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8-30 10:31:14
我和叶铭铭没回罗英杰家,也没去坟地,而是走另一条路,他说他想买包烟。我知道叶铭铭是故意脱离人群的,他有事要问我。
“说吧,怎么发现白瀛辉的。”叶铭铭说。
“你一点没发现他有问题吗?”我问。
叶铭铭摇摇头,显得有些尴尬。
“我从一开始就发现他有问题了。”我说。
“奇了怪了,哪瞧出来的?”
“是你观察太不仔细了。记不记得,我们在罗英杰家就讨论过,我说如果是躲在米缸后面那个人做的话,他的时间太紧了,他怎么保证大厅里没有人呢,他又怎么保证他的逃跑路线安全呢?对不对?所以一定有人帮他的。再说了,他不可能是推陆晓文下河的人,那么又是谁把陆晓文推下河的呢?”
叶铭铭思考一阵,说:“不对不对,你的话有问题,为什么哑巴不能推陆晓文呢?他完全有机会把陆晓文推下河,再躲回那个米缸后面啊,等人全跑去河边,他再爬屋顶到大厅偷东西。”
“你真糊涂!陆晓文多胖,哑巴那么瘦一个人,他推得动吗?”
叶铭铭好像被我点醒了,表情变得复杂。
“你的意思…”
“你别看电影里,一个人动不动被另一个人推倒,或者一脚踹倒,现实里,一个成年人是很难把另一个成年人放倒的。陆晓文那个体重,比很多成年人都重,什么样的人可以把他推下河呢?你别忘了,陆晓文撒尿的地方,跟那条河还是有点距离的,我们当时在场的,你也听见他落水的声音了,不是一个力气大的人,能这样把他推下河吗?”
叶铭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呢,首先我们确立一点,推陆晓文下河的,是一个力气比较大,身体好的人。然后我们再看当时情况,要想悄悄到陆晓文身后,如果是走大房子两侧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必须找另外的路,还好我看见了,我不知道其他人包括你看见了没有,就是罗英杰家的后窗,那时候是开的。”
“什么后窗,灶房的那扇窗吗?”
“对,你应该有印象的,我当时还问了那扇窗的问题,你不理解。道理其实很简单,推陆晓文下河的人,就是从灶房的后窗爬出去的,推完陆晓文,再爬回灶房,只有这条路线最安全。不过他有点自作聪明,我们回到罗英杰家的时候,他就偷偷摸摸把那扇窗户关上了,他以为没人发现,因为根据罗芳朱的说法,平时后窗一直是关着的,结果被我发现了,如果他不去关那扇窗,我可能还不会把注意力放到那扇窗上面,他这样一搞等于欲盖弥彰了。”
“我懂了,从窗户爬出去的人是白瀛辉了,但是老罗家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从灶房溜出去啊,你怎么就确定是白瀛辉了?”
“这个也简单,排除法。我刚说了,推陆晓文下河是件不容易的事,再加上那扇窗户比较高,不管是外面还是灶房,想爬的话对身高是有一定要求的,所以能做这件事的,是个力气大,身体好,身高还高的人,所有人里面,只有白瀛辉和沈远是符合要求的,他们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身体也结实。但出事的时候,沈远在打麻将,一群人盯着他呢,他根本没机会,反而白瀛辉正好在灶房里忙,他还把罗芳朱支开,让罗芳朱买盐去了,灶房里就剩他一个,条件全部符合,不是他是谁?”
日期:2022-08-30 10:31:48
叶铭铭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感觉你都可以回炉了,再去警校进修进修吧,观察力真不行。”我嘲讽叶铭铭。
“哎,没办法,当时太乱了,许多事情来不及想,你这样一分析我就清楚了,是两个人配合,一个制造机会,给暗号,另一个人偷东西,还挺麻烦的,偷东西罢了,搞得像杀人案。”叶铭铭笑说。
“他有重度异食癖,也正常,再说他不是说了么,他想证明自己,其实还是没脑子,换我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更好。”
叶铭铭看向我,说:“那是,凭你的脑子,如果你犯法,还挺难抓住你的。”
叶铭铭这话,令我感到一丝危机,我认为以后应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他对我越了解,我越危险。
我俩步行至百货店,老鲍,也即百货店的老板,正准备收摊,叶铭铭买了包烟,并和老鲍闲聊了几句,老鲍已经知道哑巴和白瀛辉的事了,消息传得真快。
离开百货店,叶铭铭说:“说真的,老罗家的事我不大关心,我就问你,白瀛辉跟纵火案有没有联系?”
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桩纵火案,所以与其说他在帮忙解决罗英杰家的麻烦,倒不如说他在调查纵火案,尤其当他得知有人对孩子下手,自然而然便怀疑那人跟纵火案凶手是同一人。
“不是他。”我不想骗叶铭铭,给他无谓的希望。
“你那么肯定?”
“你相信我,纵火案不会是他搞的。但这件事没完,我们再去找小哑巴,我有事要问他。”
我们赶去罗英杰家。
罗英杰家像在开公判大会,白瀛辉对着罗英杰灵位不停磕头,都已磕出血来。郑国丽边哭边骂,罗芳朱也在一旁哭。
毛忠义告诉我们,他们刚才问白瀛辉如何处置的罗英杰手指脚趾,白瀛辉说全吃了,因此构成了侮辱尸体罪,触犯刑法,符合立案标准。接下来等磕完头,会将白瀛辉先押回派出所拘留,再做取证鉴定工作,但若证明确实是异食癖患者,或许从轻处罚。
毛忠义也审问了哑巴,确定坟地传出动静的人以及闪现在沈远家窗外的人都是哑巴,那天哑巴去沈远家是为找吃的。白瀛辉的事情上面,哑巴虽是帮凶,但由于存在认知障碍,又遭哄骗,所以不予追责。他把哑巴暂时交给一位名叫李洪达的村民,李洪达过去跟哑巴母亲关系不错,还在同一家公司上过班,答应先照顾哑巴,等待毛忠义联系可以收容哑巴的福利机构。
问了李洪达家的具体位置,我们便走去李洪达家。
到李洪达家门前,我见房子里灯还亮着,猜李洪达和哑巴应该还没睡觉。
“你找哑巴做什么?该问的不是都问清楚了吗?”叶铭铭问。
“罗英杰家的事是搞清楚了,纵火案的还没有,你不是想找纵火案的线索吗?小哑巴身上就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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