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梁乔简单回，话语里带着一点冷漠。

　　他隐隐记得这女人是名隐形白富美，父亲是个什么大富豪，当年她在东方网和别人不一样，她纯粹是为了锻炼自己。不过他们两个前世接触不深，梁乔并不具体知道信息。
　　重新打开手机，又进入贪食蛇。
　　白富美就像这游戏里的食物，随机出现。好吃却要小心，因为搞不好不是碰壁而亡，就是首尾不能相顾。既然这样，那就不如保持好自己的姿态，顺势而为，可以让美食吃自己。
　　“解决了登场明星，我们活动部心里有点底了。”楚梦婷在一旁感慨。
　　“嗯。”梁乔继续打游戏，觉得她还有话。
　　果然，下一刻楚梦婷说出了正题：“但是小梁现在还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她说：“我们现在需要个做晚会的公关公司，可是和咱们长期合作的公司，因为这个预算太少了，他们没法接手。”
　　“让他们推荐个底下的小公关公司不就得了。”
　　梁乔随口回，继续玩游戏。
　　楚梦婷在身旁，又道：“早推荐过了，根本不行，咱们是想花小钱做超级大的事，每个环节做漂亮，毕竟是给总裁和董事会看的。我和温总监商量了一下，想找个小的专业团队接手。”
　　“要我给你找找？”梁乔随口问。
　　勐兽总能第一时间嗅到猎物的味道，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目标要专注，继续打游戏。
　　楚梦婷又道：“是啊，我想着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试试。”
　　梁乔话音还没落，张婧忽然上前说道：“试什么啊？小梁，你的策划能力，谈判能力确实都很好，但找人这种事，你也能行？”她说话，转向楚梦婷：“梦婷，小梁才毕业不到一年，哪有什么人脉啊。”
　　“你那里有吗？”楚梦婷问她。
　　“嗯，我这里有个团队，超级能干的，而且他们是平京电视台做晚会的人，也在咱们供应商名单里。我可以用私人关系，让他们便宜一些。”

　　“哦？是吗？那你让他们明天来单位吧，大家聊聊。”
　　楚梦婷来了兴致，和张婧走到别处。
　　梁乔低头继续玩游戏。
　　过了一会儿发布会结束，现场的灯亮起来，背景音乐放得是征哥的《奔跑》。
　　众位大老开始离开。
　　梁乔正和司图说话，就听有人叫自己：“小梁，我们走了！”
　　回过头，发现是合力影业艺人部总裁周兵，梁乔也赶忙回应，并且以微笑相送。
　　这段合作开始是他们两个聊的。
　　众位大老往外走，他们谈笑风生，除了合力与橘子公司两名高管，还有东方网内容中心总裁程潇，市场中心总裁祁鹏，以及其他几个人。温明只在最外围，跟着总裁们的笑而笑。
　　梁乔听到周兵和东方网几名高管聊起来：“你们那个姓梁的小伙子不错，不到一分钟就说服我哥了，嘴皮子特别利索，思路清晰，非常不简单。我哥对他印象特别深……”

　　看看表，才四点。
　　只好回公司又待了一会儿，等到下班打卡时间到了，才离开。
　　路上司图笑着感慨：“你这招不给张婧分配活，太绝了。我看她今天都要疯了，上蹿下跳四处找活。真是没有活，创造活，也要去干。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努力，大领导们在就是不一样。”
　　梁乔没跟这个话题，说起楚梦婷和他说的事，又说张婧截胡。

　　司图顿时骂起来。
　　梁乔又道：“这是个机会，不能给她，一定得是我们的人。”
　　“没必要吧！”司图说话了：“这事又不赚钱，犯得上吗？”
　　“你不懂。”梁乔摆手，解释：“这种活虽然利润极低，但只要勾上这些大公司，有了坑位，迟早会有利润的。毕竟我们东方网一年的市场费用上亿，如果我们背后有个乙方，能拿到其中一部分……”
　　司图恍然大悟，但没说话。
　　梁乔澹然一笑，“你以为只靠工资，就买车买房了？像东方网这种巨头的体量，它的头部广告代理公司，光是依靠它本身，就可以满足上市的条件，成为价值十几亿的公司。”
　　“你一定要争到部门经理这个位置！”司图真是有点着急的意思。
　　“什么位置有什么位置的利益，我们现在重要的是拿到入场券。”梁乔解释，话锋一转：“现在市场部经理职位空缺，温明不关心这种小活，他手里控制着一家大公司。楚梦婷也没兴趣，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要不我们举报这家公司和张婧的关系？他们肯定有事！”司图问。

　　梁乔摆摆手，否定他：“张婧不值得我们这么干！这种事一旦让人知道，代价太大了。而且这么点预算，内控部也不会管。”
　　“得想个别的办法。”司图说。
　　“前提是得先把咱们摘干净。”梁乔最后说。
　　又是个天还没亮的清晨，月还在当空挂着，梁乔醒了。隔着满是雾气的玻璃窗，看到那只黑猫就坐在窗外，用金黄色的童子盯着自己，偶尔叫上一两声。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
　　他起床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平京越来越冷了。
　　梁乔示意它进不进来，黑猫高傲得一动不动。

　　它是个只要吃的，不喜欢被控制的猫，它没有忠诚，心里只有自己。
　　梁乔喜欢它。
　　出门的时候人已经多起来，司图站在路口，手里还是那套快凉了的里嵴夹饼，就着刺骨的冷风边吃边走。路口有肯德基，有人坐在里面吃着汉堡。一辆出租从身后路过，穿着精致的男子上了车。
　　司图羡慕道：“什么时候咱兄弟也能这样，好歹吃口热乎饭，坐辆出租车。”
　　梁乔吃了口里嵴肉饼，发现已经冰了，把它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到了公司，上午事并不多。

　　东方网就像一架巨大的机器，里面零部件不需要用心，一样能过得不错。
　　九点三十分，他看见张婧和楚梦婷起身，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两名男子和她们一同走进工区。
　　他们一高一矮，都很瘦，穿着西装，和张婧与楚梦婷寒暄着。
　　隔着工位半透明的隔板，梁乔看过去，他发现其中一名男子，自己很眼熟：那件不合身的西装，套在瘦小的身子上，像老鼠披了重甲。人中长着一颗地主婆才有的黑痣。
　　立刻想起来，就是他闯入自己家，威胁隔壁的女孩儿。

　　这个念头刚落下，张婧和楚梦婷便带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这两个人应该是张婧找的团队。”司图在MSN上告诉他：“我刚才看到她聊天了，她和楚梦婷说：他们来了。肯定是先过来了解具体需求的。”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梁乔回。
　　“有什么好办法吗？”司图发来信息。
　　“先确认目标无误。”
　　梁乔很谨慎，脑海中却出现那名叫陈祥雪的隔壁女孩儿出现了。
　　过了三十分钟，两名男子离开。张婧走回座位的时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像在说：你不给我活又如何，我自己能找来，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