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十二楼》
第10节

作者: 小顽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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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人间山巅,有一不见容貌的白袍男子。这人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不枉我那一剑,还不错。”
  人间最高处有十二重楼,称作玉京天,每层楼有一人驻守,由下往上分别以炼气士境界命名。

  八千年间,这十二人有如真正神灵一般俯瞰着人间。
  十二楼上,一座高达九百丈的门户擎天而立,有五把剑死死将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钉在那天门顶端。
  四肢各一剑,黄庭一剑,日日遭受万剑穿心之苦。
  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御剑而至,他抬头看向天门,挥手间便有一道光幕凭空出现。
  光幕之中,有个一身青衫的年轻人单手持剑,自称中土青椋山刘景浊。

  道士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耐寒兄,我可以替你传话,远不必如此的。”
  那人被钉死在天门之上,满身血污都已经结了痂。他嘴巴开合,却是没有半点儿声音发出。
  可看那嘴型,分明是三个字。
  “看门狗!”
  年轻人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在嘴里咕噜几下又连着一口血水吐出,随后又灌下一口,这次是结结实实喝了下去。
  绿衣女子,也就是神鹿洲龙丘家那位大小姐,斜眼瞥了刘景浊一眼,开口道:“跌境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这连跌六境,玩儿呢?”
  刘景浊摘下两把剑放在一旁,无奈摊手:“你看我这像是闹着玩儿?”
  结果龙丘棠溪眨了眨眼睛,蹲下来看着刘景浊,轻声道:“那正好,当年你仗着境界欺负我,现在我要欺负回去。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剑侍,随我回白鹿城。”

  毕竟一起走了大半年的江湖,这丫头啥脾性刘景浊那是门儿清。
  刘景浊无奈道:“说实话,我真的什么都没瞧见,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早先都好好的,帮你拦了一剑之后你就变了个人似的。”
  龙丘棠溪抬起腿一脚踹翻刘景浊,瞪眼道:“我不是跟你商量,你要么跟我回白鹿城,要么我跟你去中土。”
  刘景浊起身皱眉道:“小财迷,你脑子进水了吗?方才多少双眼睛瞅着我,你猜不到?”
  也不知道怎的,龙丘棠溪忽然一把抓起刘景浊左手,与她的右手平放在一起。

  两只手掌触碰之时,各自手心凭空多出一条伤口,血色相连如若一条红绳一般。
  龙丘棠溪沉声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两人刚刚踏上青鸾洲时,冷不丁两道剑光袭来,一剑刘景浊拦住了,另外一剑像是有预谋似的,只将两人手掌划开。
  又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刘景浊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暂时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斩断这根姻缘线,要是你们龙丘家可以,我跟你回白鹿城。”
  龙丘棠溪甩开刘景浊手掌,冷哼道:“这不是寻常姻缘线,除非找到那个落剑之人,否则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
  刘景浊呼出一口气,怪不得这些年只要出门儿就能碰上跟这丫头有关系的人和事儿,原来是这剑伤作祟。
  顿了顿,刘景浊无奈道:“去中土就不必了吧?”

  龙丘棠溪斜眼瞥去,“你咋那么大脸?你以为我是冲你的?景炀皇帝与白鹿城租借三艘中型渡船,我要去与他们谈具体的租借事宜。”
  刘景浊直翻白眼,心说随你怎么说吧。
  龙丘棠溪递去一枚药丸,轻声道:“本来就跌境了,别以后老死在凝神境界了还怪我。”
  刘景浊摆摆手,擦了嘴角血水之后笑着说:“不必了,就当是磨练体魄了。而且以我现在的情况,重新结丹遥遥无期。”
  顿了顿,刘景浊询问道:“打算怎么处置靖西国城隍?”
  龙丘棠溪想都没想便说道:“必杀之。”
  刘景浊背好剑,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城隍之流虽然隶属一国统辖,可终究是酆都鬼吏,虽说杀了也就杀了,可毕竟不合当年立下的那个规矩。”
  龙丘棠溪冷笑道:“你几剑毁了人家皇城,合规矩了?”
  这话一出,刘景浊顿时哑口无言。
  龙丘棠溪挥手撤了阵法,轻声道:“有些底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露的,要不是我来,你今日怎么收场?就凭你如今境界,随随便便来两个神游修士你都活不了,更何况方才赶来那三人,起码都是八境的真境了。”
  他刘景浊靖西皇城前自报家门之时,至少三个破入真境的炼气士不惜代价赶到了靖西国。若非龙丘棠溪一剑斩出,让他们瞧见刘景浊切切实实只是个凝神境界,恐怕今日是极难收场的。
  刘景浊抬头看了看龙丘棠溪,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来,有些话该陈桨来说,自己说了不合适。
  顿了顿,刘景浊开口道:“跟我一起走,就还是跟当年一样,度量人间。”
  龙丘棠溪撇撇嘴,白眼道:“不就是走路吗?还说的那么好听。”
  刘景浊心说你不是要去景炀王朝吗,你不是赶路吗?

  无奈,刘景浊只得开口道:“那走着?”
  龙丘棠溪眉头一挑,“头前带路!”
  晃眼时间已是夏末,可天气依旧炎热。
  一条通往墨漯国京城的官道上,有两个年轻人坐在阴凉处,各自捧着半拉西瓜啃着。
  不远处一条小河畔全是摆摊儿的瓜农,几乎每隔几个瓜棚就会有一口井,西瓜全被沉在井底,卖时才捞出来,所以这瓜端的是冰爽可口。
  来往商队极多,所以不少瓜棚已然收摊儿,过往商队也多人手一块儿西瓜。
  龙丘棠溪对自个儿模样那是压根儿不管不顾,对她来说,脸蛋儿是天生的,要是可以选,她才不想这么好看。至于旁人言语,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实在听不下去了再教其做人就是。
  只不过现在她是不敢再去河中洗澡了,吃一堑长一智,她跟自己那个缺心眼的妹妹可不一样。
  龙丘棠溪转头瞧了瞧刘景浊,见其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支不像是商队的队伍,没忍住踢了其一脚。
  “看什么呢你?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马车?”
  刘景浊无奈收了腿,没好气道:“我比你大六岁呢,好歹照顾点儿老人啊!”
  龙丘棠溪嘁了一声,轻声道:“你是瞧上马车里那个姑娘了吧?”
  刘景浊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是栖客山书院的一个小姑娘,我两年扫雪上山,几乎天天都碰见她,不过只说过一句话,只知道叫魏薇,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
  两年扫雪,刘景浊除了与山长,就是与门房那位登楼境界的杨老头说话多,与旁人几乎没有交集。要说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姑娘了。毕竟这世道女子读书本就不多,千里迢迢跑去初雪的更是少。况且能接连两年每日雷打不动步行登山的,更不多了。
  龙丘棠溪吃了一口瓜,撇嘴道:“老相识啊?不去打个招呼?”
  刘景浊没接茬儿,只是说道:“住在山下的都是高门子弟,不少世俗王朝的皇子公主就是什么山头儿的二世祖,不过这丫头是哪儿的,我倒是没打听过。”
  龙丘棠溪丢掉西瓜皮,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轻声道:“青泥国长公主,是送去墨漯国嫁给皇帝司马治周的,算是和亲。早在五年前我离开神鹿洲时,两国便已经定下这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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