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在想什么》
第7节

作者: 油麻地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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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屋子里的黑影一把将他拉了进去,经过一番撩拨之后,意识模糊的文武心潮澎湃,情不自禁,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接下来,就发生了我半夜时分巡查看到的一幕……
  清明节过了,天也神奇般放晴了,清晨,我躺在炕上,想着心思,看着窗棂上透进来的阳光,直至听到兴隆堂的开门声,我才起来,假装成刚回来的样子,加重脚步声走进院子。

  发现文掌柜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一会儿含胸塌腰,平和圆柔,一会儿沉肩坠肘,底气十足,一招一式稳扎稳打,刚柔并济,行云流水。
  正当我看得入迷的时候,背对着我的文掌柜却叫住了我。
  “党参,你也过来,跟我一起晨练。”
  “师傅,早安!”我先是一怔,很快就平静下来,急忙向文掌柜问安,接着说道:“我很想跟您练,可是我有些笨,马步不稳,拳脚不准,怎么也学不会啊。”
  “路是靠人走出来的,世上就没有笨人,也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文掌柜说完,做了个髋关节转动的要领。说实话这个动作有些难,以前我学过几次,动作都不到位,虽然文掌柜很耐心,我却一点信心都没有。
  听了师父鼓励的话语,我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就立即学着用心去做,这次文掌柜却点了点头,表示我的姿势这次做的还不错。
  接着师父说道:“党参,你这个动作基本上掌握了要领,但转腰的幅度有些大,和四肢的运动相互脱节,应该以腰胯为轴,通过腰部转动带动肢体运动……”
  接着,文掌柜又做了个慢半拍的示范动作,这次我按照师傅的讲解要领,慢慢用心体会后,才学着他的样子做了髋关节的转动。
  “孺子可教也!”文掌柜看完我的动作,一边讲评,一边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觉得很蹊跷,平常练了无数次的动作,虽然自己十分努力,却一直不得要领,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一学就会,害的到了师父的夸赞。
  莫非是爷爷留给我的宝物幻化成一种无形的力量,暗中助力给了我启示和信心。
  一瞬间,我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仅仅因为听到了一句夸赞的话,就重新点燃了我人生的希望。
  此时此刻,我不由得联想起了来到兴隆药铺的点点滴滴。
  想想刚到兴隆药铺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除了身上充斥着一股穷酸气,还有养成了身烂毛病,欺软怕硬,不时欺负完哑巴张,就是笑话傻闻斌,有时还搞一些恶作剧去捉弄别人。
  明明自己眼高手低,啥也做不好,却好逸恶劳、爱睡懒觉,经常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赖在炕上……
  因为我在深山里长大,只上过几年学堂,见识短,文化浅,我只认得桃坪山上常有的几种草药,但不知道它们的功效和用途。
  到了兴隆堂之后,是文掌柜耐心地教我怎样做人,让我分辨不同的中草药,掌握它的学名,了解它的生长习性和用途。
  闲暇时间,文掌柜一边教我背诵《汤头歌》,一边让我将歌里的药名与食物一一对应,还让哑巴张帮助我。
  在生活上,大姨闻二妹处处关心我、照顾我、疼爱我,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其他人也把我当家庭成员一样看待……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一年多时间过去了,我从当初流浪街头的乞丐,正式变成了药铺的小伙计,不仅衣食无忧,而且学会了一些的简单的中医药常识,更重要的是还学到了做人的道理。
  在我心里,已经把文掌柜夫妇当做了自己的再生父母,时刻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兢兢业业,努力工作。
  晨炼结束以后,文掌柜换了件衣服准备坐堂行医,我端来一盆温水,把毛巾递到文掌柜手上,趁他洗脸的时候,习惯性拿起鸡毛毯子,扫除屋内灰尘,虽然是天天打扫,没有什么积尘,我还是一丝不苟,将整个店铺的角角落落都过了一遍。
  洗完脸,文掌柜端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眼眶,戴上石头镜,半张脸就隐藏在眼镜里面。然后他拿起《伤寒杂病论》,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则走进厨房拿了扁担,挑起两只大号木桶,准备到泉边担水。

  我一手扶着肩上的扁担,一手将大门开圆,抬头一看,门外早已有病人排队,五男三女,虽然个个衣着朴素、面容憔悴,眼神里却充满了期待。我放下扁担,又转身回到诊疗室,拿了用洋铁皮做成的号码牌,发到排队者的手上,才放他(她)们进去。
  来到山脚下的泉水边,太阳已经升起三竿,喷薄而出的朝霞,把水面映得金光点点。我先捧起泉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
  挑着满满的一担水,双腿生风,健步如飞。不到两袋烟功夫,我就来回跑了三趟,才将厨房内的大水缸灌满。
  收拾好扁担,把木桶倒扣着放好之后,我下了厨房的台阶,刚来到大门东边的拐角,去拿扫帚打准备扫院子的时候,似乎觉得脚下被啥绊了一下。
  我急忙站稳脚步,低头一看,是凤枝伸出的右腿挡住了我的去路,水绿色的裤脚下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小腿,脚上的一双红绣鞋十分引人注目。
  这红绣鞋竟然和昨天晚上看到的绣鞋一模一样。
  莫非凤枝知道了昨晚我偷窥了她,想来个兴师问罪,如果这样的话就坏事了。可转念一想,昨晚风清月黑,我做得又是那么隐秘,没有弄出半点儿声息,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侧身绕过凤枝的身子欲向前走,她又伸出左腿,挡住我的去路,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双眸如水。
  如此反复多次后,凤枝的轻佻举动撩拨得我心烦意乱,索性不再理她,扭转身向厨房走去。
  身后只留下凤枝那哀怨的眼神和跺脚的声音。
  走进厨房,大姨闻二妹已经淘好米,泡在木盆里,正在切着洋芋丝,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嚓嚓嚓的声音过后,土豆便从圆圆的片片就变成了细细的丝丝。
  二姨葛莹莹正在生火烧水,她一手咕哒咕哒地拉着风箱,一手用火钳拨开炉膛内没有燃尽的柴疙瘩,捅开炉齿上的火炭,吸足了氧气后的火苗欢快地跳动了起来,她身后两条乌黑的辫子也随着摆动起来。
  当风箱里的新鲜空气,通过炉齿上的缝隙透出的时候,炉膛内的火苗越烧越旺,红红的火舌夹杂着点点火星,就从灶膛里燎了出来,让人浮想联翩。
  见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我就没有打扰她们,寻思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拿了一把斧子,抱了个柏木疙瘩当柴墩,来到厨房外的空地上,找了一块石墩坐下,拉过一根木头,先横着砍成几截,再顺着木头的纹路将其劈成数段,然后剁成短节……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几根木头就在我的手里就变成了一拃长的短节节,望着眼前小山一样的柴堆,我心情舒畅了许多,涌起一阵小小的自豪感。
  这时,丫鬟林芝提着个竹笼过来,冲我友好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过身背对我半蹲在地上捡柴禾。她的背影清雅俏丽,上身着大襟小袖的碎花镶边红绸夹袄,下身穿水绿色的洋布长裤,红头绳打成蝴蝶结,随意地扎着两条黑黝黝的长辫子,勾勒出一副迷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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