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张婧说，又解释：“否则刚才要是一般人，我就顶回去了。”
　　“嗯。”梁乔点头，又道：“实习生也得有适当的锻炼，这次你没有做错。”
　　“真的？”张婧惊讶地抬头。
　　梁乔说：“连你这关都过不去，以后还能做什么呢？”
　　“有你这话，我放心多了。”张婧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你还是要多锻炼他，懂吗？”梁乔最后嘱咐。
　　张婧认真点头。
　　上午工作不算太多，梁乔去茶水间沏咖啡的时候，正碰上楚梦婷。
　　他们两个互相点了下头，颇有默契的异口同声说：“你也加班啊？”
　　接着，两人不由自主笑起来，他们在茶水间狭促的空间寒暄。

　　梁乔随着便问：“对了，这次活动的供应商你想好选谁了吗？”
　　“橙色光点吧。”楚梦婷回。
　　梁乔点头，又道：“挺好的，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啊。”
　　“你说……”楚梦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一般这种公关公司的制片水平都很差，他们也是出去找小公司。”梁乔说：“我的建议是，这一次咱们这件事这么重要，宣传片的制作方还是得想办法指定，而不能让他们去选。”
　　“你的建议是让晨风来吧。”楚梦婷直接一句话，说出了梁乔隐含的意思。
　　后者跟着笑起来。
　　楚梦婷又道：“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
　　“合适的时间，我请大家吃个饭。”
　　梁乔说着话，往出走，远远的就听到张婧的声音了。
　　“你这么快就做好了？你觉得这个可以吗？”张婧几乎是把文件拍在桌子上的。
　　李国栋一声不吭。
　　楚梦婷道：“张婧这人啊，从我们来就是这样，她永远也改不了。”
　　“可新人需要锻炼，我倒觉得能明确的指出问题就好。”梁乔颇有意味的回。

　　“是吗？”听到梁乔这么说，楚梦婷若有所思，上下打量梁乔。
　　他跟着回道：“那是自然了。”
　　“但是他俩可别闹崩了。”楚梦婷说。
　　“放心吧，不会的。”梁乔最后笑着回。
　　回到工位上开始工作，过了一会儿MSN上，他忽然收到武亚超的信息。
　　对方问他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不。

　　梁乔隐隐觉察出了什么，随即答应了对方。
　　中午，他们去了单位对面的一个老平京涮肉，一进去里面便热气腾腾的。
　　大家做下来点菜的功夫，武亚超问自己表弟的表现。
　　梁乔说道：“我给他找了个有经验的老员工搭手，以前也是部门经理的候选人，非常有经验，能把这件事做好做完整的人。”他没有明说张婧的名字，而是说道：“国栋能从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谢谢，谢谢。”
　　武亚超连续两声谢谢，他又要啤酒。

　　梁乔制止了，说下午还有工作。
　　跟着菜上来了，他们吃着饭，武亚超又问他：“你找的那个人是张婧吧？”
　　“对。”梁乔点头。
　　“嗯……”武亚超欲言又止，点点头没说话。

　　“张婧这个人人不坏，有经验，国栋跟着他刚好能多学学。”梁乔说着，解释：“我是希望国栋若是在东方网留不下，以后出去也能在平京互联网圈混得下去。哪怕是个小公司呢。”
　　他如此说。
　　武亚超立刻端起酒杯，道：“兄弟，我就不多说别的了，谢谢。”
　　他一句谢谢，显得很沉重，似乎是在道歉。

　　从饭店出来后，司图问他道：“我怎么觉得今天武亚超很奇怪，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没好意思说。”
　　“无非是李国栋告状了呗。”梁乔叹了口气，回：“他不满意张婧今天早晨噎他。”
　　“这小孩子过家家呢，还告家长啊？”司图瞪大了眼睛。
　　梁乔最后道：“他要是不搞小孩子过家家，咱们还没得玩呢。”
　　“但他最后没有提这件事啊？”司图诧异的问。
　　“不好意思呗。他已经欠我们很多了。”梁乔最后说。
　　下午的工作稍微有点紧张，梁乔准备了一份有关此次活动的文章，直接发给了陈祥雪，要她做好准备发出去。

　　晚上他和司图去了公司。
　　看到陈祥雪还在紧张工作，屏幕中的内容，让梁乔想起来她之前就在进行的工作，又问：“还是上次的事？没弄完？”
　　“可不是嘛。”纪晨风抱怨起来：“真是没完没了，我做了这么多年乙方，这种甲方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这是个什么公司啊？”司图问。
　　“橙色光点，好像是个什么公关公司。”
　　纪晨风说，又开始抱怨这个公司。
　　梁乔一怔，想起来这是楚梦婷上午还在谈的供应商，就是他们。
　　他于是摆摆手，制止了纪晨风，说道：“这个事交给我办吧。”
　　“真的不用，我会竭尽全力的。”陈祥雪勐地抬头，看梁乔。
　　“我说我来，就是我来！这不是为别你，只是为公司而已。”梁乔冷冷地说。
　　陈祥雪瞬间沉默了。
　　纪晨风笑起来，缓解尴尬，说道：“对！为了咱们公司。”
　　说动就动，不得不说楚梦婷效率很高，他第二天就约了橙色光点的副总裁沙鹏和总监张蒙。大家约好了，在知春路的金网中心二楼见。那里有一间粤菜馆，前世梁乔总是去吃。
　　晚上六点，他和楚梦婷便先到了。
　　在门口，望着街边拥塞的车流，下班的人群在赶公交车。
　　回想起自己前世还来这里十三层应聘过。
　　梁乔对楚梦婷说道：“你先上去。”
　　“我先？”
　　楚梦婷一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乔又道：“我等她一下。”
　　“哦……”楚梦婷这才恍然，跟着笑起来，又问：“这女孩儿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我怎么感觉你俩很亲密的样子。”
　　“如果我说我俩萍水相逢，你会信吗？”梁乔问楚梦婷，他笑起来。
　　“我不信。”楚梦婷回。
　　梁乔无奈摇摇头，撇了撇嘴，说道：“那你把我俩当兄妹吧，这个比较合理。”
　　“我才不信呢。”楚梦婷依旧是摇头。
　　梁乔又道：“你信不信没所谓的，但对外就说她是我妹妹即可。”
　　“我先上去了。”楚梦婷最后无奈地撇撇嘴，转身向二楼走去。
　　立于门口，看着上下班的那些白领。
　　梁乔回想起前世的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匆匆忙忙，慌里慌张，如此生活几十年。在这座城市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再想回到家乡，却发现物是人非，家乡也已经回不去了。
　　那种感觉只有四个字形容，就是进退失据。
　　正想着，看到陈祥雪在旁边的公交车站下了车。
　　她今天穿了身银灰色的职业装。
　　梁乔很诧异地问：“你怎么坐公交来得？”
　　“我想省点钱。”
　　“公司给你的钱不够打车吗？”梁乔皱眉问。

　　“足够。”
　　“以后这种事要打车，公交车上有异味。”梁乔最后说。
　　“我特地喷了香水。”陈祥雪小声解释。
　　梁乔凑近她的身子闻了闻，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还留着点残余，他最后说道：“周末去买瓶好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