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打来了电话》
第10节

作者: 谷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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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名字!”高珍珍灌了半杯果汁,扬着嘴角:“你书房里真有意大利土著书吗?你自己看过吗?”
  结婚后不久,高珍珍争取到了可以在他书房借书看的机会,三年来她几乎将他书房里的书都看过了,也相当于上了个小大学,这也是高珍珍的谈吐并不逊于名门闺秀的原因。
  叶瀚亭的藏书大多以时政、金融经济、前沿科技为主,还有不少名著和少量的杂文小说,叶瀚亭仔细想了想,近年来确实没怎么看过书了!
  意识到高珍珍有可能在耍心思,叶瀚亭不悦,一把抢回她手中的水杯,冷道:“我问你话的时候,给我老老实实回答,不要耍那些心思,不要让我更厌恶你!”
  手中空空,高珍珍却忍不住想笑:“那是我编的故事!”
  她俯身在栏杆上远望城市,叹道:“叶太太讲的故事没有人不相信!所以有钱真好,你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无权无势的人,就算被冤枉了,也不会被人相信!”
  比如她真的没有在浴室里放那个什么合欢香;再比如,她和叶仲南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比如,叶仲南的手下留情说明他只是个被边缘化的、易怒的富家公子,骨子里没有那么坏!
  可是这些解释,高珍珍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不会有人相信!
  叶瀚亭先是一怒,转而看着她浅笑的侧颜,怒气又被压了回去,不悦地说:“注意你的言辞,惹怒了我,就别想见到你妈妈!”

  珍珍闻言,转头欣喜地看着他:“真的吗?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
  恰时来了电话,叶瀚亭接起电话,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片刻后转头对高珍珍说:“现在就去!你妈妈晕倒被送进医院了!”
  高珍珍生平第一次见识这么高级的医院,和这么高级的病房,看着病床上母亲瘦弱的样子,她的眼泪止不住涌出,一下子扑进妈妈怀里:“妈!都是我不好!”
  三年前,女儿闪电结婚,没有婚礼、没有酒席,甚至只是电话通知了她一下,但没过多久,家中欠下的巨债就被还清了,她也不用劳作,每月都能收到维系生活的费用,那时候高妈妈就知道,女儿的婚姻是有代价的。
  作为孱弱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不主动进城找女儿,从不主动联系女儿!直到月前,亲家派人将她接进城里,她才开始期盼能见上女儿一面。

  女儿进门的时候,身着华丽的礼服,身后跟着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高妈妈见过珍珍寄给她的照片,她知道那就是给予珍珍安稳生活的女婿!
  高妈妈搂着女儿,和蔼地抚着她的后背:“瞎说什么,是我自己身体不好,吃喝住都劳费了叶夫人和叶女婿,还给你们添麻烦,妈妈心里过意不去呀!”
  说罢,抬头对立在门口的叶瀚亭露出慈母般耀眼的微笑。
  叶瀚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看到拥抱的母女,心中感觉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击中了似的,窘迫感让他烦躁不安,他礼貌性地低头行礼,转身便出了病房。
  高珍珍紧紧搂着亲爱的妈妈,心里非常难过:“妈!都是我不好!”
  妈妈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别瞎说了,是爸妈不好,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妈就是想看看你,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珍珍摸着妈妈消瘦的身体:“妈!您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妈妈笑道:“没事,老毛病了,早饭吃得晚就低血压晕倒了,吃点药就行,亲家母派来的办事员非要让我住院休养!”
  高妈妈说话很温柔,她拍着女儿的肩膀,叹息着说:“珍珍!你嫁进叶家,是什么原因呢?叶家人接受你吗?叶女婿真是你喜欢的人吗?给妈妈好好说说!”

  面对母亲的担忧,高珍珍抹干净了眼泪,仰头微笑:“妈!叶家人很好,瀚亭帮我把债务都还清了,我当然要好好感谢人家!”
  “那个叶女婿,比照片上长得还好,就是看上去有点傲慢,他会不会欺负你?”
  “不会!他人很好的!”珍珍俯首在妈妈怀里,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一对母女,各怀心思,都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
  高妈妈能感受到女儿受的苦,隐约察觉这份婚姻有所蹊跷,她痛恨自己不能给孩子提供一点帮助,她紧紧搂着女儿叹息:“唉!苦了我们珍珍!爸妈太没用了!连累了你一辈子!”
  珍珍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母亲便在药物作用下昏昏睡去,她看着愈发消瘦的妈妈,隐约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但检查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只能等待。
  妈妈睡下,高珍珍到病房外面透透气,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她缓步走廊,明明楼道里很明亮,可她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具体在怕些什么。
  同层楼道七拐八拐,珍珍一不留神走出了很远的距离,路过家属休息区,旁边的休息室传出了熟悉的声音:“进了总裁办,你随时都能见到我!”

  珍珍愣了一下,转头透过门上嵌着的狭小玻璃看进去,看到了叶瀚亭挺拔的侧影,林紫薇手上打着点滴,身穿病号服,靠在他身上。
  原来他亲自送自己来医院,并不是为了见她的妈妈,而是为了见林紫薇,高珍珍咬了咬唇角,终觉自己卑微如尘。
  一想到母亲住在这豪华的医院里等待病情检查结果,一想到自己欠下叶瀚亭的债,同时还要面临妈妈医疗费用的支付问题,她恍然明白了自己在害怕什么。
  林紫薇温婉的声音一如既往:“瀚亭!你就这么把我安排进总裁办,我怕会被人议论,给你带来负面影响,而且我也怕自己会做不好!”
  “你当初抛弃我偷偷跑掉的时候,怎么不怕我会被人议论?”叶瀚亭的语调淡然,说着负气的话,却没有生气的态度。
  林紫薇温柔低语:“你果然还是生我的气!我当初不过是想放你自由,让你放手去找对你事业有助益的另一半!”
  叶瀚亭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初我家里给了你不少压力,是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再责怪高小姐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她,放她走吧!”林紫薇说。
  叶瀚亭闻言,顿了顿,收回了揽着紫薇肩膀的手,冷漠道:“还完债务,她早晚要滚!”

  “你这偏执的性格,从上学到现在怎么就改不了!”林紫薇说着,勾住叶瀚亭的胳膊,将他朝自己拉低一些,顺势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高珍珍倏然回身,贴在墙边,心脏狂跳不已,怕被里面的人发现,她将头靠在墙上,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抚了抚。
  她觉得心口很疼!
  她似乎开始有点理解叶瀚亭了,他对初恋挚爱的执着,从一开始就没变过,这也正是她钟爱他的原因。
  叶瀚亭和林紫薇,命运注定的缘分,真正的一对璧人,离婚签字之夜,高珍珍开始自认是自己的过错了!是自己借爱的名义,默认了关系的发生,硬生生介入了一对爱人的亲密关系中。
  她越想越痛,对自己一步之错,又痛又恨!伤害了所有的人,还连累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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