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滞血瘀、瘀血阻络,再加上天气严寒,导致风寒湿瘀。”
“另外......另外常大哥脉象如鼓面过手,澎湃不朽,体内似乎还有一股雷火之气。”
“你是否时常胸痛如火烤,每到天气骤变时候更加明显。”
常怀远听完,面露惊喜。
就连称呼都由小哥变成小先生。
“小先生说的不错,不知可有办法医治?!”
华九难点头:
“有办法,常大哥稍等。”
片刻之后,华九难取来金针。
运针如飞,快速刺入常怀远肺俞、中府、丰隆、心俞、至阳五穴,并不停捻转。
几分钟后,常怀远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黑血落在雪地上,居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常怀远瞬间觉得精神气爽,就仿佛拿掉了一块压在胸口的大石头。
再开口时,声音中满是惊喜:
“小先生神乎其技,远超那些徒有虚名之辈!”
华九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常大哥虽然排出淤血,但还需药物调理。”
“我这就开个方子给你。”
常怀远起身拱手:“有劳小先生。”
可等他看到药方后呆住了:
“小先生,其余药还好说,可九须老参、人面何首乌可否用其他药物代替?”
华九难缓缓摇头:“常大哥体质特殊,又受伤太久,这两味主药不能换。”
常怀远欣喜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哎,这等灵物若无机缘,千年难遇。”
“就算偶然出现,以我现在的状态,也极难争抢......”
常八爷忍不住插嘴:“大哥不用担心,小九手里就有。”
“都是勇武大将军留给他的。”
常八爷口中的勇武大将军,就是雪尸。
不等常怀远开口求药,华九难主动说道:
“常大哥稍等,是我疏忽了。”
他回屋将九须老参、人面何首乌拿来,毫不犹豫塞到常怀远手中。
已经做好付出极大代价换药的常怀远,万万没想到:
这样珍贵的灵物,华九难说送就送,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华九难清澈如水的眼睛,常怀远凝重说道:
“大恩不言谢,小先生日后若有差遣,常怀远绝不犹豫!”
从这件事情以后,就经常有各种受伤的动物来找华九难医治。
大到豺狼豹熊,小到狐狸刺猬,应有尽有。
动物们也不空手:
有的叼着自己打的猎物;有的叼着各种草药。
甚至还有的叼来各种各样奇石。
华九难也从不拒绝,每次都认真给他们治疗。
说远了,我们言归正传:
常怀远犹豫一会儿再次开口:
“还请聋婆给我立个堂口,方便日后你我两家来往。”
聋婆婆闻言大喜:
这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大仙。
若是其他出马弟子,知道自家有常家家主坐堂,怕是会立即前来拜见!
有麻衣姥姥和常怀远,聋婆婆已经是北国第一出马弟子!
看着和常怀远一起离开的麻衣姥姥,华九难有些担心:
“奶奶,姥姥不会遇到危险吧?”
聋婆婆笑逐颜开:
“不会的、不会的!”
“看在你面子上,常家老大定能保麻衣大姐平安!”
“黄仙的事情,总算能压下了!”
事情果然和聋婆婆说的一样:
不到半天功夫,麻衣姥姥就回来了。
聋婆婆赶忙问道:
“老姐姐,事情怎么说了?”
麻衣姥姥感激的看了看华九难,才开口回答:
“常家老大居然请出了胡三太爷。”
“他老人家说了:害黄家小崽子的家伙,和来咱家害小月的畜生是同一个。”
“明天开始,我们会一起把她找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九道沟村老百姓发现,村周围动物们特别活跃。
狐狸、黄鼠狼、蛇、老鼠、刺猬。
这些动物也不打架,行色匆匆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到了晚上就更热闹了:
四面八方鬼火闪动,还能隐约听到人讲话的声音。
幸亏聋婆婆出面安慰,告诉大家,只要别出村就平安无事。
可惜的是,出马仙家联手麻衣姥姥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村外的荒郊野岭时,田老四家门口被掩埋的枯井,又开始渗出黑水。
只是黑水被厚厚的积雪盖住,谁也没注意到。
时光冉冉,再过半个月就是开学的日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大爷忽然病了,病得很严重。
华九难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让老爷子病情好转。
周所长特意从县城请来的医生,更是束手无策。
李大爷如今已经是八十八岁高龄的老人。
年轻打仗的时候,还落下一身伤病。
若不是近几年,华九难用各种药物调理,怕是都坚持不到现在。
弥留之际,李大爷反而开口安慰哭成泪人的华九难。
“小九别哭,老头子能活这么久,自己都满意。”
“是时候去和死去的老战友团聚了。”
“我就一个遗憾,没能亲眼见到你上大学。”
老爷子说着说着,精神反而好了许多。
可华九难却哭的更加伤心。
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李大爷让华九难拿来烟袋,给他点上。
美美的抽了一口接着说道:
“九啊,去把收音机打开,爷爷要听沙家浜。”
收音机里,阿庆嫂唱声响起: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祥不周祥......
老爷子跟着哼了几句,继续开口说道:
“我这辈子,也没攒下啥好东西,这些勋章就给你留个念想。”
“不过刀我得带走。”
轻轻抚摸着大刀,李大爷豪气勃发: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若是阴曹地府里,有人敢欺负咱老百姓,老头子我还要用这把大刀,和他们拼命!!!”
李大爷说完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
笑着笑着,老爷子渐渐没了声息。
他就这么抽着烟袋、抚摸着大刀,与世长辞。
李大爷的死,让整个小山村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到处哭声一片。
家家户户披麻戴孝,祭奠这位把一切都献给了国家和人民的老人。
这一夜,风雪更大了。
华九难没让任何人陪,自己跪在院中的灵棚里哭泣。
寒风阵阵,常怀远和麻衣姥姥出现在他的身后。
麻衣姥姥并没坐轿,望着李大爷的棺椁一声长叹:
“好人不长命!”
“老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可惜可惜,老姐姐我道行低微,渡不了你这大功德之人!”
常怀远点燃三炷香,躬身行礼:
“老将军一路走好!”
就在这时,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风雪都停了。
常怀远赶忙拉着麻衣姥姥进了偏房,附在各自牌位上面。
“范、谢两位大人来了,我二人还需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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