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的裂口,不只是能看见脑花子,蜈蚣一般蜿蜒的血,印在面门上,格外的惊悚。
我猛地驻足,一把就摸出来了老牛角。
鲁康没动,反倒是他裤腿簌簌动了一下。
从他裤脚居然钻出来了两只大灰耗子。
更怪异的是,它们直立起来了身子,冲着我磕头!
那提溜的小黑眼珠儿,似是算计着什么。
发白的爪子握着,更像是人的手……
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直接从旁边绕路,另一只手却抽出来了分尸刀!
这俩耗子敢靠近,我就剁了它们!
好在,它们没敢来拦我……
只是我走远了,后边儿还能听见吱吱声,又像是人在细声讲话……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
闪电划过夜空,将黑夜一瞬间映射成了白昼!
但仅仅瞬间,一切又重归黑暗!
豆大的雨滴“噼啪!噼啪!”地打落下来。
我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乎是小跑!
两三分钟后,总算瞧见了我家门!
门口空空如也,啥东西都没了。
瓦顶也正常无比……
瘸子张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布。
他脸色略有苍白,正在擦拭分尸刀。
看他没事,我才松了一大口气。
“惊魂未定的,出事了?”瘸子张抬头,眯眼看着我,笑了笑。
我喘了口气,先从桌上水壶倒了一碗水,咕嘟咕嘟一口喝了,才和瘸子张说了陈大强的事儿。
路上回来的事情,我也一并长话短说。
瘸子张脸拧巴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给陈大强喝血,但那老先生,神机妙算,有他的用意,你回来被拦路,也正常。”
说着,瘸子张瞥了一眼屋墙边儿。
黑猫皮棺材还摆在那里。
“百年老柳木,养尸又养鬼,鲁康被树砸死,多冤枉?他想把棺材抬回去,自己用。”瘸子张干巴巴的说道。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街上传来。
顺势扭头往外一看。
是一个男人,正朝着我家门口走来!
好巧不巧,他经过了路边一棵树……
忽而,刺目的白光闪过!
我眼睛都被这闪电刺得几乎暴盲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了夜空!
可也是刹那,那声音就归于空寂……
我用力闭了闭眼,恢复过来了,又赶紧睁开了。
让我心头骇然的是,我家外,路边十米左右的位置,一棵大树成了焦炭,还在燃烧……
树下一动不动地躺着个人。
那人身体扭曲得像是恶鬼一般……
似是活生生被劈死了!
“啪嗒!”一声轻响,我赶紧扭头去看瘸子张。
却发现瘸子张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
掉在地上的是他的烟嘴儿。
烟灰撒了一地……
我心头也压抑啊,不知道怎么的,像是喘不过气儿……
真被劈死了一个人……
那人冤不冤?
瘸子张却嘴唇嗡动了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那神态,是认识那个人?!
我立马就问了问瘸子张。
瘸子张哑着嗓子告诉我,那是细芬她弟弟。我脸色陡然大变。
寡妇细芬的弟弟!
那倒霉鬼居然是他?!
屋外的雨变得很大,几乎是狂风骤雨!
瘸子张捡起来烟嘴,叼在唇间,半晌没说话。
“要不,去看看……”我不自然的问。
瘸子张摇头。
恰逢此时,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几辆闪着灯的警车,救护车出现在路边。
细芬的弟弟被带走了……
瘸子张吐了口浊气,他让我去睡觉,明天我们就得离开镇上,这儿太不安生。
语罢,瘸子张进了他房间,背影极为萧瑟感。
我回了自己屋子。
蒋幽女却压在我枕头上!
她皮肤上的血色绒毛倒立着,暗红的小眼睛极为阴翳。
我忍着心悸,用一张布将她裹起来,放进了背篓里。
这时,我又收到一条短信。
打开手机一看,内容是:
“红河小兄弟,白天有些事情没讲完,今夜八茅镇又阴气冲天,怨气涌动,我还需和你说明一二,速来村口找我!”
我一愣。
一下子就想到,是那个老先生?
可下意识的,我却觉得有些怪,他咋知道我电话的?
还有,他还管我叫小兄弟了……
我持着怀疑的心态,回拨了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我先喂了一声。
没有回音传来。
“你是谁?”我慎重又问。
一个冷不丁的笑声传来,让我身上都是鸡皮疙瘩!
这肯定不是那老先生!
我骂了有病两个字,就要挂断电话。
幽幽的话音却再次传来:“蒋家,是被命数唾弃的,你,是不该活着的,帮你的,都会死,没人抵得住这命数,呵呵。”
我脸色顿时无比难看,问他到底是谁?
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我眉头紧锁,心里有了阵阵阴霾。
这人应该不是無先生。
無先生在关键时刻,让蒋幽女救了瘸子张,又给了血米,保了瘸子张的命,他能杀我,却没杀,肯定有别的目的。
我想到了那个和我说李代桃僵的人。
难道,是他?!
看样子,他不是害瘸子张,实则是想害我?
可我压根不认识他,也没得罪过他……
他提了蒋家……难道是和蒋家有仇怨吗?
我感觉一头雾水。
如果是蒋家的仇怨,我觉得,我遭了无妄之灾。
而且我心头很后怕,因为这人太阴险了……
会突然跳出来,在关键处给你致命一击!
不了解他,都不知道怎么防范。
越想,我就越头疼,想不出一个周折,干脆躺下睡觉。
次日,敲门声将我惊醒。
我一个激灵起身,下床出了房间。
瘸子张恰好从房里出来。
我快步去把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妇女,她两次来通知细芬的事情,那晚上还给鬼上身过。
妇女没看我,侧着头看后边儿的瘸子张。
她匆匆喊瘸子张跟着她去细芬家。瘸子张拧巴着脸,没动身。
我也皱了皱眉。
妇女苦笑了笑,叹口气道:“之前我来,话说重了,虽然不晓得你这里出了啥事儿,但你活着,总算是好的。昨儿你被丨警丨察赶走的事情我也晓得,但那毕竟是细芬弟弟,我也不好出来说啥。”
“那人不是个东西,以前**,被人关了几年,这次出来,又赌又烂,一直在老家,细芬也不敢和你说,结果她死了,他弟弟想着霸遗产来的。”
“老天爷总算开了点儿眼睛,昨晚上,他在你家门口被雷劈了!”
“你跟我去给细芬办丧事,没人拦着。”
话音至此,妇女显然有些激动。
瘸子张却摇了摇头,让她先回去,又说我们要离开八茅镇了。
那妇女呆住,不解道:“细芬的丧事呢?你不管了?”瘸子张摇了摇头。
妇女睁大眼珠,哆嗦道:“老张,人,讲良心的,细芬陪了你好几年,没点儿感情?”
瘸子张拿出来烟嘴儿,要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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