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是兄弟，有啥能帮上忙的你就说，你们帮我的时候有想过回报吗。”

　　我很高兴能在齐阳有困难的时候帮上忙，尽管只是这点的微不足道。
　　齐阳忽然说：“对了，这几天苏琴也在那边陪着暖儿呢。”
　　我的情绪微小的变化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给我说这个干嘛。”
　　齐阳笑着给我说：“苏琴一直跟暖儿忙东忙西，这段时间也挺累的。等我过去之后也能把她换回来，到时候你也不用一个人孤单。”

　　我从烟盒抽出一根烟抽着：“没你说的这么颓。”
　　“沐子，你跟哥们说句实话，你没想过什么时候开始谈一段感情啊。”
　　我迷离地摆了摆手，说：“你说的啥聒噪的话，能TM谈早就谈了。哥们现在左手房租，右手不安定，拿个屁的谈感情。你以为在学校呢，一杯奶茶骗人家一下午。”
　　“先不要这么的否定自己啊，照你这么说我没钱时候暖儿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还不是一起努力过来的。”
　　我沉默了没有说话，齐阳说的对，也许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不计较我的现在，愿意陪我吃苦，愿意陪我挤狭小的出租屋。
　　可是这些我想想都觉得好笑，从我毕业到现在也有将近六年时间了，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总以为能像那时候一样半瓶啤酒就能快活一天，可现实连个小姐都找不起，到现在为止还是每个月都得看老王的脸色给延迟房租。

　　有时候我也很困惑，为什么身边的人和事儿都悄悄的运转，而我却在原地独步。我只能在傍晚时抽出烟，对着深夜的镜子独自反省。
　　齐阳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接着说：“反正我看苏琴对你感觉还不错，你小子要是没方向的话……为什么不试着相互了解了解呢。别老他娘的去找那些喝醉女孩，都玩了几年了，也该收心了，你又不跟她们过一辈子。”
　　我换了个姿势继续瘫坐好，勉强为自己辩解道：“我们两个才认识多长时间，都没有跟食堂那大姐说的话多……再说你也别老说人家女孩子，都是出来放松嘛……你情我愿的事。”
　　“我说的是你，是你！就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齐阳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周围人都投来疑惑的眼光，因为都知道我们两关系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
　　齐阳看了看手表，将咖啡一饮而尽，跟我说：“哥们先走了，等会儿预约了医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对了，顺便把桌上那些资料赶下班整理好给老刘发过去……”
　　诺大的办公室，可我有了一种孑然一身的错觉。我缓缓起身来到玻璃墙前，外面韭菜楼一栋接一栋，看起来像是一座空城。熟悉的空虚揭开了我心底的惆怅，伤感仍然伤感，心碎继续心碎。为了适应和摆脱这一切，我不得不假笑的陪着这帮孙子。
　　下午噼里啪啦敲了半天的键盘，终于把资料整理好发给了老刘，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随后感觉嘴有点痒，就去休息室抽根烟放松一下。
　　无聊之余我的思想抛锚了，想起了齐阳给我说的话，不由得想起苏琴的身影，她治愈的笑容我还记忆犹新。越来越清晰，就像是在眼前晃悠，怎么也忘不掉。
　　想起齐阳说的话，我拿出手机，在屏幕上迟疑了好久，随后一咬牙，把烟摔地上踩了一脚，嘀咕道：“妈的，打就打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又不是鬼子进村。”
　　电话里传来盲音，我等了一会儿没人接，心里不由得想可能是在陪林暖忙吧，就要挂断时候终于被人接响了传来嘈杂的声音。
　　“喂，沐明，怎么了，出什么事吗？”
　　“哦，哦，没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你……在那边还能适应吧。”
　　“我没事儿，好得很呢。”
　　“哦……那就行……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挂了，也没什么事儿……”
　　苏琴沉默了一下，跟我说：“你等下，我换个地方跟你说。”

　　一会果然安静了许多，苏琴这才传来声音：“我在这里也没帮得上什么，刚才医院过道，人比较多。”
　　“你在医院，那林叔叔人怎么样了？”
　　“情况挺稳定的，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要把手术做了问题就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两都陷入了沉默，我有点尴尬，明明是我打的电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的还是我，进水的脑子让它自由发挥吧。

　　苏秦轻轻说：“你给我打电话可不是想说这些吧，不然的话你可真无聊。我可把电话给暖儿了啊，跟个死板的老头子一样。”
　　我被她的玩笑说的放松了许多，回到：“老爷子我肯定关心啊，不过肯定不差我这个不虔诚的信徒，主要是想问问你，过得怎么样？”
　　“嗯……还不错，悠闲地生活，慢节奏的方式，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催促。”
　　“听你口气都想留在那里了，不考虑我这孤家寡人的，都不讲情义了。”
　　她开心的笑着没有接，我继续说道：“过几天齐阳就过去那边了。”
　　“我知道。”

　　“……那你呢，到时候人家两口子可没空顾你。”
　　苏秦沉默了一下，对我说道：“沐明，你说人为什么要生病啊。”
　　这个问题显得格外怪异，不过还是我顺她着想了想：“这是自然规律啊，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我们要正确面对。”
　　“我在医院见了太多病人，因为小毛病唠叨半天的有，也有因为大病家人痛哭流涕的，有因为凑不齐医疗费到处求人的，还有，生病就吵闹不想管的，破口大骂……沐明，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不要生病，崩溃的永远是周围关心你的人，而不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那个。”
　　我被苏秦说的有些疲累，模糊中看见老爹捶腰的手越来越消瘦，背也渐渐弯曲。我颤抖的抓了抓腿，对她说：“生活就是这样，总要在无奈中逼迫自己，就像一支烟，有人讨厌它，有人对它上瘾，而有的人不得不带着它……可并不是总是这么糟糕，烟总有烧到头的时候，所以我们也会变得越来越好，这些磨难，会随着萤火虫的飞起，最后只剩下漂亮的光。”
　　“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不能只看眼前的折磨，终会哪一天，我们会成为亮晶晶的灯光。”

　　苏秦被我说的情绪好了一点，我趁势安慰她：“你看这样不就对了嘛，就别老想这些伤心的事了，等你回来后我带你放松心情。”
　　“……”
　　和苏秦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我起身将东西都收拾好后提着公文包往回家走。初春夜晚来的还很快，寒夜来临。今天天气不好，看不见斜挂的月亮，还有闪烁的星星。只有霓虹灯如梦如幻耀眼的发光。
　　街上看到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相互搀扶，东倒西歪，一副喝醉懵比的样子。
　　我眼神不由的悸动，算起来，我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往酒吧里去了，我想不起是什么原因，可绝对不是因为厌烦。我曾经把这里算是当成了自己的家，体会过愉快天堂的陶醉。
　　我戒不了那里，就像抽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