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2月15日。”
夏晓雪再终于释放出自己数十年内心的委屈,抱着赵一凡的日记本歇斯底里嚎啕大哭,当年,自己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尚年幼,不知母亲的离世意味着什么,因此没有好好痛哭送一送她,而如今,这场悲痛送一送挚爱的赵一凡,也怀念自己逝去已久的母亲。
在这个初冬深夜,窗外寒风猎猎,夏晓雪一个人留在赵一凡家,在那个以往赵一凡身影出现的书桌前,老式台灯发出柔和的灯光,夏晓雪忍泪含悲地翻看着赵一凡的日记本,原来自己内心最深沉的秘密通过日记本这个媒介传递到赵一凡的日记本里,在那一张张雪白洁净的纸张上,命运的无声之手把她们之间的秘密连在一起,在彼此的日记本里宛如相互纠缠的藤蔓,将彼此的秘密渗透入墨迹的海洋中。
每一页都如同一张承载着心灵的地图,记录着她们的情感航程。夏晓雪的私密世界与她的深沉思绪在那默契的境地里交织,相互倾诉,共同编织出一幅幅生动而微妙的画卷,而赵一凡,她是那位温柔的倾听者,她的日记本仿佛成为了承载夏晓雪秘密的神秘宝匣。
在这个隐藏的宇宙里,她们的秘密在彼此交织,呼应,逐渐成为了彼此心灵的一部分。日记本成了时间与空间交汇的传送门,将她们连接在了一起,在彼此的字句之间逐渐寻找到一种无声的默契。
然而,这段秘密的舞曲终究只能在纸张上继续谱写,纠缠的藤蔓也许永远无法解开,但它们在彼此的思绪中继续生长。这份心灵的交汇,成为她们两个共同的宝藏,精心保留在那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即便赵一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不在这个宇宙里,但在那个只属于她跟夏晓雪的日记本中,她们之间的秘密宛如星辰般闪烁,永不熄灭。它们注定要在时间的长河中流转,直至永恒。
彻夜通读赵一凡的日记本,夏晓雪丝毫不觉疲惫,此时,照样在东方冉冉升起,天空泛着鱼肚白,当清晨的第一丝霞光洒向屋内时,夏晓雪合上了最后一页,她看着桌上相框内笑得灿烂的赵一凡,喃喃自语:“奶奶,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我也很想知道另一个杂草,她还好吗……”
1987年,蝉鸣中的盛夏。
“姐姐,你快来帮我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被叫作姐姐的女孩抬起了头,这个大约6、7岁的女孩子,身着一袭碎花蕾丝连衣裙,裙摆皱褶不整,粉蓝相间的碎花已褪去艳丽的色彩,白色的蕾丝边衣领磨损成黄褐色。
她扎着一个马尾辫,随意松散地绑着,细碎的发丝顺着汗水贴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汗水又顺着她的下巴一直滴在地上,正好滴在地上的一只蚂蚁身上,蚂蚁慌忙地挣扎着,好在那滴汗在干燥的地上迅速蒸发,蚂蚁恐慌地挣扎了一下,不一会儿就逃离了这个差点丢了小命的灾难现场。
女孩原本正在专注的看着地上一只只行走的蚂蚁,听见妹妹在喊自己,立马站起身跑向妹妹。
只见不远处一个大约5岁的小女孩,正在用力拽着一把比她矮不了多少的野草,她用尽全身力气,那草却丝毫不见影响,深深地嵌在石缝里。
女孩怕妹妹摔倒,便拦住她:“你拔那个草干嘛啊?”说完也伸手帮忙去拽。
“做手环呀!”妹妹说道。
姐姐笑道:“那我来帮你吧。”
不一会儿,几根长长的野草被做成了手环戴在了两个姐妹手上,妹妹开心地说道:“再拔几根,我们给妈妈做一个!”
“好,妈妈肯定喜欢。”姐姐边说边拔。
这时,一阵狂风吹过,一簇簇的野草随着风吹摇摆不停,姐姐抬头看了看天,说:“晓雨,咱们快一些,好像要下雨了呢。”
这个叫晓雨的女孩手里握着一把野草,笑嘻嘻地举着野草,说道:“姐姐你看!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于是,妹妹紧紧握着那一把野草,跟着姐姐急忙地往家的方向奔去。
这个夏日阴沉的午后,远处的乌云正往这片小广场飘来,气压低到让人喘不上气,沉闷的雷鸣声由远而近,一道蓝白色的闪电劈开了厚重的乌云。
这片区域避免不了要被这夏日暴雨洗涤一番,干燥的水泥路面上,零星地开始有雨滴的水印出现,逐渐地越来越多,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蒸腾的水汽,潮湿闷热的感觉令人喘不上气,越来越多的雨滴狠狠砸在水泥路面上,就像宣纸上高处滴落的墨汁,一滴一滴绽开,又变成一片一片泼墨状,最后变成被雨彻底浸染透的大宣纸。
那群来来往往的蚂蚁早已经躲进蚁穴,永不知疲倦的知了也停止了蝉鸣,路边随风摇摆的树叶噼啪落满地,四周的一切都停止了动静,只有那些生长在水泥路面缝里的杂草,在狂风中拉长身姿,享受着狂风肆虐的快乐,它们的根扎在土壤的最深处,丝毫不畏惧环境的恶劣,顽强的生命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着,即便大雨把它们砸的弯了腰。
一场雨过后,它们又将重新挺直身躯,而下面的根趁着雨水的渗入,往更深的土壤里扎去。
乌云就在头顶不远处低低地压着,厚重的云浪不停地翻滚,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像是在警告陆地上的人们,马上要降临一场大暴雨洗涤这片大地,催促他们快点躲起来。
就在外面狂风肆虐、风沙乱舞之际,姐姐夏晓雪拉着妹妹夏晓雨一路小跑回了家,前脚刚刚踏进家门,后脚骤雨突降,窗外的那棵小樟树正在与风拉扯,不断拍打着窗户,她们即紧张又兴奋,庆幸正好赶回了家,没有被雨淋湿。
她们的家很小,但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这样小小的家,却显得格外温馨,在卧室里的床上躺着的是她们的妈妈,她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这个女人才30岁不到,患了难以治愈的病,大人们说是女人病,夏晓雪和夏晓雨也不懂,只能眼见着妈妈瘦骨嶙峋,眼窝深深凹陷,每天大碗大碗的中药灌进去,身子也不见好。
她们姐妹俩束手无措,只能依靠好心的邻居们帮衬着。
“妈妈,你看。。”夏晓雨举着刚刚摘的野草给病床上的女人看。
女人无力地笑了笑:“晓雨真乖,还带礼物回来给妈妈呀。”
“妈妈,我给你变个魔术,我可以把它变成手环。”夏晓雨说道。
“真的呀?那给妈妈变一个。”
于是夏晓雨学着之前姐姐教她的,把那一根根长长的野草编成了一个手环,戴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女人满眼慈爱道:“晓雨真厉害,手环好漂亮,妈妈很喜欢呢。”
“我也觉得很好看,妈妈你看,我跟姐姐一人一个,现在妈妈也有了,我们三个人都有漂亮的手环。”
“真好看……”女人的语气变得有些轻,似乎很累的样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微弱的呼吸着。
“妈妈,等雨停了我们去给你抓药,妈妈,你还疼吗?”夏晓雨用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颊。
女人感受到了孩子的抚摸,眉头紧锁,泛着一丝无奈和痛苦,慢慢睁开双眼,她的嘴唇干裂,微微翕张,轻声道:“晓雨乖,妈妈不疼,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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