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的伤害,也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慢慢淡忘。
那件事,是他太冲动了,其中的疑点太多,再加上种种迹象,似乎,真相完全背离了他原先所想。
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他亲手将容恩推到了南夜爵身边。
先前的行动,太急躁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后悔。
本以为报复过后心里会快慰,可没想到,他和她同样受着煎熬。
泪水溢出了眼眶,苦涩而干咸,容恩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阎越抱得很紧,甚至已经勒痛了她。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心里压抑的情绪再也隐忍不住,迸发出来,她抽出自己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后砸在阎越宽阔的肩上。
“那场订婚宴,你知道我曾经幻想过多少次吗?你走的那段日子,好几次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了,活着为什么那么累呢?我找不到工作,每次都被人拒之门外,好多时候,我去面试的时候都走着去,我想让自己累一点,那样的话,回到家就能不想你,不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手上的力一下比一下重,阎越依旧紧抱着没有松开。
容恩轻声的啜泣已经变成嘶喊,“后来去了欲诱,我心里好难受,又怕被妈妈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不敢闭上眼睛,我怕做恶梦,我怕你和妈妈都不会原谅我。”
“最后,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不会再想到死了,再艰难的时候我都过来了,我想,只要我心死了,就什么难走的路都能过去,可是……”
容恩轻弯下眼帘,任由里面的晶莹掉落在男人浓密的发上,“你回来了,你又给了我希望,我觉得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又有了光明,阎越……我们本该有的幸福,是毁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就算没有南夜爵,他们也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说了!”男人忽然扣住容恩的手。
命运,何止跟她开个一个玩笑。
阎越手再度遮住了自己的脸,“啊——”
他疼得翻滚在床上,容恩吓得手足无措,“刘妈,刘妈——”
“恩恩!我没事,”阎越长臂一收,让她躺在自己身侧,“不用去医院,让dave过来一趟就好了。”
“他在哪?”
阎越忍痛拨了对方的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将容恩拥在身边,“恩恩,我会尽一切去弥补……”
他似乎再没有力气说话,安静地靠在了容恩身边。
dave过来的时候,神色镇定地给阎越打了一针,没多久,男人就熟睡过去。
容恩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半小时后就好了,”dave收拾起随身带的东西,“这些只是整容的后遗症,打过针就能恢复。”
容恩跟着他走出主卧,并将门轻阖上,“他的脸,为什么会整容?”
“刀伤。”
看来,阎越并没有骗她,容恩掏出自己的皮夹,里面有一张阎越之前的照片,“没有整容前,是这幅样子吗?”
dave接过她手里的皮夹,点下头,“虽然他当时伤势很重,但那张脸我还记得。”
容恩想起阎越应该是在国外接受的治疗,“当时,是您主刀吗?”
“不,我只是助理,”dave微笑着将皮夹递还给容恩,“后来,我是随着他一起回国的,怎么样,这张脸不比先前的差吧?”
没有丝毫破绽,容恩纤长的手指抚着照片中那张脸,她想象不出,阎越当时吃了多少苦。
刘妈在楼下将医生送出别墅,容恩站在楼梯口,将皮夹慢慢阖起。
顺着走廊,阎越并没有住在一年前的那间卧室内,不知不觉,容恩来到靠窗的那间房前。
她记得,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那里摆着一个天蓝色的书柜,是特地为容恩准备的。
站在门口,很多回忆再度涌现出来,隔着厚实的门板,她仿佛能听见曾经的欢声笑语。
“别闹……哎呀,看书……”
“恩恩,恩恩,恩恩,恩恩……”
“你吵死人了,好好看书会死啊,再吵我堵住你的嘴……”
容恩闪着泪光的双眼不由眯起,明明想哭,却又想笑,嘴角挽起,又颤抖地拉不下去。
为什么她有种错觉,好像阎越就在里面一样?
她伸出手,掌心刚触及到门把,就听见刘妈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恩恩!”
她一顿,转过身去,“刘妈。”
“你怎么站在这,”刘妈神色有些怪异地上前,“少爷的房间都换了,这里面,现在就堆放了些杂物。”
容恩将手抽回来,“我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了。”
刘妈垂下了头,眼里似乎隐忍着什么,她轻
叹口气,拉起容恩的手带她离开,神色急促“恩恩,以后老爷夫人不在,你就多回来看看。”
来到阎越的卧室前,容恩轻推开门,见他还没有醒。
“你坐会,我去准备晚饭。”
“不用了刘妈,”容恩望向卧室内睡相安稳的男人,“他已经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刘妈故作不高兴地拍了拍容恩的手,“听我的,吃了晚饭再回去,你进去陪会少爷吧,你在的话,我也放心。”
说完,就下楼了。
在床沿坐下来,容恩腿踢到床头柜,他的习惯倒是没变,随便乱放东西。
容恩弯下腰,刚要将抽屉推进去,就看见一张照片摆放在角落内,由于灯光太暗,她并没有看得多真切。
将抽屉拉出些,容恩拿起照片,豁然清晰的画面,令她猛地大惊,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照片。
这场面,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幕幕,不知重复在她梦中出现过多少次。
那是她被绑架时所拍,容恩两眼被黑布蒙住,衣服被拉下肩头,脖子和锁骨的地方,有鲜红的咬痕。
从背景看,那儿应该是一处废弃的仓库。
脸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手指的冰冷,容恩忽然觉得难以呼吸,那种被蒙住口鼻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阎越手里?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阎越翻个身,嘴里发出几阵模糊的低喃,似乎已经醒来。
容恩呆呆坐在床沿,手里还紧捏着那张照片。
“恩恩……”男人一手绕过她的腰,身体紧挨过来后,将下巴轻搁在她颈间,“怎么呆坐在这?”
容恩转过身体,将照片拿到阎越面前,“你怎么会有这样东西?”
男人的脸已经恢复过来,完全看不到方才的痕迹。
他目光调至容恩手上,顺势将身体靠在床头,修长指尖接过她手里的相片,茶色的瞳仁,在碎光中黯淡下去,“这是,我刚回国时,别人寄给我的。”
“谁?”容恩逸出口的嗓音已经控制不住轻抖。
“不知道。”阎越将相片合在自己腿上,双手揽过容恩的肩膀。
“我暗中派人查过,可毫无头绪,那是个废弃的仓库,平时压根没有人。”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
“恩恩,对不起,”阎越一手压在她脑后,让她轻靠在自己肩膀上,“要是被我找到那些混蛋,我一定撕碎了他们。”
容恩将她轻推开些,目光盯着男人眼底深处,“南夜爵,再加上这些相片,就让你亲手毁了我们的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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