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眼底滑过一丝厌倦,随即又被平静替代,走到桌前挑了一口面几乎未嚼囫囵吞下。
“慢点,慢点,”当妈的又接连担心儿子吃太快别噎着了,“不够锅里还有。”
姜芋只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把蛋吃了,有营养,”当妈的挑起鸡蛋,不过儿子提着书包走回自己房间,“咔哒”一声上了锁。
当妈的用围裙搓着手,望着关紧的卧室门,眼神里满是落寞……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芋扭开桌子上台灯,从一旁架子上取下笔记本电脑,等待开机时从包里掏出装着U盘的布袋,其中挑出一个印有“Y”字母的插在电脑3.0的接口上。
电脑屏幕上随即弹出密码对话框,输入一串默记的字母加数字组合后,又弹出需要输入密钥的对话框。
打开手机连接进入一个需要授权的域外网站,重新输入账号密码授权后,在一个专属论坛底部有一条单独的访问地址,切换到几天前收到的信息,截取其中一段再一次输入,十六位的密钥字符最终显示。
XRP,可用于跨境支付的虚拟货币,专注于金融领域,可通过区块链技术更加快速、安全、便捷的完成跨境支付和资金转移,在不少发达国家的国际贸易行业可以自由流通和交易。
加密的U盘上显示出共有100枚XRP,按最近一周虚拟货币交易价格差不多等值于15万美元左右。
这是对上一次完成指令的报酬,一共“九条”,姜芋占其中之一,剩下四人平分一人可拿“二条”。
不过没有提前完成奖励,前前后后接了五次指令,只有第二次用时最短,多收了一张“幺鸡”。
另外还有四个布袋,明天下午放学会先去一趟市图书馆,寄存在储物箱内,稍晚一点雭会来还书顺便取走。
姜芋把U盘内的100枚“金币”取了出来,上传到自己的某个境外服务器云钱包内,然后格式化U盘拔下后丢进一早放在桌子上牛奶杯里。
这时客厅传来开门声,姜芋也站起身把自己卧室门上的锁撤了,如同往常一样打开一条小缝,然后回到桌前关上电脑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
姜黄惯例换了拖鞋后先走到儿子卧室门前瞅了一眼,见儿子正用功读书,回到餐桌上又“稀里哗啦”把剩下的面条划拉进肚,然后满意的抹了把嘴,端着老婆新沏的茶杯往阳台走去。
姜芋也很自然的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手里转着笔,点开手机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程序。
这一轮的冷空气正式到达,刚回来时觉得比较凉,这会儿已经“呜呜”刮起北风,看来寒潮今晚会覆盖整个城市,明天早起的人都会哈出白气。
姜黄把温热的茶杯捧在手心里,耳朵上挂着15块钱打折的有线耳机,吊着的耳麦不灵敏,需要放在嘴边才能听清。
“怎么样,”姜黄吹了吹茶杯上的茶沫,打出电话,“下午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听筒里传回的声音被风干扰较大,好在是实验室级的监听器足够灵敏,“姜队,我查了你说的前年10-11月自杀者的名单,按你说的筛选出来有三起。”
“三起?”姜黄耐着性子,“哪三起?”
“有一个入职不久的语文老师,一个专门跑长途的大货车司机,还有一个在校女大学生,当时推断的自杀原因都是感情上出了问题。”
“不对,”姜黄直接全否,“我不记得是不是感情还是其它,但几个职业对不上,应该是……陪酒女之类的,也可能是我记不太清了。”
“头儿,我一直没明白,”胡前的声音里带着疑问,“你下午看了王杺妍带来的她男朋友的照片后就让我翻两年前的卷宗,是有什么相同点吗?”
“哎,”姜黄摇着头,“这还不够明显吗?明显是我见过那小子,在另外一起自杀里,照理说不会这么巧?”
“这样?”胡前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现在还在局里,等我找出来马上打给你!”
面前摊开的是一本抒情言情诗歌,是上周在图书馆随便抽出来凑单用的,此刻,姜芋冷峻的面容像是随时能掉下冰棱。
“在一个没有风的下午,”
“心跳加速,”
“用呼吸吹起你的秀发,”
“怎么还能,”
“把你遗失在来时的路。”
目光死死盯着“遗失”两个字,抓着书角的指关节大力而泛白,薄薄的一本书扭曲开始变形,从书脊处传来“喀拉”的断裂声,继续施以拉扯,直到被一分为二。
姜芋摘下耳机,手指因为太用力失去血色,略微带着颤抖,直到深呼吸几口气后才渐渐平静。
不是什么陪酒女,那是他们接下的第一个目标,一个不起眼的三流小主播,首次操作,过程中有反转差点功亏一篑。
当时分配给绿毛的角色是追求者之一,最后一根稻草也由他放下,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能让姜黄在两年前几十上百个自杀案子里留下深刻印象?
另外还有胡前说的另外三起,如果单纯是感情差错造成想不开轻生,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个月有多少起是为情所困自杀的,为什么要把这三起单独拎出来比对,还是它们有相通的共同点。
而且姜黄在这之前可能有过筛选,否则怎么能让胡前首先去辨别关键词,所以共同点到底具体是什么?
姜芋把被扯坏的书随手丢进手边的垃圾桶,走到自己的小床旁躺下,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房间里的四面墙面上洁白如雪,如同新粉刷过一遍,但其实在这个“家”里已经住了将近10年。
没有喜欢的动漫,没有喜欢的明星,甚至在雄性荷尔蒙开始充裕的年纪里对异性也完全不感兴趣。
整个卧室布置极简,床、书桌、座椅、衣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家具和装饰,如果多一个马桶可以说是一间囚笼也不为过。
当妈的偶尔会装作路过瞟一眼儿子的房间,见姜芋躺在床上以为睡着了,轻手轻脚走进去关上台灯,再把搭在地上的腿放到床上,扯开被子每一个角盖好,然后悄悄离开带上门。
姜芋眼睛只是微微闭紧,脑海里浮现出“语文老师”、“大货车司机”、“女大学生”,为情?是什么样的情?
直到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时,姜黄先一步离开家,桌上照例摆着丰盛的早餐,每一个任劳任怨当妈的都会在儿子吃饱喝足后感到成就和十足欣慰。
而姜芋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背着书包出了门,留下一桌子饭菜和表情忧郁的老母亲。
上学路上习惯一个人,尽管知道如果提前五分钟每次都能遇上乌贼娘,然而却没有。
有时候也会绕一些远路,心情好时会买一些路边摊的早点,今天除外。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早上7:10,那会儿其实已经醒了,通过门缝听到父母压低声音的争吵。
原因很简单,姜黄的老家来人,想要几张姜芋的最近的几张照片带回去。
最后在当妈的“鬼知道还要拿去看什么”和姜黄克制的摔门声中结束。
姜芋漫无目的地走着,拐进了一片老旧小区的巷子,时间过了早自习的上课铃声,巷子里也只有偶尔穿行的外卖电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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