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创世界纪录也好,破中国记录也罢,他的这一生就是罪恶的一生。他对内搜刮民脂民膏,残酷镇压农民起义;对外凌弱媚强,杀戮弱小部族,俯首强族,丧权辱国;对上阿谀奉承,极力争取皇上的宠信;对下骄横自恣,不可一世。他的弄权,直接导致了宋徽宗统治时期政治、经济、军事的混乱、衰弱。以他掌控军权、指挥作战为例:童贯率秦、晋的精锐部队深入河、陇,派少数兵马驻守萧关古骨龙,认为可制夏人于死命。派大将刘法攻取朔方,刘法知兵,认为攻取朔方不可行。童贯逼他说:“你在京城时,亲自领命,说一定能成功,现在认为难以成功,这又是为何?”刘法被逼无奈,出寨迎敌,遇敌伏击而死。刘法是西州名将,他的死使宋军各部震动恐惧。童贯反倒隐瞒失败真相,向朝廷报捷,百官都对他咬牙切齿,但不敢上奏。
宋制,一些官职不授给熟羌,童贯却违制提拔他们,有的甚至官至节度使。弓箭手失去属于他们的土地,而派他们守卫新的地方;禁军逃亡者不处死,而可改隶其他军籍也可。
这样,军政规矩全被破坏了。军政失度,原则性丢了,就会造成混乱。一个没有秩序的国家,衰弱就成为必然。这是宋徽宗“不可以君天下”的实证,更是竖宦之乱,
就是这么个昏庸、贪婪、不知天高地厚的掌军太师、楚国公,宋人痛恨,皆想生而啖之,偏偏蔡府门馆先生萧让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舍弃了加官进爵的机会,而且请求皇上赏为童贯门客,令人纳闷。我铁牛粗人一个,也好生费解。想日后见到他,问个明白。万一是他贪恋富贵,做三姓家奴,便打他一顿也行。
别看童贯执掌军权,权倾朝野,但他有个心思,那就是怕人说他是个割了蛋蛋的宦官,怕人说他不是读书人出身,狗屁不懂。所以,他心底里对读书人都有敬重之心。听说圣手书生萧让放弃加官进禄的机会,自愿做他童贯一介仕宦的门客,他确实深受感动,心中暗喜。所以,萧让的拜见成了掌军太师、楚国公当天最大的应酬。他指示大管家童豹,今天谢绝一切访客、谢绝一切饭局,太师府一切为了接见萧让、为了接见萧让的一切。这就是个态度问题。
于是,名茶名酒、果盘果品、乐队乐师等一应俱全。就等着接见萧让。但大半个早上,酒茶齐备,杯盘满上,下人环伺,童贯却没等来萧让的拜见。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童贯作为统军太师、楚国公,其耐心更为有限,现在已经到了极限。打个比方,说通俗点,就像爆米花,加热到一定程度,就会爆炸。童贯就像这个米花,萧让就像那不合时宜的炭火。
正在这时,大管家来报,外面有人报讯,说是萧让先生让高太尉俅先生的人给当街打了,还抓走了。
童贯听到这消息也傻了。千等万等,以为是萧让托大放白己鸽子,原来却是发生了这等臭事。他心想,你高太尉俅先生早不打、晚不打,等今天萧让第一天拜见我童贯的时候,你拦街打人,还抓走了。你这是打萧让,还是打我童贯?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打一个门馆先生,知道的人以为你这是挑战我的权威。想你高太尉俅先生也不过是殿前太尉,管几营禁军,我童贯却也不弱,以军功升为管军太师,又封楚国公。论地位,我与你同为一品大员,你高太尉俅先生也不比我童太师多一个蛋蛋。不对,我们都是被割了蛋蛋的阉人。你凭什么打我的人?童太师贯先生越想越气,于是传来府内大管家童豹持自己腰牌,到高太尉府要人。
谁知童豹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竟然说高太尉俅先生根本不尿您太尉府的人。人家说这个萧让一介书生,竟然不顾太尉官威,自驾一辆驴车冲撞太尉车队,要不是侍卫们拼命阻挡,险些冲翻太尉轿子,造成天大祸事。而且被抓后,还大喊大叫:“我是童太师府上门客萧让,你们竟敢抓我,小心童太师剥了你家主子的皮!”因此,这人不放。不但不放,还要上报皇上,以谋杀罪论处。总之,就是不给你童太师贯先生面子。你爱咋的咋的!
本来一个殿帅关一个萧让,也就是庇大点事。但现在满城官民都知道他童太师府上的人被当街打了,抓了。他童太师府上大管家去要人,还被赶出来了。这就不仅仅是萧让个人的事了,而是太师府的事了。
你看这事闹的!
于是,童贯开始生气。耐心是有限度的,生气也是有限度的。生气的后果是人的智商会直线下降。智商下降到一定程度,人就会做错事。
童贯先生也是人,他也不比我们普通人多一个蛋,不对,他一个蛋蛋也没有。他的生气极限太低。于是,他喊叫童豹更衣、备轿,立即进宫面圣。
谁知他进宫后,还没来得及说完这件事,高太尉俅先生也来了。两个当事人开始轮番上阵。皇帝老儿都有个御下良策,就是希望大臣们互相争斗。只有他们互相争斗,才不会一致对上,皇帝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看到两位一品大员御前斗嘴,赵佶出奇地好脾气,不怒不烦。反正今日无事,就笑看大臣斗法,自己只当路人甲。
赵佶闭上眼睛听了一会,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关于那个蔡府门馆先生萧让的事。这萧让,不就是那个谁吗?善书米蔡苏黄,人称“圣手书生”,因协助皇城司查办蔡京造反一案有功,上欲加官进爵,不受,竟然求皇上赏为童贯门客。是个奇人。
想不到一向相敬如宾的童贯、高俅二人,竟会因为这么一个小人物闹上皇宫。确为奇谈一桩。
于是,赵佶开始做老好人。赵佶笑道:“我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小事一桩。萧让冲撞了高太尉的车驾。但萧让也并非鲁莽之人,乃善书米蔡苏黄的圣手书生。想来是其本身车马受惊所致,并非有意冲撞,高太尉不必放在心上。骂他几句便罢!”
童贯行礼道:“不但骂过了,还当街痛打一顿。这是打萧先生呢?还是打我呢?”
赵估笑道:“那还不是高太尉手下不知道萧让是太师门客吗?倘若知道他是太师门客,高太尉必然会拱手送回,哪还有当街殴打的事?”
童贯回道:“皇上,萧先生已经报过老臣名号了,高大人还是照打不误!”
赵佶道:“啊!那就是高太尉的不是了。”
高俅连忙行礼道:“皇上,那萧让并非诚心报太师名号,那就是当街污辱高某!”
童贯辩道:“怎么个污辱法?”
高俅道:“当街打他时,他一声不吭。打完了,他才骂道,我是童太师门客,你们敢抓我,小心童太师扒了你家主子的皮!这不是当街污辱是什么?”
童贯怒道:“那我派我家大管家持我腰牌要人,你怎么能赶出家门,你这是撕破脸不给童某面子了?”
赵估喝道:“好了,两位重臣不要为些末小事伤了和气。高太尉回去后放人吧。”
赵俅行礼道:“遵旨,”后退两步,转身退下。
赵佶又对童贯道:“太师也不要为一名下人生气了,你与高太尉同掌军权,不要伤了和气,好好为朝廷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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