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熟女子也不起身，就这样腻在应无尘怀里，媚眼如丝赔礼道歉：“是青儿眼拙，认不出您来，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奴家计较。”说完手还就轻轻划过应无尘裸露在外的喉结。

　　应无尘虽然不是什么风月老手，但也多少了解一些姑娘们惯用的手段，于是他不同声色的扳直了姑娘的身子，又怕她逆反，就把赑屃塞进她的怀里：“这是城主家养的宠物，名叫龙龟，它现在有些困了你去帮忙把它喂好了，我走的时候去找你拿。”
　　女子跟窈娘对视一眼，无声的交流了几句，最后领命抱着赑屃下去了。
　　窈娘也看出应无尘确实有事，否则也不会带着洛晴来逛窑子。
　　飘香阁作为这酆都城内为数不多的风月场所，窈娘自然要对城中的大小人物都有所了解，就像别人不认识洛晴，窈娘认识。而且她更知道这二人如今正代表着城主，操办本次盂兰盆节盛宴，至于应无尘口中的生意，也一定是跟这件事有关。

　　只是她也疑惑，风月场所跟那么正式的晚宴能怎么合作？
　　莫不是要给在场的观礼嘉宾，一人发一个陪酒姑娘？
　　想到这里，窈娘有些激动，毕竟到时城中的大人物都会出席，届时姑娘们陪好了大人物，今后还愁生意？
　　可城主大人怎会允许他一个小小鬼差，裁定如此大的事情？

　　应无尘见窈娘激动的打摆子，示意她先冷静冷静，然后对洛晴打了个响指：“回神儿了！”
　　但洛晴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他探过锦榻上的小桌子，隔了一尺左右的距离，对着洛晴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然后马上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不料洛晴的反应更快，还没等应无尘吹的那口气断掉，她就直接擒住了应无尘的脖子，电光火石之间抄起桌上的筷子就要插下去。
　　应无尘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能让洛晴回过神，但没想到她的反应有这么大。

　　好在洛晴适时的醒过神，她皱着眉放开应无尘，低声喝问：“做什么！”
　　应无尘也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反问道：“倒是要问问你做什么！我好心叫你回神，你特么想谋杀我？”声音之大，不止旁边“颅内高丨潮丨”的窈娘吓呆了，就连那些在一楼睡觉的客人也吓醒了几个。
　　甚至有几个睡觉本身就不老实的，已经掉到锦榻下面去了。
　　洛晴这时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不说话了，不过也没有打算道歉的意思。
　　应无尘自然也没让她道歉，能让她低头就已经是自己“威势绝伦”的表现了。
　　他现在没空理会洛晴，转头对窈娘说道：“窈经理，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最好能预备点吃食，毕竟咱们平头老百姓，不像某些上界的神仙，餐风饮露就足够了。”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低着头的洛晴。
　　窈娘原本还沉浸在应无尘一个副使敢下克上的吼洛晴这件事情上，如今骤然听说洛晴竟然不仅是盂兰盆节盛宴的正使，还是上界的神仙，她立马惊醒过来，赶忙赔着笑脸：“应使君说的是哪里话，飘香阁做的就是开门迎客的生意，怎能叫人饿着肚子呢。”
　　不愧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老人，绝口不提应无尘和洛晴之间的矛盾，更没有打探二人的身份，权当没听见“上界神仙”几个字。
　　窈娘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安静的房间，让过他俩之后，轻声对随侍的丫头交待道：“去让辛嫣打扮好了速速过来。”
　　随后转身关上房门，笑呵呵的对着应无尘道：“不知使君来我这飘香阁是要谈什么生意啊？”
　　“生意？”随侍的丫头嘀咕了一句。
　　又回想起窈娘那句没头没尾的交待，也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可是她又不敢去敲门询问，只好走到一处单独的房间面前叩响了门：“辛嫣姐姐，妈妈让你梳洗打扮停当之后，去兰亭见客。”
　　辛嫣的侍女碰头拉开门高声说道：“这才什么时辰就让我们姑娘见客，不见！”

　　砰——
　　房门又被关上了。
　　丫头揉揉鼻子，都快哭了。
　　窈娘她惹不起，里面的辛嫣她也惹不起，甚至连辛嫣的侍女碰头，她还是惹不起。

　　于是只能跺跺脚，跑到门口挂着“兰亭”二字牌子的房间门外，静静等待着。
　　碰头这边赶走了小丫头，就回到房间里帮着辛嫣整理装束，嘴里也一直嘟囔着：“妈妈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这天才刚放亮，就让姑娘去见客，我们昨天夜里忙到很晚了，一点也······”
　　辛嫣听着碰头絮絮叨叨的嘟囔着，慵懒的翻过手中的书卷。
　　（ps：经理一词来源于古代典籍，但意思却大有不同，《史记》、《荀子》中都有提到，这里取宋代朱熹《答高国楹书》中的意思，为经营管理之意，还望各位不要出戏）
　　飘香阁的效率很快，一桌丰盛的酒席眨眼间就上齐了，虽然凉菜居多，但是应无尘也没挑。
　　窈娘宛如穿花蛱蝶一般的替他和洛晴布菜，期间也不忘询问个中细节：“敢问二位使君，这个双赢是何缘故？”
　　应无尘夹了一筷子菜，又品了一口酒，五脏庙内总算安定下来了，他捯了一口气说道：“所谓双赢，即是我赢...你也赢。”
　　窈娘轻轻的锤了应无尘肩膀一下：“应使君看不起人哩，奴家虽为贱籍却也知晓双赢的字面含义。”
　　“勿怪勿怪，我自罚一杯。”应无尘哈哈大笑的举起酒杯。
　　窈娘自然不肯让他单独喝酒，于是跟他对碰一下：“使君快说，奴家这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
　　“窈经理只知洛姑娘与我同为本次盂兰盆节的使者，但却不知城主已经允许，一应事物皆可由我二人自行裁撤。”
　　“当真？”窈娘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这句自行裁撤，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可做。
　　“我既然能登门拜访，便一定不会骗你。同时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顾虑，毕竟我人微言轻的说话也当不得真，所以你也看到了，我随身都带着城主家的宠物，这难道不是城主的态度？”
　　窈娘的好听话自然不会断绝：“使君又笑话奴家，什么人微言轻的可不敢胡说，对于奴家来讲，您可是好比天上星君一样的人物。只是奴家一个小女子，养活整栋楼的人已经力不从心，不知如何能帮到使君。”
　　来了来了，图穷匕见。

　　应无尘心中了然的放下酒杯，指着身旁“两唇不碰酒与菜，一心只想看大戏”的洛晴说道：“我也不瞒你，她是天庭派来的人，专门负责监督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一应事宜。”
　　窈娘见他放下酒杯，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便立刻往回找补：“使君这是做什么，好好地聊着天怎么把酒杯放下了，奴家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这样，奴家自罚三杯。”
　　话说得漂亮，事情办的更是漂亮。窈娘一连三杯喝下去连个停顿都没有，喝完之后脸上已经爬满了红光。
　　她这才敢过来继续给应无尘倒酒，应无尘也端起了酒杯继续说道：“往年地府方面都把这项权利握在手里，从不肯相让于人。虽然洛姑娘是天庭的人，却也不至于让城主顶着压力放权。而我之前带过一个女徒弟，也是酆都城内唯一的女鬼差，她叫柳涵，是灵山的人，窈经理可知这其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