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的手在凌三身上拍了一会儿就停下了,顺势搂住了人家的肩膀头,让外人一看好像这俩关系有多密切似的。
“凌三,刚才是咱俩在一起赌来着,最后一把你出老千把我本来该赢的钱给骗没了。按说呢,出老千的人被抓住之后可是要扭送官府的。我这人一向心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呢,也不把你扭送到官府了;你呢,就把该是我的钱还给我怎么样?”
胡飞的建议听起来貌似合情合理,本来就是他的钱,现在还给他就行了,对方出老千他也不追究了,听上去倒真像是放了凌掌柜一把。不过凌三听完胡飞的建议嘴里却像是吃了黄连,他根本就没出老千,凭什么要赔胡飞的损失?可现在这种局面,赔不赔的好像已经由不得他了。
经过今天晚上这一场哄抢和打斗事故,赌场赔的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胡飞的赌资可不是小数,就算最后一把不算,拿出那么多钱也够他的赌场肉疼一阵子了,更别说是在眼下赌场刚遭受过一场哄抢之后了。
见凌三只是苦着脸不吭声,胡飞的脸色就有点变了,“怎么,凌掌柜是不愿意还我的钱了?”说话的语调也透出了凌厉。
“怎么会呢?我不是不愿意还,我是害怕还不起呀!”凌三既然开了这么多年赌场当然知道事情该怎么办。眼下性命受制于人手,唯一的出路就是破财免灾了。毕竟钱财再重要,也得有命去享用才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我还以为凌掌柜想赖账呢。看来是我多疑了。凌掌柜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会还不起赌债呢?要知道你可是开赌场的!要是连赌债都还不起你怎么开赌场的?”胡飞看向凌三的眼神里满是惊讶,似乎他完全不相信凌三会还不起他的赌债似的。
“唉,我的赌场的所有流动资金都在这里了,你不相信可以自己看。”凌三垂头丧气的把胡飞带到一间独立地小房间里,看里面的布置像是凌三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墙角有个暗格,暗格里面就是赌场的流动资金。几沓子钞票,两封银元。能藏到这里的其实也是备用资金,大量的流动资金都是在赌场里面周转着的。这回被疯狂的赌客们一顿哄抢,凌三损失大了!
这些钞票和银元看起来不少,不过和胡飞的赌资相比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如果算上他最后一把的赔偿金,那数目相差就大了,难怪凌三会说他还不起胡飞的赌债。
但是,胡飞却没有那么精明的理财概念。赌桌上的筹码他也就隐约知道个大概,大致一看,和凌三这里藏的钱也差不多。胡飞也不客气,从窗帘布上扯下一块,把暗格里的钞票和银元打个包,往怀里一揣就算完事儿。有了这么多钱,相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为钱财的事发愁了。
“不错,凌掌柜果然仗义。好了,咱们这就算两清了!今后得空了还得常来常往,告辞了!”胡飞拍拍凌三的肩膀大步往外就走。凌掌柜看着胡飞的背影脸上神色极为复杂。
从凌三办公室出来胡飞仍旧回到了他赌围棋子的那间赌场大厅,疤瘌三、孙老六他们还在这儿都没走。这间大厅太大,里面的赌客也多,到现在还有一二十个人没出去完呢。疤瘌三几个人就在门口把着,出去的人都得接受搜身,把身上的钱掏干净了才能出门。胡子们已经从拦路抢劫升级到设卡收费了!
“老三、老六,我们走吧。”胡飞已经不想再在这赌场里耽误时间了,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万一要是把城里的鬼子、伪军什么的惹出来岂不是麻烦?
疤瘌三等人虽然觉得设卡收费挺过瘾,可胡飞既然要走,他们当然也不能不听。几个人答应一声,把抢劫来的钱财在身上带好之后,跟着胡飞往外就走。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不管你想什么做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胡飞刚才也就是偶然想到城里的鬼子伪军可能会来,这才喊上疤瘌三几个人要赶紧离开。哪知道脚刚一跨出大门,就看见外面一偏人头攒动、灯火通明,外加上人在喊、狗在叫,一片闹哄哄的景象。
刚才在赌场里经历过哄抢和打群架的赌客们在赌场门口聚集了一大堆,正在往一块集中,好像是准备排队开会似的。灯光明亮处有人在大声喊话:“快点快点,所有人在这边站好!谁都不许乱跑乱动,有谁敢不听命令,抓住一律枪毙!”
感情已经有人在外头堵门了!胡飞眼尖,一眼看见在灯火底下站着的赫然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盘山县已经被鬼子占了,这在白天进城的时候胡飞就知道的。既然鬼子占领了县城,那城里的当兵的不是鬼子就是伪军了!听刚才那家伙说话的流利劲儿就不像鬼子,估计是伪军的可能性最大!
伪军围住赌客肯定是要追究刚才赌场里骚乱的事,胡飞能叫伪军逮住盘问吗?别说他不愿意和伪军打交道,就算他不在乎,可他身后的那群胡子能不在乎吗?更何况他们这几个人本来就是今天晚上赌场骚乱的源头!伪军只要一问那些赌客就能问出来!
胡飞稍微一回头,身边和背后的疤瘌三等人全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显然这帮胡子也是不愿意被伪军抓住审问的。
“趁现在场面还没稳定,赶紧走!老三前头带路,走小路,我们出城回客栈!”胡飞低声吩咐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
疤瘌三以前经常进出盘山县,就算在县城里头作案也有好几回了。这次进城就是他带的路,出城的时候胡飞随口就又把疤瘌三赶到了前头。而这个惯匪对此居然也毫无怨言,像个劳模一样任劳任怨的跑到前头带路去了。
大门外头有上百号赌客挡住了正面伪军的视线,几个人溜出赌场大门贴着墙根快步疾走,他们打算趁天黑钻胡同从城门口混出城。
“站住!你们要去哪儿?给我滚到那边集合去!”
一群人顺着墙根走了连二十步都不到就被人拦住了,前面灯光下赫然是两个抱着步枪的伪军!
“老总您别嚷嚷,别嚷嚷啊。”疤瘌三到底是见识比较多,一看前面是伪军拦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两位老总辛苦了,这是一点辛苦费不成敬意,两位等会儿下了班去喝壶烧酒解解乏。”说着话从腰里摸出两张钞票递了过去。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一个伪军乐呵呵的过去接住了那两张钞票。另一个伪军凑过来,俩人脑袋对脑袋低声嘀咕了两句之后,其中一个伪军突然来了一嗓子:“你们几个,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聚赌闹事,赌资一律没收!”这俩伪军嫌钱少,竟然想把胡飞几人身上的钱全都给讹诈了!
“好嘞好嘞,你别急,我这就拿钱。”疤瘌三和孙老六等几个胡子相互交换着眼色。疤瘌三一边用左手在怀里掏摸着,一边悄悄给孙老六做着手势。
“长官,长官,我家里老娘害了老寒腿一直在**躺着呢,你看能不能行行好,给我娘留点看病的钱?”在疤瘌三后头,孙老六手里也抓着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满脸都是可怜相。
孙老六的老娘?这家伙今天白天才说过,他老娘在生他那年就因为难产死了的,害了老寒腿在**躺着的难道是鬼吗?胡飞看着满嘴说胡话的孙老六突然产生了一种很荒唐的感觉,难道今后自己就要常年和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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