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阳间冥界便没有我阴医派治不好的病,那群巫门中人欺人太甚。今儿,我还非得找到方法,将葛胜男身上的蛊毒全部清除,我定要打掉她腹中的鬼胎。
我拿着比鞋盒子还厚的阴医古方,来到寿材铺大厅的桌案面前。一边翻看着书,一边顺手记下一些常用的药方。
不知为何,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当真觉得自己是医界传奇。我每天都在乐此不疲的研究新药,并且越研究越兴奋。
就连我今天翻看这么厚的阴医古方书,书本上全部都是繁体复古字。有的字甚至是甲骨文,极其难以辨认。
从前的我,每次看这本书,看不上两页,整个人便犯迷糊。爷爷活了一辈子,就好像他自己都说,这本书上的文字他也是很难辩全。阴医古方晦涩难懂,没有极大的天赋与热爱,读起来根本就是味同爵蜡,会看到脑仁酸痛。
可是今天的我,确实无比兴奋。我越看书越入迷,不知不觉已经达到食不下咽的地步。
大约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我研究药方研究的几乎走火入魔。
庞光此时才睡醒,他整整睡了一天半夜,直到现在才刚刚起床。
庞光抻着懒腰,左手右手分别握了一个剥过皮的鸡蛋,张开大嘴,一口便把两个鸡蛋全部塞入。
庞光一大把年纪,人活的又糙又土,吃食物的模样如同饕餮,没有半点素质可讲。
庞光一边打着饱嗝,用保温杯倒了一壶茶水,咕咚咕咚吹着水杯上的热气,在我身边来回晃悠。
“煜阳,你啥时候起来的?”
“一直没睡!”
“啥?你从昨天一直熬到现在?现在这天都黑喽!还真是年轻体格好,抗造哈!”
我懒得同庞光打檫。药方,药方,现在我的脑子源源不绝,全部都是药方。
“风化硝,六和曲,六月雪,水安息,甘露子,古山龙,叶上珠,白头翁,白芥子,冬凌草,半夏曲,半枝莲……”
我口中忍不住的喃喃念叨着那些中药的名字,手上也是奋笔疾书。
庞光看我这聚精会神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咦!煜阳,你咋的了?好几天了都,人就跟魔怔似的,天天研究那些破方子!”
可此时此刻,我脑中已经听不到庞光在讲什么,我脑海之中有无数的中药往外蹦。
“王不留行,白花前胡,竹节香附,灯盏细辛,南岭荛花,绵马贯众,阿月浑子,葛上亭长,昨叶何草……白蔹,白微,玄参,石蜜,杞子,当归,曲莲,朱砂,竹苓……药,都是药。”
庞光越看我的情况,越觉得吓人。他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指捅我的肩膀。
“煜阳,你真的魔怔了?你可别吓我啊!”
“药,我是天才!我知道好多方子,药,药!”
我的大脑和我的双手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我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我手中握着的钢笔,在纸上拼命的书写。
“庞大叔,药!都是药,我是天才。庞大叔,你不要打扰我,你不要管我!”
“煜阳,你不会疯了吧?”
庞光当即放下自己手中的保温杯,他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一晃,然后便动手要抢我的钢笔。
“煜阳,你这是长时间没睡觉,把脑子给累坏喽!快,听话,好好睡上一觉。赶紧的!”
此时此刻,我哪里能够听的进庞光说的这些话。
“不要管我,我知道好多方子!马蔺,对,马蔺是一位上好的药材,它的的花、种子、根均可人药。花晒干服用可利尿通便;种子和根可除湿热、止血、解毒种子有退烧、解毒、驱虫的功效。
还有,还有九节菖蒲,九节菖蒲是毛茛科银莲花属植物。具有化痰开窍、祛风除湿、消食醒脾、解毒的功效。主治热病神昏、癫痫、气闭耳聋、多梦健忘、风湿痹痛、胸闷脘胀、痈疽、疥癣。
还有,还有,还有好多……”
“我去!”庞光惊讶的独眼瞪得老大。
“不成!你现在必须得去睡觉!”
庞光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把我手上的钢笔掰成两段。
“笔,笔,你还我笔!”
我整个人完全疯魔,庞光毁我的笔,我直接张开大嘴,一口咬见了他的手腕上。
“俺操你老娘!你个小逼崽子……”
庞光满嘴大碴子味,口中骂骂咧咧。
“你个小逼崽子,牙口还挺好!看老子整不过你……”
庞光一边说着,一手抓住我后脑勺的头发,一下子猛的磕到桌子上。
顿时,我便眼冒金星,一阵昏意涌上脑间。
临晕倒之前,我耳朵边还传来庞光轻蔑的嘲讽。
“老子还弄睡不了你?劲使大点,让你一觉睡上西天。”
第二天晌午,我懵懵瞪瞪睁开酸涩的双眼,我的额头竟肿了一个跟鸡蛋一般大小的包。
“啊!”我吃痛的一声哀嚎。
“庞大叔,你昨天为啥袭击我?”
庞光一屁股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左手扣着脚丫,口中还啃着苞米。
“煜阳,我瞧着你最近都不大对劲儿,脸色越来越白,跟快要精尽人亡似的!你能不能给自己号个脉?你该不是得绝症了吧!”
这个庞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才24,还是个青葱黄花大小子,又干净又纯粹,白嫩如纸,贞洁不渝,上哪精尽人亡去!
不过,给自己号号脉倒也不错,最近这几天时间,我还真是偶尔会感觉到头疼。说不定可能身体缺什么营养!
我右手握左手手腕,细心摸着自己的脉搏。
这……这怎么可能!庞光说的没错,我一身的精气损伤大半,身体险些被掏空!那损伤元阳的风流事情我从来都没做过,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庞光看着我张大的嘴巴,惊讶的眼,就已经猜出个大概。
“煜阳,你该不会萎了吧?”
我拼命摇头。
“不,不可能啊!我……我还是童子呢!我的尿还能解百毒呢!”
“那咋回事啊?”
“我!我哪知道?”
庞光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的猛一拍大腿,反道把我吓了一大跳。
“煜阳,俺知道了!是不是那个书架!”
“书架!”
我顿时恍然大悟。对了,黄花梨书架。庞光从二手旧货市场花3000块钱收回来的便宜古董。
当时,那卖旧家具的杨老板收了钱,拿着钱就跑,生怕我们反悔。庞光还说,这个书架经历过四五任主人,那些主人,最后没一个有好报,全部无缘无故惨死。
“庞大叔,你是不是说过这书架犯邪?”
庞光点头如捣蒜。
“那姓杨的小子跟俺说的,说卖给过一个画家,还卖给过一个作家。
谁买了这书架都灵感大发,进入癫狂状态。摆摊卖画的臭小子成了知名画家,无人问津的穷酸作者成了大火书王,可这些人无一例外,最后大多都自杀了!”
怪不得这几天,我每天沉迷于写药方,天天俯身在桌案上,只觉得自己是医学方面的天才。
难不成,真是那古董黄花梨书架的原因?
我越想这事儿越不靠谱,立刻推着轮椅到寿材铺的前厅。跟庞光围着黄花梨书架就开始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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