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来过吧？别说谎，里面有你的脚印的，我查得出来。”张行成提醒道。

　　“来过又怎么样？这房子总要有人定期打扫一下！”鲁宁嘴硬道。
　　“你每次过来，难道只打扫卫生间么？厨房和卧室甚至客厅里都有那么多灰尘，瓷砖都变黑了，怎么没见你打扫一下？”萧乙这时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一句话立马堵得鲁宁哑口无言。
　　“有发现么？”张行成问道。
　　“你问他，卫生间被彻底清洗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萧乙气哼哼地瞪了鲁宁一眼。
　　“卫生间清洗过了？那么清洗过后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下水道检查了么？”张行成笑着问道，同时也在观察鲁宁的神色。
　　果然，一听这话，鲁宁的脸色顿时又苍白了几分，连他的手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看来你一定知道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卫生间里的浴缸曾经淹死过人吧？浴缸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头发，或者死者的生理组织之类的残留，然后被某个人清理了之后，全都流进下水管了？”张行成似笑非笑地盯着鲁宁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鲁宁嘴硬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耿晓辉，把浴缸给我拆了，将下水管给我弄出来。”张行成对着屋内的耿晓辉就招呼了一声。
　　“好嘞！”里面传来了耿晓辉的声音。
　　而此刻的鲁宁，整个人都在哆嗦着，显然内心当中既紧张，又惶恐，还在做着剧烈地思想斗争。
　　“如果我说了，是不是不用死？”鲁宁突然咬着牙问道。
　　显然，他崩溃了。
　　这也侧面印证了张行成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沈月秋就是在这套房子的卫生间浴缸内溺亡，而且鲁宁应该就是凶手，至少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心知逃不过去的鲁宁，选择了一条对他而言最有利的路，坦白从宽！
　　“带回去！”张行成对着两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失魂落魄的鲁宁直接被押了回去。
　　很快，耿晓辉果然在卫生间的下水管内发现了一些人体的组织残留。

　　因为这里是新房，所以之前根本没人用过，这些毛发和人体皮屑，只有一个可能能够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全都是死者沈月秋的！
　　当然，最终的鉴定结果也是如此。
　　而且耿晓辉还在鲁宁开的那辆奔驰的后备箱内，发现了一根沈月秋的头发。这更加坐实了鲁宁的嫌疑。
　　或许姚红也没想到，就因为鲁宁的再次返回案发现场，也让她在当天晚上第二次来到了刑侦支队。

　　而且这一次，还是被铐着来的。
　　“或许你应该庆幸，你肚子里现在有一个新生命。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么？”这是张行成进入审讯室坐下之后，对姚红的第一个问题。
　　姚红满脸木然地坐在询问椅上，对于张行成的询问置若罔闻。
　　“你不说，别人也会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你之外至少还有两个，甚至可能更多。而且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其实对于这个案子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张行成见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而且我是孕妇，就算有罪，你们不是也应该区别对待么？”姚红突然冷声道。
　　张行成哑然失笑，看着还抱有侥幸心理的姚红，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是在替姚红悲哀，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个王自立，值得她做这么多事情，而且还不惜杀人么？
　　“张队，姚红的律师到了！”就在这时，耿晓辉从门外走了进来。
　　“让他回去吧。告诉他，姚红的案子他保不了。我们现在是以买凶杀人的罪名对她进行羁押审问，如果还有疑问可以直接去找局领导！”当着姚红的面，张行成对着耿晓辉不以为然地吩咐道。
　　“明白！”耿晓辉看了一眼姚红，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后这才关门离去。
　　“姚红，你该不会以为，你是孕妇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吧？你涉嫌的可是买凶杀人，连取保候审都不可能！就算你将来要生孩子，也会有监狱替你安排，其他的幻想就省了吧！”张行成继续在姚红的伤口上撒盐。
　　姚红此刻已经脸色苍白，眼中盛气凌人的目光早就被深深地恐惧所取代。
　　“我刚才说你应该谢谢你肚子里的孩子，至少她可以暂时保住你一条小命。但是除此之外，你一样要受到法律的严惩！”张行成继续对姚红的心理防线进行攻击。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我是本市的十大企业家之一。姜映芳死了之后我就是H市的女首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而且在国外，孕妇是可以取保候审的！”姚红顿时大声叫嚷起来，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近乎崩溃。

　　“国内也一样，孕妇的确可以取保候审。可也得分你到底犯的什么事情。杀人罪你觉得有可能让你取保候审么？姚红，我只能说你心太大了！你这个时候想着的不该是怎么逃脱法律的制裁，而是想一想你应该怎么忏悔，怎么主动交代，怎么减轻你可能面临的刑罚，也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代！你总不希望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了吧？”张行成的一番话，字字都像是一把铁锤，狠狠地敲击在姚红的心头。

　　姚红沉默了，她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王自立也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你不说，王自立也会说，而且鲁宁已经全部交代了！我现在就去看看王自立到底是怎么说的！”张行成站起身，没打算在姚红身上就浪费时间。
　　因为用不了多久，这个看似心理强大的女强人，终究会崩溃。
　　与此同时，王自立也被警员押着关进了隔壁的审讯室当中。

　　张行成和萧乙随后就看到了一脸颓然的王自立，他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一般，瘫坐在询问椅上。
　　对王自立的询问，要比姚红轻松得多。
　　在得知鲁宁已经交代并且认罪之后，王自立也没有了继续狡辩的意思，很痛快地将前因后果全部讲述了一遍。
　　三年前王自立和沈月秋结婚，并且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公司。
　　后来因为公司的业务受挫，王自立面临经营不善而倒闭的风险。在这个时候，女富婆姚红向年轻有为的王自立抛出了橄榄枝。她想要王自立跟他结婚，并且愿意帮助他渡过难关。
　　当时的王自立不愿意放弃和沈月秋的感情，姚红则退而求其次，提出要一个孩子。结果姚红被医院检查出无法自然怀孕，只能人工受孕。这件事情偏巧被沈月秋的好闺蜜曹小青给撞到，并且向沈秋月进行揭发。
　　当时沈月秋已经有了身孕，为了维护和沈月秋之间的感情，王自立答应以后不再和姚红来往。
　　鲁宁和王自立是大学同学，后来也在王自立的公司工作。沈月秋和他也是熟识。

　　王自立提出分手的要求，让姚红无法接受。于是她暗中整王自立的公司，逼迫对方就范，更将鲁宁挖了过去给自己当司机。然后通过鲁宁借给了王自立五百万用于公司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