老巷子,商家几乎都是里面的住户。
因为北方的深冬气温低,摆到外面的鲜花绿植大都是耐冻抗寒的。
温澜喜欢黄腊梅的清香味儿,挑了几只让店家打包。
谢宴声替她付完账,笑道:“我还没为你送过花,挑束玫瑰吧,算我送你的。”
“不喜欢,俗气又恶心。”她一口回绝。
去年情人节,谢宴声曾给一个会所的女人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被记者拍到发去了网上。
以至于她看到玫瑰就觉得扎心。
谢宴声摸出支烟咬住,笑而不语。
温澜的目光被前面叫得正欢的金丝雀吸引住,又去逗鸟儿。
谢宴声刚走近她,手机就唱起来。
看到是程霓嘉,他没有接
,把手机调成静音。
温澜眼睛的余光已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嘲讽道:“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还阴魂不散。如果我不过来,她是不是要24小时缠着你?”
“所以,我才催你早点来陪我。”谢宴声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深笑,“其实,什么程小姐白小姐霍小姐,都不如你。”
明明谢宴声没说什么,她却觉得最后一句的信息量很大。
“不如我,你还要找她们,真是犯贱。”她瞪他一眼,咬着牙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成天混迹女人堆,真要染上脏病,我怎么办?”
“绝无可能。”谢宴声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深深望定她,“只要你不在外面碰男人,这种事儿一辈子都不用担心。”
她不以为然地冷笑:“绕来绕去又绕到我身上,谢先生还是不肯自我反思。”
“过得好好的,反思什么!”
谢宴声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去握她的手,没料到她早就避开,去了一处卖荷兰猪的摊点。
温澜很喜欢小动物,谢宴声曾在婚后送过她一只折耳猫。
但那个时候,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成天妄想把谢宴声的心从外面拉回来,三天两头怄气。
以至于那只猫生病后,因为她的疏于照顾而离世。
猫死了,她对谢宴声刚燃起的热情也灭了大半。
后来,谢宴声又送过她一只同样颜色的猫,但被她拒绝了。
她在谢家的每一天都
如履薄冰,又有什么能力照顾比自己还弱的小生命呢!
“姑娘,我的荷兰猪贪吃贪睡很好养,来一个吧?”摊点的主人是个能说会道的中年女人,开始劝温澜。
温澜盯着这堆毛茸茸肉乎乎的小东西,瞬间就被说动了。
“麻烦老板娘给我挑个最欢实的。”
她被眼皮底下二十几只荷兰猪晃得眼花缭乱,根本拿不定主意。
“如果姑娘信得过我,就要这只吧,除了爱吃没毛病!”老板娘指着一只黄白相间的荷兰猪说。
温澜又把它和其他荷兰猪比了比,觉得它更肥更可爱,就应了。
“算上笼子和食料,多少钱?”谢宴声已打开手机,准备付账。
“这些算一起,换做别人两百块一分都不能少。但谁让我看到这位姑娘就觉得漂亮面善呢,收你一百八就行。”老板娘笑嘻嘻地说着又开始夸谢宴声。
“小伙子真是命好,找个这样漂亮乖巧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呀!”
温澜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忙提起荷兰猪的笼子离开了摊点。
“老板娘夸我命好呢。”谢宴声追过来,笑意深浓,“能娶到谢太太,是我三生有幸了。”
“再说,我就要吐了。”她故意捂唇。
两人又转了会儿,才去路旁找车子。
令温澜没想到的是,程霓嘉竟然站在谢宴声车旁,看样子似乎等很久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