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不以为意问:“就这样?”
她本以为李淮会不悦,大骂荒唐,不过却没有,这个反应显然平淡了些。
她点头,从新坐回凳子上,手掌还紧紧握着,那痛感不减反增。
“那就封了吧!”李淮爽快的答应了!
她自然吃惊,便不解问:“王爷不是不信这些?”
李淮斜靠在踏上,附在身边的裘毛奢丽豪美,不过他还是那张温润而雅俊的脸,这样两种极端配合在一起,竟那样的融洽。他说:“你不是信这些吗,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所以,允许封院,只是为了让她心安。
龙奚兰眨了眨灵动大眼,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起身告辞。
李淮并无阻拦,由着她从房间里出去。
她一到了外面,先让浅默去宴厅传话,王爷准了法事。
少顷,她在阳光下摊开手掌,细看着左手上的黑印,那夜她用伤口触了恶鬼灵体,许是这样,染了阴鬼毒,所谓,阴鬼毒,就是种邪的一种。
龙奚兰不敢等,赶紧让青莲去厨房那些蒜和薏米来,磨成水泥状,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匕首烧得滚热,划开手掌肉皮,让里面的污血流出来,再将那些东西敷在伤口上,咬牙忍着,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如雨下,这疼痛,绝非常人能承受。
“小姐,你没事吧?”青莲进来看见地上流的一滩黑血,再看她脸色惨白,吓得不轻。
她将身子靠在床沿上,颤着声音回答:“无碍,将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谨慎丢弃清理的秽物,我休息片刻便好。”
青莲不敢怠慢,赶紧收拾了,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来暖身。
她放血过多,身子虚弱,本想靠在床头休息片刻,却不想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梦见远在北边的家乡,还有守在家中等她回家的爹爹。
“爹……爹……你别生气,孩儿一定好好学,决不让你失望……”
八岁那年,她第一次通灵怨鬼,却因为胆小惧死,差点被怨鬼夺了心魄,幸亏龙行天及时破解,才免于丧命!
“怕,就只有死!”这是龙家人恒古不变的家训。
从小就看着镇上与她同般大的女孩扎着红花,穿着漂亮的衣裳,大街小巷的玩乐,而她,却连个朋友也不能有。
“爹爹,奚兰不愿做这些,我也想像别人那样穿花衣……”
“啪!”龙行天一巴掌打过来,幼小的她,被严父一巴掌打得口吐鲜血。“身为龙家人,这就是你的命!”
这就是你的命!
迷糊中,觉得身体奇热滚烫,口干舌燥,唯有手掌心传来阵阵冰凉,她感觉是谁坐在床头,舔舐着她手掌的伤口,她竟又看见那张沾满邪气的狰狞怪脸,近在眼前。
“爹!”她惊惧的喊叫,却发现声音全部压在了嗓子口!
这是怎么了?她一时脑子里空白一片。
似觉有一双冰冷大手,在抚摸她的脸颊,来来回回轻揉,她感觉那双手很熟悉,但又没来由的陌生。
“是谁,滚开!”她恼怒,张嘴呐喊,想起身拨开那只手。
不过,她连声音都出不来,更何况动?而那只手还越发放肆,缓慢地由她的脸颊往颈脖而去。
她屏住呼吸,这一定是个梦……
一定是她身上的阴鬼毒效果,让她有了这样不耻的梦境。
这都是假的,是她身体的邪念在作祟。
她努力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可以战胜梦境。
可是,那只手如此真切,她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上的纹路,在她光滑洁嫩的肌肤上,来回游走,摩擦出片片红晕与羞涩,慢慢地,那冰冷的手,已移到两团丰韵的柔软,用指尖轻点那敏感的嫣红!
这让她绷僵硬的身子有了变化,正在逐渐变软,像一块等待发酵的湿面,但更像一朵膨胀轻巧的棉花……
有生之年,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念,那封锁在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渴望。让她觉得自己不堪又下贱。
她此刻感觉到那妖邪欺上身来,压着她的胸口喘不过气来,那只冰冷的手,还不断的探索着那两团柔软,贪心的朝向她平坦的小f,以及那不可触碰的禁地深处。
耻辱感瞬间钻满了她的心,她不要这样任由这只手放肆下去,用尽全力去咬舌头,以此唤醒身体的知觉。
猛然间,那只手,真如她希望那样消失了,她的身体在剧烈呼吸中寻找冷却的方向。她像失去了什么,感到内心空洞,渐渐地看见了房间内荧荧烛光。
光影中,确实坐了个人,他英容俊貌,平静又充满了怜惜,尽管如此,却如暗夜中璀璨的明珠,光泽尽显,绝非她刚才迷梦里看到的邪恶妖魔。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她的寝房,她躺在**,想起那双手,一时意乱情迷。
不会的。李淮只是坐在床边。用沾了药水的锦帕,在为她仔细擦洗伤口,那如月光般迷离的眸子,认真的时候,更比月色醉人,这样,倒更像是做梦。
因为这样的李淮,像极了龙奚兰的祖母,每次她在外面受了伤回家,祖母总是一边为她清理伤口,一边心疼的问她:“孩子,痛吗?”
不痛!她总是这样回答,对于她来说,再痛都要忍着。这样爹爹才不会失望!
才不会对她吼:“男儿家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王爷——”她轻喊了一声。但是声音还是被压在嗓子里。
她竟然还没有醒,甚至此刻,她眼睛都未睁开。
竟清楚的看到了周围发生的事!
是门被推开了,有人进来了!
“王爷,时候不早了,你身子又染着风寒,还是回去歇着,我和青莲守着小姐吧?”是陈娘的声音。
他摇头,语气清淡不失敬意回答:“陈娘,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本王白日里睡得太多,不困!”
玄学中,有种能力,叫作梦眼,即是睡着了,也能在特殊的时候,看到周围发生的变化。
许多玄门高手正是拥有了这种能力,才能睡而有觉,眠而有知。
她从未有过这种能力,所以不知道,是否是此刻这样。
她只感觉自己看到是时而清楚,又时而模糊,亦真亦假,无从判别。
想来身上的阴鬼毒,并未驱逐干净吧?
她也只能顾着这样在睡梦中,贪恋的凝望着李淮那张俊容。
看着看着,那张脸突然变了,又变成那张狰狞而陌生的怪笑脸,她吓得不轻,惊声尖叫着:“妖孽滚开!滚开啊!”
她从**猛然坐起来,自我保护的去攻击那张她以为是妖邪的脸。
李淮见她一下子就打翻了旁边的药碗,双手还不停的在半空中挥舞,只怕她伤到自己,什么都没想,就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锦画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噩梦,噩梦而已!”她惊惧的睁着眼睛,半张着嘴,用手去触摸那紧抱着他的双手。
温热的,那不是在梦里侵犯她的冰冷的手。
“有东西……那东西缠着我……”她情绪失控的呐喊着,双手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着。
李淮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更是担心,只得用手安抚的去握她的掌心说:“别怕,本王在这里守着你,本王守着你的,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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