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的獠牙面具》
第4节

作者: 长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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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札里面的内容我大致分成了四类,第一类就是介绍八卦和风水相关的知识,这一类篇幅不大,就几页纸。
  第二类,讲的是一种九宫算法,就是我外公教我的那种掐指算法。
  第三类,讲的是人体的穴位,里面着重讲了人死之后,身体上的穴位会有什么变化。
  最后一类,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画法,有什么用里面也没讲,也就是在这一类里面,出现了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字体。
  整本书,头两类大概只占到了十分之一的内容,其余的篇幅都是讲穴道和符文的,里面写满了各种注解和更正。
  可奇怪的是,手札里面的内容尽管写得很详细,却极少有标题,比如,那类讲穴道的究竟是用来干嘛的,那种九宫算法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些符文的名称等等,书里面都没有讲到,甚至整本书的书名、作者以及这书是干什么用的,这里面也是只字未提。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我对这本手札的兴趣,尤其是里面讲的那种九宫算法,能掐指寻物,让我在朋友面前挣得了很大的面子。

  我当上护林员没多久,外公就得了病,老年痴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跟我说起话来也前言不搭后语,有好几次他提到了强盗湾,还说强盗湾是有主人的。
  我不明白,就问了我妈,我妈架不住我唠叨,就把当年的事儿告诉了我。
  当然,我妈说的故事多多少少有些夸张,而且很多情况和我外公告诉我的对不上,这个放到后面再说。
  话说当时这事儿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我恐怕都不会记住强盗湾这个地名。
  林峰农场地处山区,山上草多过树,一到秋天,那山头上的草就枯黄枯黄的,一颗烟头就能引起一场大火。
  所以,几乎每年,农场的山头上都要着几场山火。

  后来,场里在山上建了个瞭望台,就在红旗湾水库附近,是专门用来观测山火的。
  观测山火,是护林员的工作之一,所以自然而然地,这个瞭望台就成了护林员的宿舍。
  老林头是老护林员了,据说他以前是个猎人,经常一个人提着火铳上山赶野猪,后来建了农场,场里不提倡打猎了,就把他招来当了护林员。
  除了我和老林头之外,我们场里还有另外一个护林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名叫李来顺,我们都叫他大李。
  我们三个一般都是轮流转,两个人当班,一个人休息,每个月轮一回。

  这个月,轮到我当班,我便替下大李,带着补给上了山,有一天和老林头巡完山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红旗湾水库的岸边,立着几个帐篷······
  21世纪初,国内经济开始腾飞,去往各处游玩的人也开始多起来,林峰农场坐落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上,一到夏天,人们就成群结队地来我们这儿避暑。
  红旗湾水库也是因为地处在这高山上,所以落了个“高山出平湖”的美名,每年来这儿钓鱼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自打跟着老林头上了山,也在水库旁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有钓鱼的,有不听劝下水游泳的,也有带着全家过来野炊的,可就是没见过来这儿露营的。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山上即使在盛夏,到了夜里也冷得够呛,别说露营了,就是在我们宿舍,不盖上两床厚棉被,你也别想睡暖和。
  所以,这几个帐篷马上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拉住老林头,指了指那几个帐篷,老林头看了一眼,说:
  “兴许是来野炊的,说不定待会儿就走了。”
  老林头是那种特别沉稳的人,说话办事都会给人一种特踏实的感觉,所以我很信任他。
  老林头说完转身就走了,我多看了两眼,之后也离开了。
  到了晚上,我带着望远镜爬上瞭望台,打算值完这班就回屋睡觉,谁知道我刚爬上去,就看见水库那边有光亮一闪一闪的。
  我的下意识告诉我,有火情!
  来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观测到火情,心里那个兴奋啊,我马上跑下瞭望台,打算告诉老林头。

  可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那几个帐篷。
  难道是他们?
  我犹豫了,心想这要是弄错了,那还不得被大李笑话半年?当初我刚上山,被草丛里的兔子吓了一跳,直到现在大李都拿这事儿寒碜我。
  这么一想,我就不着急了,推门一看,发现老林头已经睡下,我便蹑手蹑脚地从墙上取了气枪,然后就退了出来。
  墙上一共四把枪,三把气枪,一把火铳,那把火铳我和大李是万万碰不得的,用老林头的话说,如果他发现我们俩谁碰了火铳,他就把谁宰了喂熊,反正到时候死不见尸,场里也不会找他麻烦。
  我和大李倒也不是被这句话吓到了,只是既然老林头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没必要自找麻烦,统共就三个人,难不成还闹内讧?
  至于那三把气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这是枪吧,三十米开外,你都不知道子丨弹丨往哪儿跑,如果遇见野猪豹子狗熊什么的,这玩意儿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可你要说它不是枪吧,二十米以内,一打一个准儿,打个野兔山鸡之类的,完全不在话下。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气枪,不禁叹了口气,谁叫咱没有持枪许可证呢!
  背上枪我就出发了,山里严禁烟火,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在这种时候违反禁令。
  瞭望台离水库不远,我走了不到二十分钟,还没等我来到水库边上,隔着老远就看见那几个帐篷前面燃着一堆篝火。
  果然是这几个人!

  我把兜里的红袖章掏出来套在手臂上,然后端着枪就朝着那堆篝火走过去。
  走近一看,我发现有两个人正懒洋洋地坐在火堆旁边的便携椅子上,他们在火堆上烤着几只兔子,身旁还摆着一些啤酒和零食。
  本来我只是带着好奇心来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的,想着让他们把火熄掉就算了,毕竟这里又不是什么禁地,人家想干嘛是人家的自由。
  可一看见那几只香喷喷的兔子我就火了,TM的这山上的兔子还不够我们哥儿仨吃呢,你们一烤就好几只!反了你了!
  于是,我端着枪悄悄地摸过去,然后在他俩后面猛喝一声:

  “什么人!”
  那两人被我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见我手里的枪之后,他们就举起了双手。
  “别,别开枪,我们是游客,不是坏人!”其中一个人朝我压了压手,惊魂未定地说道。
  我看着这两人吓坏的样子觉得好笑,但是一想到那些兔子我又觉得不能给他们好脸子,于是我拿着枪装模作样地检查起了他们的帐篷。
  “游客?从哪儿来的游客?不知道山上不准生火吗!”我一边打量着帐篷里的东西一边铁着脸说道。
  “我们,我们是省城来的,就,就是想来避避暑,这不准生火的事儿我们的确不知道,天太冷了,所以,所以······”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听上去他似乎很紧张。
  我这时已经检查到最后一个帐篷,这个帐篷和之前的几个不同,是帆布的,看上去不像是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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