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哭呀!”邢嘉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去拉她,米栎自弃地扭动身体,甩开了邢嘉的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邢宥了?”
邢嘉说:“是!……不是!”
邢嘉脱口而出的说辞和慌忙的掩饰都叫米栎越发难堪!
“那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话?”米栎哭得更急了。
“诶哟,米栎你别这么想,没有人笑话你!”邢嘉围着米栎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劝!
就在邢嘉快急疯了的时候,邢宥的电话打来了:“邢嘉,你接到米栎了吗?Kevin说……你们两个在一起?”
“哥!”邢嘉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哥,米栎她……”
隔着话筒,邢宥都听出了情况不妙!
“你把电话给她。”邢宥说。
别人的话他或许不信,但哥哥的话,他无条件服从,邢嘉开了免提,米栎在听到邢宥的声音时,突然刹住了哭泣。
“米栎。”邢宥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像一句魔咒,米栎就是无法对他的声音任性。
“米栎,你还不回来,是要我来接你吗?”邢宥说。
邢嘉傻眼了,他看看米栎的表情,米栎的表情也像是听错了似的。
沉默的片刻,电话里静的只有电流声。
还有电话这头米栎的呼吸声。
“……没有。”米栎平静地回答,“我现在回来了。”
因为怕邢宥听出她哭过,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放慢了语速。
“嗯。”邢宥像是没有怀疑,“那就好。我在店里等你……等你回来吃饭。”
挂了电话,米栎胡乱地掏出包里的纸巾擦干了眼泪,又把束起的马尾放下来,掩盖红肿的眼眶。
“走吧。”她对邢嘉说,“我没事了。”
邢嘉不明所以,他不懂米栎,就像一切不懂女生为何哭泣的男生一样。
他甚至不敢再对米栎说话,就像Kevin说的,此后的一路上,他就只是默默地做个“护花使者”。
一直走到红灯笼的光依稀摇曳在夜色中的时候,米栎对邢嘉说:“刚才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对邢宥说?”
邢嘉终于懂了,他使劲地点头:“我保证,我不会说的。”
“嗯!”红光里,米栎努力地朝邢嘉微笑了一下。
邢嘉只觉得那一笑包含着无限心酸。
推开院门,邢宥就在前院候着,他远远看见米栎过来,朝她略略地点了点头。
米栎经过他身旁的时候,破天荒闻到了一股烟味。
邢嘉看到邢宥有些尴尬,他喊了一声“哥”,眉眼里有些难以名状的东西,邢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去洗洗手,去餐厅吃饭。”
“这个点了,厨房下班了吧?”
“留了菜了。”邢宥说。
片刻后,米栎和邢嘉走进餐厅,发现Kevin也坐在那里,等他们。
Kevin像是已经消化了情绪,看到两人进来,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他也没有扫兴地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点路走了这么久。
餐厅的光比外面亮多了。
纵然米栎掩饰得再好,眼圈的红肿依然逃不过Kevin的眼睛。
但Kevin不是邢嘉,起码他装作没看见,而且刻意提高了音量说:“谢谢大家来给我送行。米栎、邢嘉,还有邢老板,我们今天都喝一点吧。”
店里卖的酒是餐厅大厨自己酿的米酒,邢宥给每个人的玻璃杯里的都打了二两酒,他们便都入乡随俗地碰了碰酒杯,才开席。
席间,不知是不是邢嘉告诉了米栎,其实邢宥大了他们许多的缘故,米栎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邢宥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们这一众小朋友。
什么时候给谁夹菜,什么时候要去把汤热一下,什么时候添酒,他都门儿清,还能适时地插入年轻人的对话中。
酒过三巡,到底是年轻啊,很快,先前的不愉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邢嘉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问Kevin:“你们一下午都在山上?我哥跟我说你们上山了,我还不信。”
说完,邢嘉看看邢宥,仿佛求证自己没说谎。
邢宥笑了笑,用公筷给米栎碗里夹了颗排骨。
排骨离米栎比较远,她看上去胃口也不太好,吃得很少。
米栎转头看邢宥,她不在意邢嘉说的前半句,她是听到邢嘉说“我哥说你们上山了”。
邢宥怎么知道Kevin会带自己上山?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破庙。”Kevin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破庙?”邢嘉皱了皱眉。
Kevin又故作轻松道:“我喜欢摄影。摄影不就是拍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米栎忙附和道:“是啊,画画的也一样。审美都比较……奇怪。”
虽然米栎的话没什么好笑的,但邢宥轻笑了一声,打趣道:“能发现山上有个不错的观景点,你们还是第一个。不是审美奇怪,是特别。必须是有趣的灵魂才能发现卓尔不群的美。”
邢宥的话,令米栎心有戚戚,那戚戚里面,既有悲伤又有相惜。
而邢嘉也不再追问,打圆场道:“确实有些原生态未经开发的地方更吸引人。”
米酒的后劲来得晚,也许是明天要走,Kevin话也多了,他兴致勃勃地把相机给大家看,里面确实有很多有趣的照片,肖像的、风景的、意识流的,黑白的、动感的、流光溢彩的,若不是Kevin亲自展示,米栎并不知道,其实Kevin还是一个很会摄影的人。
他一边翻着相片,一边吐槽了一句:“前几日去古城拍照,哪里都要收钱。我个人是觉得不太合理。”
米栎闻言笑了一下。
她也一样“被收费”过。
邢宥说:“以前古城是收门票的。进城的本地人有自己的暗语,收费处都默认说暗号的可以免票,可是这暗语不知道从何时就流传出去,越来越多的游客为了省一百元门票费,就学会了对暗号。”
“这样下去,古城的经营模式自然就坍塌了。所以,干脆取消了门票,但也允许古城的原住民做些小买卖创收。”
“原来是这样。”米栎感叹道。
很多事情,当我们看到的时候,是这样,其实背后经历了怎样的曲折,别人并不知道,只是诟病,不应该这个,不应该那个。
试想,如果你是古城的人,你愿意自己的家里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吗?
当邢宥用平淡的语调说出些陈年往事的时候,米栎看向他的目光是崇拜的。
什么是崇拜呢?
就是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想要不问理由地支持他。
“那我觉得这些钱应该要收。仔细想想,是过来旅行的人,打扰了古城的人,也打破了山村平静的生活。”米栎抿着唇,她认真的时候,表情是很可爱的,有淡淡的天真,闪烁在眼睛里。
“就算是,对破坏生态的一种补偿。”米栎轻点了一下头。
Kevin看了看米栎,与米栎碰了碰杯:“感谢你从这个角度启发我。为了这个,我敬你一杯。”
Kevin一饮而尽,他黝黑的脸庞,倏然红了。
米栎也要一仰脖子的时候,邢宥拦住了她:“骨折,忌酒。”
“邢嘉,你代她喝。”邢宥对邢嘉使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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