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对程儒言拱手:“高!实在是高!”
程儒言叹气:“但咱也不能太过乐观,证明保姆与饶女士之前就认识,并不能直接证明她的证词就是假的。今天打的,主要是削弱证人证言证词的可信度。”
宁稚坐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就问:“那下一场,要打什么呢?”
程儒言笑:“能说么?这可是机密啊?”
萧让淡道:“这里没外人,说吧。”
“下一场赵军的原配会出庭作证。当然,她不会提宁稚曾经跟她说过什么。而我这边也还在调查保姆跟饶女士之间的利益往来。”
宁稚有点担心,想说自己真的跟她分析过私生女继承事宜,如果引导她否认自己说过这些话,那不就变成作伪证了吗?
作伪证是刑事责任。
不仅对赵军原配不好,对萧让的案子也不好。
可宁稚担心说这些话煞风景,只好忍着。
胃底的不适越发明显,她没忍不住,按着肚子冲进次卫,抱着马桶嗷嗷吐,吐出了泪花。
吐完了,想到这个案子因自己而起,情绪再次低落。
一双大手轻拍她的后背:“要不要去医院?”
是萧让。
宁稚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下嘴巴,按着马桶站起身。
她转身看着萧让,红着眼眶说:“如果不是我多嘴,在医院说那些话,就没今天的事了,您也不会被停职,也不会惹上刑事案件。这案子如果输了,您是要坐牢的。”
萧让笑,故作轻松道:“也就一到三年,很快的,马上就出来了。”
如果坐牢,他就一无所有了,即便短期刑期,即便缓刑。
甚至会影响他的子孙后代。
宁稚学法,深知案底对一个人的毁灭程度。
她太难过了,没忍住,扑进萧让怀里:“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你!”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沾在萧让的毛衣上。
萧让怔了几秒,轻轻推开她:“好了,洗个脸,去房里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跟儒言聊案子。”
他随手带上门,去客厅继续案子。
宁稚在客卫呆坐半晌,叹着气站起身,洗了一把脸,去次卧。
进入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她松弛许多,拿出手机给张晗发微信,跟她汇报今天庭审的进展。
张晗很快回了消息:【本质上,保姆的证言证词,与赵军原配的证言证词是同等分量。现在看来,法官判这个案子,这俩人的证言证词的决定性不大了。】
宁稚:【那要怎么办,萧律才能赢呢?】
张晗:【找出决定性的新证据。】
宁稚:【程律在调查保姆和赵军小三的利益往来的证据】
张晗:【能找到的话,保姆的证言证词就作废了,那么赵军原配的证言证词的比重就上来了】
宁稚在内心祈祷,希望程儒言能找到决定性证据吧。
她稍稍休息片刻,调整好状态,回到客厅。
大家都在忙碌案子的事,她在一旁听着,偶尔也帮忙打打下手。
程儒言一直忙到傍晚才走,宁稚也要回家,便和他一起进电梯。
离开萧让的视线,程儒言不再谈笑风生,脸色颇为严肃。
宁稚小心翼翼地问:“程律,萧律这个案子,胜算有多大呢?”
程儒言看她一眼:“五成。”
宁稚叹气。
程儒言视线看回前方:“这个案子,我会想尽办法让它赢,最后有可能需要你出庭作证。”
宁稚一怔:“我……我作证吗?”
“是。一开始就应该让你出庭,但萧让没同意。”
宁稚意外:“可萧律从没对我说过啊。如果需要我出庭,我肯定会配合的。”
程儒言笑了下,没看宁稚:“他说你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出庭。”
宁稚知道萧让担心的是什么。
他担心她在法庭上受不住攻击,会当场呕吐。
“程律,这个案子除了赢,还有什么办法不留案底吗?”
问完才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
刑事案件,没有私了的可能性。
程儒言奇怪地看她一眼:“对萧让来说,最不愿看到的,是吊销律师执照。他能不能赢,就看你了。”
“我愿意作证!”
萧让案子的第三场庭审还未开始,黄女士的案子先有了消息。
孙晴和宁稚来到萧让家汇报工作。
萧让许久不去律所,也不出门,在家穿着休闲,一件灰色运动家居裤,一件天蓝色薄绒毛衣,看上去很是清隽年轻。
客厅茶几堆满了案卷。
宁稚每天都会送新的过来,然后把旧的整理好,才回家。
今日一来,看到他案卷又堆得满桌子,有些还放在地上,赶紧又上前去收拾。
茶几低,她跪在地板上收拾,萧让看见了,拿了一块抱枕给她:“垫一下膝盖。”
宁稚接过抱枕,对萧让甜甜地笑了下:“谢谢萧律。”
萧让没说什么,看向孙晴:“继续。”
“男方那边为了防止黄女士分割财产,在婚前就做了层层关卡规避,包括但不限于年薪一万块钱、车房都登记在公司名下、在公司的股权则只在他父母名下。我们调查了男方十年的资金往来,男方的婚内资产,只有给小三买的房子和车子,总价值不超过一千万,且这些钱,还是用他父母转给他的资金去购买,包括他和黄女士婚内所有费用,也都是父母转款。”
萧让翻看材料,冷笑道:“结婚十年,给小三买了千万车房,没给妻子任何资产?我当了十年律师,没见过这样的极品。”
宁稚站在一旁听着,也很愤慨:“他到底是有多恨黄女士才会这样?你要说他一毛不拔、不舍得对女人付出,但也给小三买车买房。黄女士还为他辛苦做试管呢!”
萧让问孙晴:“男的现在什么情况?醒了没有?”
孙晴:“还昏迷。我问过脑科的朋友,醒来的概率不大。”
“既然这样,黄女士腹中的胎儿,就是男方家唯一的后代,男方父母还在坚持什么?”
萧让起身:“我们去一趟医院。事情已经又过了三周,黄女士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这个案子再不赶紧解决,就太被动了。”
宁稚也赶紧站起身:“我也要去!”
孙晴:“要去就一起走吧,赶紧的。”
萧让看向宁稚:“医院到处是病菌,你去做什么?老实待在家里。”
孙晴笑。
宁稚耷了耷唇角:“我去看看史上最强渣男长什么样的。”
“别闹。”
萧让拿上大衣穿上,换上运动鞋,和孙晴一起出门。
车子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
萧让开车,孙晴坐副驾,说:“自从您出事,宁稚乖了不少,在所里也不冲动说话了。”
萧让笑了下,手里的方向盘打了个大弯:“以前仗着有我撑腰,有什么说什么,现在也知道我式微,该收敛了。”
孙晴笑:“这就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说真的,整个金诚,谁不知道您宠宁稚?怎么犯错都不动她,至多只是骂骂。”
“没有,我原本要让她调去资料室。”
“后来怎么又不去了?”
萧让没提王林要潜规则宁稚的事:“还没来得及去,我就被停职了,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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