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胤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地叹了声。
“什么支票?”一直沉默的温老太忽然开口。
“温家养了你十六年,供你学钢琴学画画,念了六年最贵的私立中学,又砸大几十万让你学艺术设计!还有你那个病秧子妈,在国外活一天
就要烧掉大几千,你心里就没一点数吗?”
温澜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口:
“你们在我身上的投资,这两年已经在谢宴声身上收回来不止十倍了吧?我只是温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你们往我身上砸钱,不过是把我当瘦马来养罢了。”
“什么瘦马,说得这样难听!再怎么你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温瑾胤唇角噙着抹疏离的笑,“本想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可最近公司周转有些问题,先缓一缓。”
“你公开了谢宴声即将面市的游戏,有没有想过我以后怎么面对谢宴声?”温澜有些崩溃,“在你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他就怀疑我了。”
“女人嘛,撒个娇,哭哭闹闹就过去了。”温瑾胤说的无比轻松,“只是怀疑,他现在不是还没有证据吗,你真要不承认,他还杀了你不成。”
温澜知道这次又被温瑾胤给坑了。
但妈妈能否进行后续治疗,温氏母子说了算,她听完温太太的数落,就离开了温家。
这次,她已经触碰到谢宴声的底线,回去指定要面对谢宴声的指责和愤怒。
如果谢母再参与进来……她不敢再往下想。
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江城的街道上,她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也不想回谢家老宅。
偌大的江城,下班后竟然没有她的落脚之地。
夜色渐浓,兜兜转转,她把车停在街心公园,打开手机。
网上关于“盛宴”未上市游
戏被盗一事吵得沸沸扬扬,还有一些媒体和游戏主播在“盛宴”门口蹲守。
江城电视台财经频道正在对谢宴声进行采访。
被问及游戏被盗,谢宴声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和我的团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游戏数据是她亲自拷出来的,现在都被温瑾胤放网上随意下载了,谢宴声还不承认,真是死要面子!
温澜把座椅放平,躺下睡了会儿,还是开车回了谢家老宅。
她想好了,只要谢宴声拿不出证据,她就不承认。
就算温瑾胤不给她一分钱,只要和谢宴声撕破脸,她就离开江城,去M国陪妈妈。
宅子里空荡荡的,谢宴声还没回来,谢母估计去外面打麻将了,也不见踪影。
温澜心里有事,保姆做好的饭菜她一口都吃不下,连澡都没洗就上床睡觉。
谢宴声是半夜回来的,一身酒味儿。
楼梯上到一半喊她名字,她拧开台灯还没下床,谢宴声就踉跄着倒在床上。
“去哪儿了,怎么喝这么多?”她想去替他倒杯白水,不料被他一把扯回来。
“温澜——”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唇齿间。
快速交错,纠缠。
她知道醉酒的男人有股蛮力,没有挣扎,做好了迎合的准备。
关键那刻,他停止了所有动作,捧住她的脸,苦笑,
“我的一款游戏被温瑾胤曝光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或许就能释怀了。”她劝道。
“温瑾胤捅我这里——”温瑾胤指着自己的心口,眸色深邃又迷离,“是不是你给他递的刀子?”
为了应对这句责问,温澜早把该说的话,要拿捏的表情练了十几遍。
“如果你怀疑我,那么,再解释也没用。”
谢宴声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颌,用玩笑的口气说:“那就解释解释?”
“解释也是白费唇舌。如果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她垂下眼帘,根本不敢和谢宴声对视。
“好歹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睡了两年,就算谢太太再没有心肝,也不会算计我是不是?”
温澜抬眼的瞬间,发现谢宴声眼尾微红,眸底是满满的凄楚和自嘲。
谢宴声外面应酬多,喝酒是常事,但像现在这样酩酊大醉,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眼中的谢宴声,恣意,不羁。此时的谢宴声,落寞,颓废,竟令她心尖生出莫名的疼惜。
“温澜,我要你亲口说!”见她不语,谢宴声焦灼地捧起她的脸。
她不想和眼前的醉鬼一般见识,目光闪躲道:“是,我不会算计你。”
话落,谢宴声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她被他箍得浑身不舒服,手脚并用从他怀中挣出来,他没再闹腾,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次日是周六,恰好赶上元旦,她有三天假。
这两年,每逢周末或假期,都是她最难熬的时光。
因为她既不想呆在谢家,也没有其他好去处,大都是回公司在加班中度过。
洗漱完,谢宴声还在睡,她拿起手包准备去TT。
保姆来了,说老爷子在主楼等着他们
,催他们快点过去。
温澜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出门。
她叫醒谢宴声,说老爷子来了,要见他们。
“你先去,就说我再睡会儿。”谢宴声眼睛都没睁开,敷衍了句。
横竖都要过这关,早点见完爷子,也能早点去公司!
温澜拿着车钥匙和手包来到主楼。
“都放假了,也不安分在家待一天,大早上的要去哪里?”谢母看了眼她的手包,阴阳怪气地问。
温澜不卑不亢:“加班。”
谢母正要回怼,被老爷子喝止。
他瞥了眼温澜,“宴声呢?”
“昨晚喝多了,还没睡醒。”温澜回。
“和你说也一样。”老爷子单手晃动手中的紫砂壶,语气幽幽,“晚上把温瑾胤请过来。这么好的亲戚,好久没聚,都疏远了。”
温澜听得刺耳。
谢家人不喜欢温瑾胤,正如温家人不喜欢谢宴声。
温瑾胤刚把那款游戏曝光,谢老爷子这个时候提出见他,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他最近很忙,估计约不出来。”温澜试着糊弄过关。
“今晚不行就明晚,温瑾胤不是一直想插手白屏山项目吗,我准备给他一个机会。”老爷子慢慢品着紫砂壶中的茶水。
温澜悄悄舒了口气。
原来,和那款游戏无关。
白屏山项目被另一家公司中标,温氏早就出局。老爷子现在说要给温瑾胤机会,十有八九是温瑾胤又作妖了。
但以老爷子的老谋深算,也不好轻易让温瑾胤得了好
处。
“今晚,我尽量把他请过来。”温澜急着出门,附和道。
“不是尽量,是一定。”老爷子声音铿然有力,“作为宴声的太太,你要始终和谢家站在一起。”
温澜想起谢母对自己的算计,心中冷笑。
老爷子和谢母又轮番说落她一阵子,才放行。
开车驶出谢家老宅那刻,温澜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TT是私人高定女装工作室,实行轮休制,一年到头也就年底放几天假,周六周日接待的客人比平时都多。
温澜回到工位上,谢宴声的电话打来,“老爷子大早上过来,什么事这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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