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迷失的都市人》
第17节

作者: 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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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相信归不相信。也许陈凤怡这些时间都是用来休息呢。如果一个人真的很忙,休息不是很重要吗?干嘛用这些休息的时候来看一堆废话?昭阳想着这些,怀疑自己,自嘲着自己写的信。
  这个年代还写信,真是不入道了。陆镇雄支招给他,说送花。不过昭阳觉得送花太贸然了,连面都没有见呢。当真的以为可以相见的时候,却说有其它约会。希望和失望在几分钟的时候先后出现,这种感觉并不太好受。
  并且,如果送花就成功的,陆镇雄怕是成功了不下十次了吧。可是,他现在几乎是逃去上海的。
  昭阳忧郁地想,不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开始有点疲倦了。
  陈凤怡感伤了一会,心想莫不是又要失眠了?
  失眠的感觉不好,预知到自己要失败的感觉更是非常不好。
  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你未来你会遭遇着什么坏事情,无论当时有多开心,也必然忧伤。这也是影视作品中一个主题。从过来穿越,或者从未来穿越,如果是一个宇宙的话,便是宿命。如果是平行宇宙,倒是会有很多的支线。
  陈凤怡所工作的是一间不到二十人的外贸公司。刚进去那会,是陈冰冰带她的。那时她待业在家,在家的感觉非常不好。自从中学后她便甚少在家的,她迫不及待地要找到工作。作为邻居的陈冰冰刚好得知公司要招人,而且专业对口,顺理成章便叫她上来面试了。
  陈冰冰在陈凤怡熟悉了工作内容后,因为怀孕在身,所以便离职回家了。说是生完小孩会回来,结果也没有回来。倒是自己在网上开了店。生意嘛,不好不差,还能维持生活。主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赚钱,所以也没有再回来和陈凤怡做同事了。但她们一直都有联系。

  再说陈凤怡刚进公司那会,特别留意了一下叫judy的人。外贸公司有个特别之处,员工都会有一个英文名——反正不用写在身份证上的,就随便起。陈凤怡的英文名叫fengyi,直接拼音搞定。也是懒得去起了。
  这个judy的人便是柳明。那天陈凤怡到公司面试,是柳明先接待她的,因为陈冰冰早上去一趟医院做检查。当时便被柳明折服了。
  柳明说话风趣幽默,虽然算不得上高大威猛,但经常健身。面容还不难看——何止不难看。在公司中最顺眼的人无疑便是他了。世上如有一见钟情的故事,在陈凤怡这里是一个。但这一见钟情,也是一厢情愿,单相思。
  那天的面试很迅速,等陈冰冰上班的时候,陈凤怡都面试完了。面试不但迅速,还很顺利。陈凤怡心情很好,很阳光,嘴角一直带着微笑,回答任何问题都很干脆。这么说,就算陈凤怡没有很老练,也让人觉得是个中好手。事后对陈冰冰说,这一次面试简直是超常发挥。
  面试后的第一个星期一,陈凤怡便过来上班了。在她上班不到一个星期,陈冰冰便发现了陈凤怡的目光在寻找柳明。这倒是出乎陈冰冰意料之外。
  陈冰冰既是陈凤怡的同乡邻居,又是好朋友,见到如此情况,自然也有意促成他们。于是她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交接。不过因为柳明经常出差,所以即使有意,效果也若有若无。柳明心不在焉的,陈冰冰几乎要劝陈凤怡放下这种注定失败的感情了。
  陈凤怡要撞南墙,陈冰冰只好让她撞去。
  陈凤怡这边心思纷飞,柳明漠然不顾,不知道有个女孩正在关注着他。所以,他除了工作上打个招呼后,其它时间也没有像开始见面的风趣地聊天。也许是因为第一天印象太深,所以陈凤怡才有这种错觉,认为柳明一直是一个很风趣幽默的人。
  此后一段时间,陈凤怡在等待柳明知道并发现她。陈凤怡骨子里很传统。她既没有什么表示,柳明有什么理由去发现她呢?何况,柳明有什么理由去关注她呢?难道一个女孩漂亮可爱或者其它吸引人的地方,就会让女人心仪的男人去主动搭理吗?明显不是,不过当时,处于暗恋中的陈凤怡多少有这种想法,即使她自个不会承认,因为她传统。
  爱不是充实便是空虚,柳明从来不会知道个中滋味。就在陈凤怡想豁出去追求她希冀的幸福时,柳明离开公司,离开家乡,远走他乡,去了巴黎留学。

  最终,柳明什么也不知道地留下伤感到失眠的陈凤怡。失眠了一夜的陈凤怡在阳光初升时想踏出国门,去追寻心中所念。直到她刷完牙,洗了脸才打消这个念头。然而,她发现自己潜意识的疯狂,整个上午脸红得像发烧一样。
  而此后,再也没有出现judy这种人。
  不知不觉二年过去,陈凤怡没有联系过柳明,柳明也没有联系过陈凤怡。二人往后的日子应该是平行线的关系了。
  陈凤怡试图寻找原因,为何自己会对柳明有那种感觉,便终归是找不到。
  知道陈凤怡的事情只有陈冰冰,而陈冰冰已经离开广州,不在身边,不能随便倾诉心事了。
  陈凤怡感觉自己的感情在到处流浪一般,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这个感情。喜欢她的人,她不喜欢;她喜欢的人,别人不喜欢她。于是,她就要这样一直错过吗?
  她想起初恋。大多数人都有初恋,但是她的初恋发生得很早。她把这一段感情埋藏得很深。也只有陈冰冰知道。

  陈凤怡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如此的渴望一个朋友在身边。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工作,不向任何人诉苦。可是那段时间,她忍不住向陈冰冰说着她的不甘。
  她说:“是不是不再是少年,所以心也渐渐迈向老年化了呢?”
  陈冰冰有自己的烦恼,主要是家事,但并没有,也许也不能对陈凤怡说。她知道陈凤怡自中学毕业后生活便过得不愉悦。即使有陈如海这个大哥关心。陈如海一直在别的地方,生活、工作。最多是打个电话,问一问妹妹过得如何,此外再无其它。
  敏感的人对失败都很在意,特别是感情。陈凤怡便很在意,毕竟毕业出来工作之后,能让她心仪的人很少。她问陈冰冰:“为什么这么少?”
  陈冰冰无法回答陈凤怡,只能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陈凤怡则说:“难道得到的是最坏的?”陈冰冰只有说:“在这二者中间位置吧。你看我,不好不坏。这不是有情饮水饱的年代。也从来没有这个年代。所以,还是要依靠自己。得不到就放开吧。试着接纳其它人。也许,我能帮你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
  陈凤怡说:“你也开始要做红娘了不成?”
  陈冰冰只有嘿嘿的一笑:“为让你哥放心,我就做你的红娘。”
  陈凤怡说:“啊?我哥让你做红娘了?你不如先帮我哥拉线。”
  陈冰冰淡淡地说:“你这是在为难我。是想让我难受不成?”
  陈凤怡呵呵笑了一下,说:“那不提我哥了。你上广州时,一定要找我。吃顿饭,聊几句也好。你走后,我都没有朋友了。真够失败的。”
  陈冰冰只得说:“我又何尝不是?这里又不是我的家乡,是我老公的家乡。我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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