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确实超出阎越的预料,容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事情都这样了,过去的,我们就好好藏在心里吧,想念的时候,想想那些一起拥有的美好,日子再怎么难过,都会有些期盼,既然回不去,就适应自己正在过的生活吧。”
女子语气淡然,阎越听了,心口便窒闷起来,容恩拿起包走向林外,他也没有多呆就跟了出去,有些事,现在,强求不来,急不来。
外面,雪花很大,地上已经积起很厚的一层,阎越将外套披在容恩肩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将外套放回阎越手里,“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的一点点示好,她都不接受。
男人强势地将外套裹在容恩身上,“我去帮你叫车,你站在这。”
说完,便冲向了马路边,这儿远离市区,很难叫到车,容恩看着阎越站在路口,肩上的雪花已经慢慢堆积起来,就连头发上都是。
她杵在原地,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要坐他的车回去。
她的坚持,总是近乎苛刻,苦了自己。
好不容易拦了辆的士,在容恩坐进去的那刻,阎越并没有将车门关上,“恩恩,你脸上的伤看过医生吗?”
她下意识将长发遮住肿起的脸,“看过了,已经没事了。”
两人都没有说,就这么沉默,前面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催促,“要走吗?我还赶时间呢。”
阎越这才将车门关上,“你们在前,我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他的车都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容恩靠在车窗上,望着两辆车忽近忽远的距离,那,不正像她和阎越的关系吗?
车内的暖气令人不舒服,容恩开了些窗,任由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像是刀
刃一样,寸寸割入肌肤。
顺势而来的雪花沾在她摇曳的发丝上,容恩不禁闭上眼,雪中的呼吸,总是那么清醒。
车子开到御景苑外,容恩喊了停车,她不想阎越跟进去。
下车,果见他的车就在不远处,阎越放下了车窗,二人的视线在暗下来的夜幕中碰撞到一起。
容恩在那双熟悉的眼中慢慢转身,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早已被二楼的男人收在眼中。
他侧过身,一把将窗帘用力扯上。
刺耳的摩擦声尖锐而令人不安!
容恩掏出钥匙开门,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看来南夜爵还没有回来。
她弯腰脱下鞋,灵敏的鼻子却闻到一股烟味,走入客厅,才发现沙发的位子处有零星火花。
她打开了灯,果见南夜爵双手摊开,大摇大摆正对着她。
男人翘着腿,左腿轻轻晃动着,“去哪了?”
容恩强装镇定走来,“就是出去走走。”
“是么?”南夜爵勾起笑,神色看不出有何异常,他倾出上半身,将一杯水推到容恩面前,“外面下雪了,喝点热水。”
容恩本来手冷,就捧起水杯,仰起脖子喝了好几口,南夜爵侧身望去,随着容恩喉间的起伏,男人嘴边的笑便越渐加染,只是不再温润,恶魔的因子在透露出来。
眸内的那股阴鸷,更不加掩饰,他一手搭在容恩肩头,用力握下去,“都把他的衣服穿回来了,恩恩,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容恩一口水呛在喉咙口,这才意识到,她还披着阎越的衣服。
急忙抬头,却见南夜爵站起身来,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划过衬衫上的一颗颗扣子,将上衣脱下扔在上,容恩整张脸不正常地烧灼起来,呼吸滚烫,“你……做什么?”
南夜爵弯下腰,猛地擒住她一条手臂,“恩恩,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热情。”
“你——”容恩忽然起身,猛地推开南夜爵,“你给我喝了什么?”
身上使不出力,那动作并未将男人推出多远。
南夜爵咬着笑,可眼里的神情,却异常邪肆,“我想好好对你,是你不要的……”
南夜爵向来换女人如换衣服,他不以为然,勾出一条手臂让容恩枕在自己的臂弯。
“我做事从没有后悔的时候。”
他垂下眼帘,睨着容恩依旧熟睡的脸,若不是她惹怒了他,自己也不会那样对她。
打过一针后,容恩睡得更熟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阎越一年前那张青春朝气的脸,他背着她,走过一条条老街,十指的交扣。
曾经,是那么刻骨铭心。
梦里面,妈妈也没有中风,身影穿梭在厨房与客厅内,闻着满屋子的菜香味,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容恩醒来的时候,脸上冷冰冰的,她知道自己哭了。
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霸道的气息犹在,这儿并不是那个只有四十平米的家。
容恩翻个身,感觉到全身不适,外面积起了很厚的雪,阳台上,南夜爵半靠在沙发上,手里点着一根烟。
他没有抽一口,任由烟灰抖落在地。
黑色的短发显得有些凌乱,男人弹落手里的烟,下巴微侧,黑耀的眸子恰好同容恩对上,“醒了?”
她本想避开,装睡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得点了点头。
乌黑的长发随着她先前的翻身而垂落在床沿,容恩抬头望向窗外,“天还没亮吗?”
“睡懵了吧,一天都过去了,”南夜爵侧躺在容恩身侧,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热情如火,这火也烧得太旺盛了。”
“你在愤怒吧?”容恩动也不动地躺着,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我在你眼里那么不值钱,怎又能让你这样动怒?”
南夜爵站起身,将容恩抱起后,走向阳台。
“你做什么?”她身上仅裹着一床被单,“放我下来。”
南夜爵坐在先前的沙发上,将容恩抱在怀里,凛冽的风刮来,让她露在被单外的肌肤顺势紧绷。
男人拿起边上的高脚杯,轻啜了口红酒,“我凭什么为你动怒?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二人对视,这种伤害,就像是慢性毒药,初尝时,并不觉得有多痛楚,可一旦时间久了,就会逐步发作出来。
容恩笑了笑,下巴轻扬望向上空,但愿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和南夜爵本就是两条平行的轨道,只有一切不出意外,将来才能如愿离开。
南夜爵低下头在她颈间细碎地吻着,容恩并没有将他推开,“以后,不要对我用药了,好吗?”
那种陌生的感觉,令她害怕,更多,则是一种侮辱。
南夜爵不会懂,他只以为是寻找快乐的方式,可对于容恩来说,却不是。
男人将脸从她颈间抬起来,一手勾至容恩脑后,令她脑袋压下,对上她失神的两眼。
“那药,我还是第一次用,恩恩,是你自己太不听话了,既然睡在了我身边,你还在奢望什么?还想恢复清白回到他身边吗?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好笑的念头吧。”
那样的想法,她从来没有过,逝去的,她从来不强求。
“我要是真想回到他身边,就不会接受你的安排。”所以,斯漫送来的钱,她不要。
“恩恩,你还会再有爱吗?”
男人的语气很平淡,他再次点燃了手里的烟,修长的指尖轻弹几下,眯起的眼睛并不打算放过容恩脸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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