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跟洪学并没发现不对劲,洪学对她说道:“大嫂,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大哥和小才刚走,你可要好好的。”
洪学这句关心的话没毛病,但洪大嫂突然怒视着他,声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指着洪学和我爸骂道:“假慈悲,你们全部都得死。”
我爸将洪学拉到一边小声的说洪大嫂这莫不是中了邪!他声音很小,但我却听得真切,洪大嫂见到他们发狂,但偏偏看见我却一脸温柔,这个比我妈还大好几岁的女人对着我放电,让我感到阵阵的恶心。
“浩宁,你过来。”洪大嫂对我招手。
我站在那里不敢动,洪学推了我一下,说道:“浩宁,她叫你呢。”
他并没有发现洪大嫂对我的态度的暧昧,他只想安抚洪大嫂,让她别大闹就好,所以洪大嫂想怎么样,他都会尽量满足,这下喊我,他便推着我过去。
我不愿意了,一把推开他的手,我爸拦住我,让我过去,同时他拿出一张镇尸符塞到我手里。
“过去探探情况,若是对你不利,将这符贴在她头上。”我爸说道。
我慢慢走过去,洪大嫂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突然说道:“所有人都得死。”
她只是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但我感觉手臂麻嗖嗖的,想要抽回手却使不出力气,这感觉与我昨晚梦中,蓝澄拉我手时的感觉完全一样,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太诡异,被她抓着的手使不上力气,但我另一只手可以动,我伸手按着她的头一推,洪大嫂直着腰倒在了地上。
洪学和我爸赶紧过去,问我怎么样,我有些惊魂未定,洪大嫂翻着白眼珠,嘴里依旧小声的念叨着那句话“所有人都得死。”
我爸与洪学将洪大嫂扶起来,抬到床上躺着,两人脸色十分难看,沉默了片刻,我爸对洪学说:“赶紧准备黄麦,围着屋子一圈插上。”洪学连忙点头去办了。
我爸又回头看着我说道:“今晚你不要再去老屋了,就留在这里。”
我不理解我爸这么做意欲何为,为什么让我留在这里?还有要黄麦,黄麦是一种植物,插在土里隔几天便可以生根发芽,农村的土地边界都是靠插上它来区分的,可现在插在房子四周是什么意思?
我爸说黄麦这种植物属阴,砍断了枝条,入土便生根,这就犹如人死入土为安,正因为如此,这东西煞气重,插在房屋四周,如同是阴兵把守,克阴挡邪,洪大嫂八成是鬼上身了,她身上的东西白天迫于阳气旺盛,做不了怪,到了晚上搞不好要祸害村子。
洪大嫂是真的鬼上身,而我爸的意思也很明显,难道真是蓝澄上了她的身?我爸不置可否,我是真不想留在这里,蓝澄的本来就是与洪家结下恩怨,现在她想通了,找了洪大嫂,我也该解脱了吧?为什么还要我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我爸更恼了,压低嗓子骂道:“搞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一再跟你打招呼,让你不要看那女娃的眼睛,你跟我说,昨晚你是不是和她对视了?”
我当然与她对视了,但是那是在梦里啊,一场春梦能代表什么?我这么说也是带着侥幸心理,我爸一句话将我的侥幸全部打碎。
“难道她真的会从棺材里爬起来?你鬼迷心窍才做的梦。”
我爸骂归骂,但还是告诫我,晚上留在洪家不要怕,他也分析了一下,蓝澄暂时应该不会伤害我,反而我在她身边,可以压制住她身上的戾气。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这不正是上次从蓝澄口中抠出来的镇尸符嘛,只是镇尸符变成白色小方块。
我爸严肃的跟我说:“这个是蓝澄的魂舍,你先拿着搞不好会有用的。”
我问:“魂舍是什么东西?”
我爸说魂舍其实就是个器皿,我之前将镇尸符放她口中,因为镇尸符吸了她的魂魄,所以镇尸符浓缩了,装载了她的魂魄,所以叫魂舍。
我又问,那既然她的魂住进了这里,为什么我昨晚她还能托梦给我?我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一人不可能有两个灵魂的,有可能这个魂舍吸了蓝澄的善念,而留在她身体上的是恶灵。
我看着那发白的小方块,这么说魂舍里住着的是善良的蓝澄?我爸点头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所以这个魂舍给我保留着,迫不得已时可以将魂舍里的善灵给放出来,说不定能救我一命,按照我爸说的,我将魂舍放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好好保存起来。
我说:“既然她将我当成丈夫,不伤害我,就让她待着,慢慢的劝她去投胎不就可以了嘛。”
我爸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她怨气重,不害你也是暂时的,但会天天缠着你,迟早也会把你吸干。”
我紧张的问那怎么办?我爸想了想说还得躲着,今晚月圆夜,阴气最旺盛,脏东西戾气最重,洪大嫂若是中邪,便会随阴起身。
子时时分月亮当空,寒光洒地,她会低头看地上,这时候我得躲在高处,比如床顶、房梁上,过了子时入丑时,月亮偏斜,阴气淡了一些,她会回到床上休息,到了寅时,此时为夜与日交替之时,夜猫子休息了,太阳神还未到来,此时段极为阴险,属于三不管时分,脏东西此时穷凶极恶。
这就是鬼抬头之时,所以我要躲到床底下,这段时间最难熬,只要撑到卯时,就算过关了。
说完这个,我爸问我知不知道,时辰对应的时间点?这个我肯定是知道了,我爸不放心非要是我说清楚。
子时: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五十九分,寅时:深夜三点到四点五十九分,卯时:凌晨五点到六点五十九分。
我爸听我说的没错,这才点头放心,从我爸的表现来看,我感受到了凶险,我是媒公传人,时辰日期那是倒背如流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爸是因为太紧张,才有些乱了方寸。
黄麦很快便插好,天快黑了,我突然想回家看看我妈,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爸点头说:“快去快回。”
我跑着回家,跟我妈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虽然我父子都没和我妈说我惹上多大的麻烦,但我知道我妈肯定也已经意识到,所以我走的时候她流泪了。
我踏着夜色往洪家跑,走得急也忘记带手电筒,洪家的事在村里早就传开,蓝澄的棺材又摆在老屋里,搞的人心惶惶,天一黑,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我迎面撞上个人,那人发出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谁啊?”那人吼叫着骂道。
“我是王浩宁,你没事吧?”我说道,虽然没看清对方是谁,但应该是本村人,先报上名字,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听到我名字,那人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嘻嘻笑道:“原来是宁娃子啊,撞了老子,明天去你家,让你老娘伺候我一下,嘿嘿。”
这猥琐的声音一出,我便认出此人,他叫罗二,有个外号叫二赖子,人品与他外号十分贴切,就是个无赖,三十多岁了,说话声音却没有变化,所以刚才那一撞我以为撞到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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