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黑漆漆的,水流混乱,我也无法睁眼,一如水就立刻往下游,大概也就两三米深的高度,背上的蜘蛛就全部松口了。但我憋气最多也就憋两分钟,而上面的蜘蛛则游的更快,我必须在这两分钟里,游到一个蜘蛛到不了的地方。
但这个地方在哪里?
我想不到,同时也没有时间给我去想,因此只能向着原本的方向游去。
大约几十秒后,眼睛适应了水流,我才得以勉强睁眼,抬头往上看时,依稀可以看到鬼魂陈几人打水的脚,由于风灯的光芒透水不深,我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一种暗淡的状态。
然而,就在这时,大约是发现了我的消失,鬼魂陈三人同时顿了一下。
我当时逃命逃的太急,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知会三人,在那种蜘蛛就在我背后的情况下,难道我还要向三人打招呼,说:“喂,我要躲到水里去,你们要不要一起?”这显然不太可能,因此上面的三人同时顿了一下,估计以为我被蜘蛛啃了。
片刻后,其中一个人开始往回游。
我惊了一下,从裤子上来看,这个人应该是鬼魂陈。
他疯了?那蜘蛛速度本来就很快,他不但不快点跑,居然还往游!
但片刻后我就会晤过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如果我没估计错,这小子应该是想回去找我。这一刻,我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我实在没想到,这个我一直讨厌的人,居然会冒这种生命危险返回去救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我有些感动,但为了鬼魂陈的生命安全,我立刻就往上游,恰好抱住了他的一只脚,我本来是想阻止他回去,但鬼魂陈大约以为是被鬼扯脚什么的,我拽住他其中一只脚后,他的另一只脚,立刻就朝我脑袋上踹。
靠!
这一脚踹不轻,我几乎在水里翻了一个跟斗,肺里的一口气也憋不住,直接吐了出来,整个人在翻滚的过程中冒出了水面,鬼魂陈一见我,明显愣了一下,我气的肺都要炸了,只见那蜘蛛竟然已经将我们包围了,而巴达和瘦子,明显没有那么有义气,但也没有抛下我们走人,显然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来就我们。
我此时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立刻大叫道:“这些东西只能在浅水处,大家往水底下游。”我说完,深吸一口气就重新扎进了水里,很快,我感觉到鬼魂陈也紧跟着我下了水。
随着瘦子和巴达的入水,那盏风灯也因为入水而熄灭,水底下顿时漆黑一片,我除了在扑打水时偶尔能碰到鬼魂陈以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触不到,周围全是水。
这样呆在水里也不是办法,普通人在水下憋气,至多三分钟为极限,而我们比游泳,肯定比不过那些小蜘蛛,唯一的办法,只能躲在水里。我不信那些小蜘蛛会一直浮在水面上等我们。
但现在唯一的问题,一是光源,二是我们必要要找个地方换气。
我和鬼魂陈依旧朝前游,但由于水下黑暗,一直没能和巴达他们碰上,在黑漆漆的水下,只能凭触感,其余的什么都不靠谱,因此我和鬼魂陈最后不得不互相挽着手臂才没有分散,但巴达两人却是遇不上了。
我们朝前游了大约有两分钟,我实在憋不住了,挣扎要上去换气。凡是有过憋气经历的人应该都很清楚,憋到极致,那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经历。
而此刻,我就是那种感觉,一开始因为畏惧上面的蜘蛛而忍着,但真正憋到极致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被咬掉几块肉,也要先换一口气再说。
但此时,我和鬼魂陈是手挽手的姿势,他肺活量估计比我好,还没有憋到我这个份儿上,因此当我不顾一切往上游时,他却死命将我往下拽。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小子想活活淹死我。
淹死和被咬死,究竟哪个比较痛快?
妈的,哪个都不痛快。
我一开始是挣扎,但挣扎不过,那小子用他的肺活量来衡量我的肺活量,一个劲儿将我往水里拖,我到最后,一口气终于吐了出去,紧接着便是水直往鼻子和咽喉里灌,那种滋味,实在不必多做赘述,到最后,我除了痛苦,便什么也感觉不到,连大脑都停止工作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要成为一个水鬼时,周围的水突然消失了,空气迎面而来,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边咳嗽吐水,一边猛吸气,等我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处于一个山洞里。
之所以能看到这个山洞,是因为在山洞旁边还摆放了一盏风灯。风灯湿淋淋的,还滴着水珠,但这种风灯内部是纳衣族的固体燃气,形如蜡烛,倒也不怕水沁,旁边依次坐着巴达和瘦子,我这才想起鬼魂陈,不由怒火中烧。
好哇,这小子刚才差点没把我淹死,现在到没影儿了。
我四下看了一圈,这应该是山洞靠里面的一段,两端都有拐角口,因此看不到入口,大概是我晕了之后,巴达两人将我们抬到这里的。
见我四处张望,巴达便道:“别找了,就咱们三个,陈兄弟不见了。”我原本还一肚子气,闻言不由呆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就在我快要昏迷的前一刻,鬼魂陈都一直在我旁边的。
我用眼神示意巴达说下去,他顿了顿,解释道:“我们在水里面找不着南边,接着就感觉有人扯我们的腿,将我们往一个水洞里带,等我们点起灯才发现你也泡在洞口边上,但陈兄弟不知道去哪儿了。”
按巴达的话来说,之前扯我的,以及后来扯巴达两人的,应该都是鬼魂陈才对,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发现了这个山洞,所以才将我们往这里带,但他自己跑哪儿去了?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立刻举着风灯往巴达所说的入口处走,这时我才发现,那个所谓的入口,其实是一个向下倾斜的洞口,一半都没入了水里,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山洞,应该也是位于水下才对。
巴达也跟在后面,道:“咱们应该就是从这里被抛上来的,只是不知道水面上的那些东西退了没有,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才能上去。”接着他问我,蝶彩怎么不见了。
一说起这事儿,我顿时惊醒过来,也无暇去想鬼魂陈究竟又溜到哪里去了,只得语气沉重的将我们的遭遇告诉巴达和瘦子,巴达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嘴唇都有些哆嗦:“你说……蝶彩她……”
我心里有些不忍,但不得不点头,道:“我没有保护好她,抱歉。”
瘦子脸色也不好看,但他还是比较冷静的那一个,说道:“蝶彩受伤跟你没关系,但你让她一个人离开,这就是你的错了。”我心说,她要走,难道我得跪下来求她?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田地,我实在没有心思去说谁对谁错,便道:“她现在受了外伤,如果不出去医治,绝对会死于感染,咱们必须得想办法找到她,然后带她出去。”
巴达也恢复过来,神情沉重,叹道:“好,找到人之后,麻烦陈兄弟将蝶彩带回寨子里,我们两个继续找歧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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