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猛然想到,兴许真是上海的客人介绍过来的,他们这商业街上海客人最多,有些客人买了米酒就会顺便打听他们家里开不开民宿,供不供餐食。
很多城里人就想吃一口正宗的农家菜。
一开始张亮还老老实实说,家里没开饭馆,可架不住吴可欣算盘打得精,真有特别爽快买了不少土特产的客人,两人也会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所以,能找到家里来买酒的,那定是最信得过的熟客介绍来的了。
张亮满脸堆笑,伸长脖子朝着厨房里的老婆喊了一句:“可欣,来客人,买酒喽。”
吴可欣关小炉火,步子迈得爽利地跨过门槛:“呀!里面请,里面请。”
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一眼,也就跟着男主人往厨房里去。
方瑞朗和苏航假模假样地听着张亮将几缸酒一一介绍过来:“这一缸二十度左右,口感清甜;这边这缸是桂花酒,旁边的是桃花酒;要度数高的就是这一缸,陈酿,五十度的,不过这个酒后劲可大,昨天家里来亲戚,喝这酒喝得半醉,现在还睡着呢。”
张亮说到这里,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笑声朗朗。
这两位客人倒也爽气,为首的说:“那就每个品种都来两斤,不虚此行。”
“哟!”吴可欣脸上堆满笑,“这两位客人好酒量啊,不是我自吹自擂,喝了咱家的酒,味道忘不了,喝完再来啊。”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苏航扫:“客人加我微信,咱微店上可以直接下单,快递到上海,全部发顺丰的,隔天就能到货。”
苏航大大方方加了吴可欣的微信,便多问一句:“大姐您怎么称呼?”
吴可欣笑起来,心想:自己啥时候辈分这么大了,这城里人说话也真是客气。
“我姓吴,叫我小吴就行了。”
苏航虽然昨夜残酒未退,但一路睡过来的,此刻大上午的太阳晒着,脑子并不懵,不经意重复了一句:“您姓吴?”
“啊!”吴可欣也奇怪,“口天吴。”
“那米栎是你家亲戚?”一直没说话的方瑞朗也猛然清醒。
他的情报若是给错了,在朋友面前岂不是下不来台?
“米栎是我亲妹妹。”吴可欣说,“米栎随她母亲姓。你们找米栎?”
吴可欣的笑容顿失,昨天来了个中年男人追求米栎的,今天怎么又来两个中年男人,自家的妹妹怎么净和大龄青年搅合在一起了?
再一看这两人一身西装大老板的模样,吴可欣逐渐感到不妙,让她忍不住怀疑米栎平日里都混迹于什么场合,竟和这么多中年男人扯上关系?
吴可欣脸色一变,咄咄逼人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米栎?”
一旁正在高高兴兴打酒的张亮也惊了一下,扔下酒勺,回头说了句:“你们到底是找米栎还是找邢宥?”
苏航立即反应过来,找了台阶下,忙讪笑着说:“我们找邢宥的,我们是他的朋友,他说他女朋友老家的米酒好喝,我们才寻过来的。”
这下,吴可欣的脸色才舒缓过来,张亮复又笑眯眯打酒。
倒是楼上忽传来一声:“我何时说过这句话?”
苏航抬头一看,被甩锅的正站在楼梯上。
邢宥向来高冷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鄙夷,这两人真是闲的。
苏航见到邢宥,咧嘴大笑,朝着方瑞朗的肩上猛拍两下:“哈哈,你输了!”
方瑞朗轻嗤了一声,乖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交到苏航手里。
吴可欣看不清楚状况,但既然是邢先生的朋友,便一并留他们下来吃早餐。
“我上楼叫米栎下来啊。”吴可欣上楼去。
三个大老爷们坐在餐桌旁。
邢宥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个损友,问苏航:“打赌了?拿我打赌?”
苏航拿着车钥匙,上下看看,说:“方瑞朗新买了库里南,岂有不占他便宜之理?”
方瑞朗打赌输了没好声气,只好对着邢宥恨铁不成钢,低头小声了一句:“邢宥啊,没想到你是这种好色之徒。”
张亮问了一句:“几位大哥,酒都打好了,放哪里?”
邢宥忙起身帮忙,两个男人也坐不住,七手八脚地把几大桶酒搬上车子,这张亮也是个实诚人,还送了不少玻璃瓶装的。
苏航直接拿了两瓶到桌上说:“咱再喝一轮。”
邢宥推着他,直把他一路推出门外推上了车:“你那么有兴致,回去喝!”
方瑞朗莫名觉得解气,笑嘻嘻也跟着上了车。
邢宥刷的一下拉上车门,拍了拍车顶让司机开车。
“不留下来吃早饭了?”张亮问。
“不了,谢谢姐姐、姐夫。”邢宥笑道。
车子发动,苏航摇下车窗大喊一声:“你小子回上海请我们吃饭昂!”
“看吧,我就说这姑娘不简单。”
方瑞朗的一句话,让苏航刚才赢了赌注的喜悦瞬间全无。
正因他了解邢宥的为人,知道邢宥没把握的事从不主动出击,这才大着胆子和方瑞朗赌邢宥和米栎已经好上了。
方瑞朗虽然也知道邢宥是主动去找米栎,心里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又架不住苏航软磨硬泡,说出了邢宥此行的目的地是安吉一个叫“张家米酒”的铺子。
他们的车子先是去过了商业街,发现酒肆未开,再找了商业街的管理人员四处打听之下才摸到村子里的“卖米酒的张家”。
这过程可谓曲折。
上午九点多,“张家米酒”却没开张,又是国庆旺季,这有违常理。
观察之下,苏航便有了胜算,一开始两人赌的是下个月的饭局买单,撑死了就是两万块,现在苏航见风加码。
苏航怂恿方瑞朗:“如果你赢了,第二年的管理费全免,我们基金免费帮你理财,并承诺保本八个点的收益,怎么样?”
方瑞朗心动了,一个亿的管理费抽佣一点五,也就是赢了能省下一百五十万,他扶了扶眼镜,眸光一闪,说:“行啊,赌就赌,你不是看上那台库里南吗?借你开一年。”
方瑞朗同样觉得自己的赢面不小:还在追求的姑娘,怎么可能就住到人家家里,邢宥又不是十八岁不懂规矩的毛头小伙。
然而,事实却是打脸没商量,邢宥真是“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这会儿,他又说起米栎,是故意惹得苏航心痒了。
他此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着“仙女”真容。
“到底多漂亮啊?她姐姐、姐夫看着也一般啊。”苏航说。
方瑞朗淡笑一声,像个美院教授似的给苏航上起了课:“你看你买的这些米酒,度数高的、低的,甜口的、爽口的,总有一款是属于自己的taste吧?”
“你是说,他们已经睡过了!”苏航脑回路不同寻常,“鞋子合不合脚,脚知道?”
“你怎么这么下流?”方瑞朗忍不住怼了一句,他挑了挑眉俯身低语,“我是说,可能邢宥就喜欢小仙女这一款的,现在不是有句评价,说的就是这种女的,叫做……纯欲风?”
苏航憨笑着摸了摸脑袋,一脸猥琐道:“这词造得妙啊~”
这边厢,“纯欲风”女主角打着喷嚏从楼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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