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水的坟头》
第11节

作者: 白衣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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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链沉重,不可能会随着水浪被冲到空中,只能是被水里的东西扬起来的。
  随着十米浪花落下,我手里的绳索一下就重了数倍。
  赵麻衣黝黑的脸上青筋毕露,胳膊上的腱子肉都鼓了起来。
  我也是铆足了力气,手心的皮被磨破了都不敢松手,可依旧是拉不动水里的石碑。
  随着拉扯的力量增加,绳子上原有的几个小伤开始炸裂,尼龙丝都刺了出来。
  我一看,心里懊悔万分,早知道就该找村长借几条牛皮绳。

  赵麻衣一看绳子要断,急忙松了手,再次跳进河里,顺着绳子潜了下去。
  他一放手,河里拖拽的力量就全都落到我身上,瞬间就被往前拖了半米多。
  我龇牙咧嘴,吼了一声,双脚深陷鹅卵石里,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被那股力量往河里拖,很快就被拽进了水里。
  此时,河水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我才踩进去,就感觉水里有只手抓住了我的双脚。

  受到惊吓,我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进水里,被绳子拽着往河心滑。
  绳子拉扯,加上双脚都被水里的东西抓着,我尝试几次都站不起来,心里暗道一声完了。
  眼看着就要被拉进深水,我奋力的挣扎,这一扑腾,爷爷的木牌从兜里掉了出来,浮到了水面上。
  木牌掉出来的瞬间,抓我双脚的手就松了,紧跟着哗的一声,一只苍白的手从水里伸出,一把就抓走了木牌。
  “爷爷!是你吗?”我看着缩回去的手,喊了一声。
  回应我的只有河浪翻滚的声音,但好在水里的东西没有在抓我的脚。
  缓过一口气,我猛地松开绳子,在水里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回头在一把抓住滑走的绳子,摸到河里的一块大石头,迅速把绳子在上面缠了一圈,双脚瞪着石头,死死拽住绳头。
  这样一来,朝河里滑的绳子终于是停了下来。
  赵麻衣此时也钻出水面,手里拉着一根黑漆漆的铁链,迅速游到我身边,把绷紧的铁链递到我面前道:“快,咬破舌尖,吐一口血在上面!”
  离开河水,铁链就开始腐蚀赵麻衣的手,嗤嗤作响,五指间不断冒出黑烟。赵麻衣手上有道气护着,但依旧抵挡不了铁链的侵蚀,手背都在迅速变黑。
  我一看也不敢犹豫,可舌头在嘴里摆了好几个姿势,我都没有勇气咬下去。
  赵麻衣无奈,抽出一只手,啪啪两巴掌呼在我脸上,打得我晕头转向,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快,快吐口水!”赵麻衣打完就喊。
  我脑袋里嗡嗡的响,感觉到嘴里甜甜的才反应过来,急忙嘬了一口血水,对着他手里的铁链喷去。

  血水碰到铁链就被点燃,冒出幽蓝色火焰,顺着铁链一直烧进河里。
  五行象生?
  我有些惊讶,我还没有练出五行道气,怎么会出现五行异像?
  难道是我的血有特殊的能力?
  我没有浪费时间去琢磨,五行像生出现,绷紧的绳子就松了。
  赵麻衣扔了铁链,不顾手上的伤,解开绕在石头上的绳子,合着我把水里的东西往岸上拉。
  退到河岸上,赵麻衣猛收了几次绳子,水里就露出了一块石碑的棱角。
  但当我们把石碑拉出水面时,我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赵麻衣也是倒抽了口冷气。
  石碑上,何发奎的尸体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黏在上面,扭曲的脸高扬,眼珠泛白。

  错位的嘴角,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赵麻衣前面还说何发奎的尸体可能在水里,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我缓缓的走回赵麻衣身侧,伸手去摸腰间的葫芦。
  “别乱来,这狗东西不阴不阳,五行葫芦没用。”赵麻衣按住我的手。
  我看了眼“这狗东西”的师父,问道:“那怎么办?”
  赵麻衣道:“大白天的,我不信它还能翻得了天,先抬回义庄在说!”赵麻衣说着,把绳子绕在手上用力一拽,四五十公斤重的石碑就被他拽出三四米,彻底脱离河水。
  就在石碑离水的瞬间,我好像看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被扯断,掉进水里后很快消失不见。
  赵麻衣把石碑拉到远离河水的地方,用绳子连同何发奎的尸体一起捆上,打了个背扣,光着膀子背在身上,招呼我回义庄。
  上山有小路,平时走的人不多,我在前面带路,途中也没有碰到人。
  进了义庄,赵麻衣直接把石碑放到红棺下面。
  常年泡在水下,石碑上长满了青苔。刻字的一面被何发奎挡着,不过能看到一个小篆的“姜”字。
  这让我很好奇,因为我也姓姜,可惜剩下的都看不到,我也不敢去动何发奎的尸体。

  赵麻衣放了石碑就坐到我画符用的桌案前,用香灰散在伤口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过去正准备问他石碑上有什么,他就先开口道:“你今晚就守在义庄,哪也别去。如果古碑镇不住红棺,你就用针在眉心扎个眼,坐到红棺下面。”
  “你呢?”我有点慌,也顾不上问古碑的事。
  赵麻衣道:“我到李家守着,那人应该还会在李三爷身上做文章,找到他,自然就找到五行灯了。”赵麻衣说完,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门。
  我追到门口,拉住他问何发奎的尸体怎么办。赵麻衣有些无奈的道:“晚上红棺发作,他自己会走!”
  “自,自,自己走?”

  我被吓得一晃神,抬头赵麻衣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
  赵麻衣一走,看不见也不出来,眼瞅着孤立无援,我也豁出去了,嘴里骂道:“何发奎你个烂屁眼,死阴阳人,老子跟你拼了。”
  我嘴上骂的狠,心里却怕得要死。甚至都脑补出何发奎从石碑上爬起来的画面了。
  可是怕也没用。
  我到柴房里把柳老道的桃木剑、罗盘一股脑的搬到义庄,然后换上他的道袍,想沾点“仙气”。

  结果柳老道一米八,我身体没长定,道袍穿在身上都拖地了。
  没办法,我只好找了两根麻绳把袍角绑在小腿上,帽子也大,我同样用麻绳箍了一道。
  换上这身行头,我心里的恐惧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怕,怕得饭都不想吃,坐立不安的在义庄里来回走动,默念着书里的东西,想不起来的地方,还临时去翻书看。
  可惜我还没炼出道气,否则有很多五行术都可以使用。
  想到这,我把柳元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了一遍,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然后就是不停的看太阳,祈祷着它落慢一点。
  可时间并不会因为我的祈祷而变慢,天色还是如期的暗了下来。
  天一黑,我就在屋子中间烧了一堆火,把义庄照得通亮,然后杵着桃木剑,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六口棺材和石碑。
  看着我是威风凛凛,实际双腿一直都在打颤,视线也不敢落在何发奎的尸体上。
  守了半个小时,我双腿有些发麻,刚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火堆的火焰突然就暗了下去。
  我下意识的朝石碑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发奎的尸体好像动了一下。
  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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