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佬,这几个楞头青还像不怕咱们,他们人多,饿着肚子可是会拼命的,你可别乱逞英雄,栽在山里可不好。”
算命佬身后那人悄悄在他身边说道。
不怕懂行的,就是怕啥也不知道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马匪,他怕什么,万一真和自己拼命,自己人少肯定吃亏。
最主要是这两鸟铳刚刚发过了,里面没火药了。
“行,算你们狠,你们混哪里的,赶紧拿上你们的麂子滚。”
“混哪里没必要告诉你,你敢在这深山中放鸟铳,扰到山神爷了,今晚山神爷必来找你……”
“扯你娘的狗屁,哪天在路上碰见你,老子先解决了你……好冷……”
就在算命佬大声怒骂的时候,突然背后无缘由的刮起一阵阴风,众人顿时感到一阵阴凉。
算命佬嘴巴挺硬,这时心里也已经怂了,真打起来,自己绝对吃亏啊,放下几句狠话,四人抬起野猪就走了。
见四人消失在了密林中,几人才大松一口气,刚刚谁也不敢保证他们鸟铳能不能发。
三叔公才一挥手,招呼二球他们抬起麂子就走,而他自己则继续看着四周。
一来是防止刚刚那四人来突然袭击,毕竟他们有鸟铳在手,不得不防,二来是三叔公感觉到了自己一伙人是惊动了什么。
“山神爷在上,今日打扰多有得罪,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才来这里的,还望山神爷大人大谅,不与我等计较,这就给你磕头了……”
三叔公嘴里念叨着,恭恭敬敬的对着石壁磕了几个头才退了出去。
其实三叔公也没发现,那石壁被青苔覆盖的的表面底下,是一块刻着密密麻麻字的石碑。
这麂子有五六十斤重,算是很大只了,几人可以分到数斤肉和骨头下水,可以有几天荤腥吃了。
抬着不好走路,二球将背袋让另外两个年轻人帮忙背着,自己则和大牛轮流倒背着麂子走。
想起有肉吃,几人赶路的脚步都有劲了,想不到出来两天,就能搞到肉吃。
“三叔公,我们过几天又来啊……”
“这里不能来了,刚刚那几人这么狂,是哪里的人,你们见过没?”
几人纷纷摇头,如果有见过面多少会有些面熟。
“三叔公,那几人这么嚣张,该不会是这山里的马匪吧!”
二球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几人越想越觉得像。
“还好今天他们人少,不然就栽在这里了。”
“三叔公,以后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要是没吃的,不来也得来……”
“不行,刚刚那阵阴风没感觉到吗?可能就是那山匪的鸟铳把山神爷惊到了,你还敢来吗?我看那几个马匪印堂发黑,中气不足,今晚八成就要挨了,等下回去,你们都和我一起去镇上的祠堂,别挨了。”
三叔公一番话,几人寒毛直立,越想越怕。
“三叔公,你别吓人,这心里瘆得慌呢。”
“听我说的去做,没事的,现在不准说话了,脚步加快,争取天黑前赶回镇上。”
若是没有打到这麂子,几人还想再转几圈,但是现在打到麂子就必须赶路回去把它处理,不然这种天气,一个晚上,这麂子肚子里就臭了,浪费多少吃的。
几人听三叔公说完,不再做声,脚下发力,比来时走得更快。
等到天黑前,几人终于赶回镇上。
这麂子都没来得及洗,就直接剥下了皮,再把下水处理干净,几人都分到了不少,二球一直挂念着给他舅送块肥肉去,几人把最肥的留给了他。
不知何时,天空刮起了风,在这六七月的时候,吹着人居然有些发凉。
“赶紧拿回家,然后带上香纸都到祠堂那里等我。”
镇上祠堂是全镇人共有,里面供着各姓氏的先祖,平日里会有人守着打理,但现在守祠堂的人也忙着去找水找吃的去,只有一把锁挂着。
几人按三叔公说的,很快来到祠堂等着。
过了一会儿,三叔公手里拿着一些香钱和刚刚分下的麂子头过来了。
“还等什么,把锁打开,我们进去。”
大牛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几人进去后,又关上了门。
“先供先祖,再祭山神……”
三叔公说完,几人开始在祭台上烧香点纸。
“先祖保佑,这旱情早日过去,给你们烧钱过去,望你们在下面过得舒服,今天去山里估计惊了山神,等下还请各种老祖宗帮着说下好话……”
几人一边祭拜,一边念着。
空中的风刮得更大了,呼呼作响,但是却不是山雨欲来的风,而是那山神的怒风。
麂子头已经被几人放到祭台正中间,火苗印红着几人都脸,就算是再怎么粗心,此时也已经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好了,把这些符贴在自己身上,等下我画个圈圈,你们都坐里面静心等着,我不喊你们出来不得出来,无论看到我怎么样也别出来。”
说完,三叔公又拿出一个木匠的墨斗,在祭台下的平地上比划了起来,然后又用七个木楔子钉在地上,形成一个七边形。
“二球,你和大牛用这墨斗跟着这些木楔子丨弹丨出线来,然后就全部到里面坐着,最后一道线要你们人先进去再弹,就是封口。”
这墨斗里的墨不是黑墨汁,而是加了鸡血和朱砂调成的,弹在地上,在火苗光下,暗红诡异。
“三叔公,平时你在家就鼓捣这些东西啊,你不进来吗?你不在我们慌得狠……”
“我进去?那你出来好不好,外面不需要人的?”
“那还是三叔公你来吧……”
几人很快就把自己封在这无名阵中。
这时,风已经越来越大,吹得祠堂上的瓦都哗哗做响。
三叔公把背上长剑放下,手持三只香点上,口中念念有词。
而他身后的祠堂先祖灵位上也传来丝丝响动。
二球等人在圈内不敢乱动,更不敢乱喊,只能看着三叔公在忙个不停,丝毫帮不上忙。
三叔公手中的香在一瞬间快速燃完,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风一下将祠堂的门嘭的一声吹开。
巨大的风刮得三叔公连退了几步,灵位上这时也传来声音,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飘荡出来,紧紧贴在三叔公身后。
三叔公快速的再次拿起三柱香点燃,口中不停说着什么,但是二球等人却完全听到不任何声音,只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地上传来。
灵位前的雾气在寒意中滋滋响,仿佛有冰晶碎裂的声音。
三叔公全身寒毛直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默念着什么,在二球等人眼中看来,三叔公似乎在和风里的什么东西对着无声的话。
约有了两柱香的时间,那盘旋在祠堂中的怒风才散去。
二球等人在圈里看得清楚,三叔公手中的香已经换了两次。
突然散去的风使祠堂内安静无比,几人仿佛做了个梦一般,甚至都有些记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三叔公站起来,转身对着众多灵牌磕了三个响头并说道:“多谢列祖列宗的相助……”
“好了,你们几个可以出来了……”
几人坐着都脚麻了,赶紧起身活动一下腿脚,然后按三叔公的话将木楔子拔掉,再把墨斗弹出的线擦掉,再回身又对着祠堂灵位拜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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