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老酒、一盘花生,听我讲讲鬼故事》
第24节作者:
南木秋 “没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吗?”二爷轻轻皱着眉问。
我又笑了下,继续说“听您说完李大皮匠的事情之后,我就在想,如果我是狗蛋的父母会怎么做。李大皮匠没有孩子,就算我心里有愧,也不可能把狗蛋吊死去赔命,所以我就脑补出了狗蛋一家去给李大皮匠烧纸的画面——狗蛋的父母说,从今以后狗蛋就是你李大皮匠的儿子了,以后这孩子跟你姓李,就让他帮李家传宗接代。”
“但是狗蛋死了,应该6、7岁就没了,咱们看到的那个破衣娄嗖的小孩不就是他吗?”罗胖子在一旁插嘴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二爷说“那个年代把孩子养大应该不容易吧?”
二爷轻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那是相当不容易了!像你们父母那一辈儿还强一点,我那时候,哥们弟兄总共八个,到最后长大的就我和小胖他爷,其他都没了。像是家里老八,出生不到一岁就走了。所以我当时被抓走之后再没见过狗蛋,一想就知道肯定也没了。至于咋死的,那除了饿就是病呗,在那个年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所以家家才要多生。你们啊,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是啊。”我感叹着点了点头。
下午,我把老姨他们接回了村子,也总算是吃上了那顿排骨。
鹿童没有再出现,叶家那边也按我说的把叶辰的房间改作他用,坟也往山下迁了,至于叶景阳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过来,这个我并不敢保证,因为他的状况很可能不全是因为叶辰的回魂,更多的还是心理问题,他需要时间走出丧子的阴影。
到此,鹿童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不过在我心里依然存在着一个疑问没有解开,那就是鹿童到底怎么被放出来的。为什么姥爷留在柳树林的镇妖石还是好好的,就因为驼峰山上的一道雷,鹿童就出来了呢?
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我在库房里坐了一下午,把姥爷的藏书逐个翻看,尤其是那些我以前提不起兴趣的风水书。
这一下午的时间并没有浪费,结合着几张不同年代的五道河村地理地形图,我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答案其实就写在那本手记当中——鹿童五行为水。
关于李大皮匠的后事,就算尸体挂在树上一个月,最后的尸骨总会有人收的,而且收尸的人很可能就是狗蛋的父母。
驼峰山从前就是村里的墓葬山,所以很可能李大皮匠的尸骨就埋在了山里,毕竟把人埋在村口被曝尸的柳树下总觉得不太合理。
后来狗蛋死了,他父母觉得反正已经把狗蛋算作李大皮匠的儿子了,不如干脆就把孩子的尸骨和当年的李大皮匠埋在一起。
李大皮虽然埋骨驼峰山,但他的怨气却留在了柳树林,留在了从前的村子,所以他化鬼之后还是常常回去柳树林那里,并把狗蛋的鬼魂也一并带着,所以狗蛋才会把树枝梢看成了自己的家,因为他们在那里的时间最长。
再说回狗蛋。
根据姥爷手记中的说法,小孩不管是什么原因夭折都会有怨,因为轮回不易投胎更难,好不容易再为人,结果没等成年就走了,自然容易留恋人间而化鬼。
狗蛋的鬼魂在山中乱跑,山里别的没有,就狍子最多,他追着狍子玩,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半人半鹿的妖怪,也就是鹿童。
老姨当年就是和鹿童狗蛋在村里见过几面,打闹中掰断了鹿童角,让姥爷得知了这个山中小妖的存在。但因为当时的国情的原因不方便提起妖怪之事,所以姥爷就借报纸上的坠龙故事为掩护,再以角代身,用石头将鹿童镇在了柳树林里。
至于为什么姥爷没有
动李大皮匠的鬼魂,我觉得很可能他是想来个一箭双雕。
书中有记以妖制妖,怨气自消。
李大皮匠的怨气可以因为有了儿子的陪伴而消散,而李大皮匠的存在从一定程度上也能束缚住鹿童,经年累月下来,这两个鬼魂的怨气就一点点散了,也就不需要后人再做什么了。
但为什么最后还是出了问题?那就要从柳树林的地理位置五行环境说起了。
当年五道河只是松花江的一个小小枝杈,水量并不丰富,童谣中的山中小溪也只是山顶的融雪,到了夏季基本是要断流。鹿童五行属水,遇水则活,所以只在冬季积雪和春天融雪成溪的时候才比较活跃。
柳树林远离五道河,周围林木茂盛,这是以木弱水的五行环境,再加上有那块封着鹿角的大石头,这就是以土克水,只要维持这个五行环境不变,鹿童是出不来的。
但98年全国大洪水,松花江泛滥造成江水改道,原本五道河这个小小枝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条中型支流。
我对那场洪水是有印象的,当时老宅这边的房子很多都泡在水里,从电视上看到村里的人是躲到屋顶等着解放军救援。
那次洪水之后,省里开始治水防洪,五道河以及附近几个村子都修建了水库,驼峰山上也修了泄洪渠,直通到水库里面。虽然表面看起来每年季节性出现的小溪都没了,小桥也拆了,但实际上地下水资源却变得更丰富了,水气也就更足了。
这水气一盛,鹿童近水则活,原本留下来镇压鹿童的封印就不那么牢靠了。偏偏姥爷又得了老年痴呆,根本不记得鹿童这事了,所以就给这次鹿童作祟埋下了隐患。
至于为什么一道雷就把鹿童给劈出来,还是要说回驼峰山。
因为狗蛋的尸骨是埋在山里的,可能就在那棵被雷击中的老松附近。结果一道闪电下来,大树着火、火泄木气,再加上水气外涌,本就松动的封印就再也压不住鹿童了,再加上姥爷留下的镇妖封印在柳树林,尸体却在驼峰山,狗蛋便把尸骨当成逃生通道,摆脱了姥爷的封印,开始在村中作祟。
再联想到那段童谣山间有溪流,溪上有小桥,顺桥向上看,家在树枝梢。
这段童谣应该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说狗蛋的尸体就在驼峰山的溪流小桥旁,第二层则表达了狗蛋的新爸爸李大皮匠很喜欢蹲在树枝梢上,因为他的怨气萦绕在被吊死的柳树枝头,所以便有了“家在树枝梢”这一句。
在村里住了一个星期,我把库房里面姥爷留下来的东西做了一番整理。他收藏的那些武侠和杂志我没动,其他的包括风水、鬼神、占卜、玄学有关的东西我全都打包装了车。
临走之前,我又跟罗胖子去了一趟驼峰山。来到那棵被雷劈中的老松跟前,我根据儿时的记忆找到了从前架在山上的那座小桥旧址。
虽然这里已经遍地荒草,根本看不到丁点建筑的痕迹,但一条一条的窄窄沟槽还是能看出从前溪流的痕迹。
我在一个小溪坑里向下挖了大概半米深,然后将剩下的那一小段变婆仿古玉放下去埋了。
罗胖子眼巴巴地看着,但嘴上并没有说啥,还帮我填了土。
我笑着问他“你该不会盘算着回头再把它挖出来吧?”
“不不不!”罗胖子顿时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万一再因为它惹上什么麻烦可不值。我其实就是觉得,你把它埋这里,万一让谁给挖出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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