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主墓室之后,我并没有贸然往前走,而是蹲在殉葬者后面。
等着墓主人吸了魂魄,安静的躺在棺材里面之后,我蹑手蹑脚的从棺材旁边饶了过去。
很好,一切的顺利,没有惊动墓主人,只要进入耳室……
嗯?
我愣住了。
棺材后面哪有什么耳室?只有一面光秃秃的石墙。
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墓主人粗重的呼吸声。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被骗了?
我整个身子都快贴在石墙上了,死活找不到那扇门。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不停的涌现出一个念头来:难道……火葵才是为鬼做伥的走阴人?就是为了骗我进来,让墓主人杀了我?
不可能啊,她明明是活人,没有任何问题啊。
这时候,墓主人已经从棺材里坐起来了。
我现在就算藏在殉葬者那边也来不及了。
墓主人只要一扭头,就会看见我突兀的蹲在这里。
甚至不用扭头,我现在距离他这么近,只要他嗅一嗅我就跑不了了。
危急时刻,我冒死捡起一块碎瓦片,随手一抛,向远处丢过去了。
碎瓦片正好砸在一具白骨身上,那白骨顿时被砸的散了架,发出哗啦一声。
墓主人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猛地张开嘴,一缕黑气朝那边飞过去了。
黑气所到之处,无论是魂魄还是尸气,都尽数被毁掉了。
这道黑气是墓主人的一道魂魄,它显然是在寻找我。
而我趁着这个时间,立刻抓了一把尘土,打算抹在脸上。
尘土已经浸染了墓主人的尸气,但愿能遮住我的气味,蒙混过关吧。
结果我把尘土往脸上抹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这哪是尘土啊,这不是香灰吗?
墓主人的棺材后面,怎么会有香灰?
我仔细一看,发现在我身边确实有一小撮香灰。
不,沿着墙根,或远或近,一共有七撮香灰。甚至有一撮香灰还是温热的,显然供香刚刚燃尽。
我一看香灰的分布,顿时咦了一声:这是画地为牢啊。
画地为牢,是祝由鬼医万不得已才会用的办法。
当祝由鬼医遇到危险,被邪祟追杀,再也无法脱身的时候,会按照祖师爷传下来的方位,在地上点七只供香。
供香点上之后,就把自己和邪祟隔绝开来了。进入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邪祟看不见祝由鬼医,祝由鬼医也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邪祟在外面徘徊一阵,一无所获,往往就会离开了。但是祝由鬼医,却没有办法自己出来。
画地为牢,既然这里是牢房,那犯人就无法自行离开,必须需要外面道友的协助才能重回人间。
可是,当供香燃尽,变成一团香灰之后,只要被风一吹,外面的人就再也不知道供香曾经插在哪里,也就找不到被关进牢房的祝由鬼医了。
所以……画地为牢与其说是自救,倒不如说是自杀。
这个办法,只能保证自己不被邪祟活捉罢了。
在那种狭小的空间中,没有水和食物,即便是鬼医,也活不了多久。
看来有人曾经在这里画地为牢?
该不会是火葵的队友吧?
我拿出带在身上的供香,按照香灰的位置,把点燃的供香插在上面。
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墙壁上出现了一扇石门。
耳室的门。
画地为牢,我已经看见牢房了。
与此同时,那团黑气也发现了我,朝我冲过来了。
我来不及多想,奋力一推,把石门推开了。
在进入耳室的那一瞬间,我心里一激灵:“坏了,我一旦进去了,岂不是也把自己关进牢房里了吗?”
我咬了咬牙,一抬脚把其中一根供香踢飞了。
画地为牢的局被我破掉了,然后我关上了耳室的门。
轰隆隆,轰隆隆……
外面的黑气正在撞击石门。
石门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估计顶多三十秒就会被撞开。
我把脊背贴在石门上,用尽力气抵着它,然后观察耳室。
我看见有一男一女,穿着和火葵一样的紧身衣,手拿着兵刃正紧张的盯着我。
这两个人同样受了伤,而且伤的比火葵要重得多。
我着急的喝了一声:“看热闹吗?过来帮忙啊。”
这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用身子抵住了石门。
而我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张黄纸,飞快的刷了一层朱砂,沿着门缝贴住。
外面的撞击顿时微弱了很多。
但是我知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张黄纸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那两个人依然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我喘了口气:“我是火葵的朋友,来救你们的。”
这两个人又惊又喜。
那男冲我抱了抱拳:“老猫。”
女人勉强笑了笑:“云雀。”
我嗯了一声,从身上拿出来了三张黄纸,分给他们两张:“来不及解释了,快写上你们的生辰八字。”
老猫和云雀对视了一眼,可能打算赌一把,选择相信我。
他们分别把八字写上了。
与此同时,我也写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我把三张黄纸都折成了纸人,当作我们的替身。
从跟着爷爷学鬼医以来,我的手还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三个纸人折好之后,我把他们丢在了墙角,然后绕着这三个纸人布置了画地为牢局。
只是,我剩下最后一根供香没有点燃。
老猫和云雀一脸纳闷的看着我,问道:“你这是……”
话音未落,贴在门上的黄纸轰然一声,烧起来了。
我焦急的说道:“那东西快要进来了,闭住呼吸。”
紧接着,轰然一声,石门被撞飞了,力道之大,直接嵌进了对面墙上。
然后那黑气旋风一般进来了。
我们三个都屏住呼吸,而旋风自然而然的,冲到了三个纸人面前。
趁着这个时间,我迅速的把第七根供香点燃了。
画地为牢局,成了!
黑气被困在了牢中。
我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坐在地上,这时候才发现我已经大汗淋漓,全身都湿透了。
老猫走过来,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太漂亮了,道友是祝由一门的吧?我第一次发现,祝由术还可以这么用。画地为牢不仅可以困自己,还可以困别人。”
我摆了摆手,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困住的,只是墓主人的一缕魂魄而已。”
“趁着他还没有放出第二缕魂魄抓我们,我们快走。”
老猫和云雀一左一右把我扶了起来,我们三个人一瘸一拐的,向盗洞逃去。
在路过那口棺材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向里面望了一眼。
我看见墓主人睁着眼躺在里面。
好巧不巧,我们两个来了个对视。而墓主人嘴角,露出来了一丝冷笑。
我看见墓主人的冷笑,顿时吓得一机灵,下意识的就要逃走。
不过,墓主人并没有其余动作,只是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
看来,刚才那一缕魂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老猫在我旁边说:“别靠他太近。他的肉身还不能离开棺材,但是一旦接近棺材,到了他的攻击范围,那就非死即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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