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虎看到照片上的男人，眼神当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认识？”张行成笑眯眯地问道。
　　“额……见过两次。好像是叫王铮，不是太熟！”韩虎出乎意料地没有否认，但显然是没准备多说什么。

　　张行成凑到韩虎耳边轻声说道：“别蒙我啊，这小子已经死了，被人枪杀的。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跟我说！”
　　韩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出声。
　　“有顾虑？还是王铮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张行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韩虎一个激灵，赶紧辩解道：“张队，这话可不能乱说。王铮就算死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跟他仅仅就是认识，他是干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
　　“不会吧？他之前可是经常出现在你们KTV，而且还和你虎哥称兄道弟来着。”张行成一脸我不相信地表情。
　　韩虎纠结了好半天，才貌似无奈地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跟他也就是表面上的关系，实际上也都是看着海哥的面子！”
　　“你是说他跟着班大海在混？”张行成皱着眉头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海哥对他并不是那种大哥对小弟的态度，只知道他们关系很不错。而且我也就是个ktv经理，在他们这种大佬面前只有装孙子的份，哪里有资格问东问西啊？你也看到了，班大海那帮人可都是一言不合就拔枪的主，我也得有那个胆子跟他们多接触啊？”韩虎一脸为难地解释道。
　　张行成琢磨着韩虎透露出来的信息，大概捋了一下王铮和班大海等人之间的关系，但脑子里还是一团迷雾。
　　“班大海和王铮的上面应该还有人吧？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张行成突然话锋一转。
　　韩虎的脸色也猛然一变：“别开玩笑了张哥，我叫您哥还不行么？他们的老大我哪里认识啊？”
　　张行成也没打算跟他废话，直接掏出了另一张照片，然后询问道：“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韩虎看着照片上那张刀疤脸，不由迟疑了起来。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你自己做一个选择。第一条，告诉我照片上这个人和王铮还有班大海之间的关系。第二条，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三天之内帮我找出另外三个杀手的下落。”张行成压低了声音，再次提出了条件。
　　韩虎闻言顿时就急了起来：“别啊，张哥，你这可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选一条，你也别让我太为难。为了你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你说呢？”张行成笑眯眯地说道，却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韩虎一阵阴晴不定，好半天才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卓坤。
　　正坐在车上的裴子添显然等得不耐烦了，整个人还在满口抱怨，似乎就看韩虎不顺眼，时不时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张行成和韩虎，就想要冲下去的架势。
　　好在被萧乙拦着，裴子添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着张行成回到车上，裴子添第一个开口问道：“怎么样？那小子说什么了？”

　　“那小子跟我告状，说你差点没把人家从KTV二楼的窗户上扔下来！”张行成瞪着裴子添没好气地说道。
　　“他那是自找的！不给他一点颜色，他肯跟你说实话？”裴子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我说你是个丨警丨察，又不是流氓，万一真出点事情，你这身皮还要不要了？”张行成也是拿裴子添没有一点办法。
　　“别废话了，赶紧说那小子交代了什么？”裴子添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别总围着他转了！”张行成系上安全带，示意萧乙开车。
　　“不知道？这小子肯定说谎了，你干嘛拉着我，让我去问！”裴子添就恨不得立马冲下车去找韩虎。
　　“你给我消停点吧！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头目，能知道多少事情？要么你能够拿出他切实违法的证据，干脆点直接让他蹲进去！要么你就给我消停点，别到时候因为这个货把你自己都搭进去了！”张行成一把揪住了裴子添的脖领子，瞪着眼睛警告道。
　　裴子添顿时没了脾气，只能一脸郁闷地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三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支队，裴子添气冲冲地下车就独自进了办公楼。
　　“张队，他没事吧？怎么反应那么大？”萧乙看着裴子添的背影，不由得询问道。
　　“别管他，这小子就是这个德行。适当挫挫他的锐气也不是坏事！”张行成淡淡地说道，显然也没放在心上。
　　“我看他好像是受刺激了。”萧乙一脸欲言又止地神色。
　　实际上她更想说，裴子添多半是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张行成，连韩虎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自尊心又受挫了！
　　“先别管他了。你帮我查一下四海物流的总经理卓坤！”张行成突然话锋一转。
　　“四海物流？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么？”萧乙心中一动。
　　“韩虎告诉我，王铮和班大海上面的人就是这个卓坤。表面上他是芳海国际旗下一个物流运输公司的负责人，但我怀疑他是班大海的上线。如果班大海负责终端售卖这一块，那么卓坤和他的物流公司，应该就是负责运输。而卓坤上面的人，才是渠道和供货商。”张行成皱着眉头说道。

　　他并没有点明，但萧乙也知道，供货商很可能就是背后的芳海国际。
　　“可现有的迹象表明，姜映芳也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小角色，或者只是这个犯罪链条当中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萧乙不由提醒道。
　　“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线索。只有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后面的真相才会逐渐浮出水面！”张行成正色地提醒道。
　　王朝KTV，韩虎在应付完几个前台和手下之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中。
　　将门反锁之后，韩虎拿出了一个香烟盒大小的黑色盒子，抽出天线之后，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转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从锁着的抽屉内拿出了一部款式很老的按键手机。

　　“干爹，不出你所料，张行成果然来找我了！”电话接通，韩虎坐在老板椅上，狠狠地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道。
　　“没有被他看破吧？事情办妥了？”一个浑厚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就从手机内传了过来。
　　“他应该看不出来吧？我已经把卓坤这条线透露给他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芳海国际就能进入他的视线！”韩虎赶紧说道。
　　“那就好。你给我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做我们这行的，容不得半点差错。”男人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过我们就这样将芳海国际推出来，不担心那条疯狗到时候反咬您一口么？”韩虎略有但心地提醒道。
　　“我怕什么？姜映芳死了，你以为那疯狗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我也牵涉其中么？警方也不会节外生枝，这个案子在芳海国际这里就会点到为止。再往深了查，我怕就算是萧凯军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更别说张行成了！”男人信心十足地冷笑道。
　　“那是，干爹您运筹帷幄，怎么可能被人抓到把柄？”韩虎拍了句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