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迷失的都市人》
第12节

作者: 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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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阳知道他与陆镇雄此后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了,不禁又有点伤感,因为这代表了时光的流逝。而他在这流逝的时光中,什么也没有捕捉到任何东西。
  这一次陆镇雄过来,其实既是道别,也是邀请。昭阳知道这是一个机遇,那他能抓住吗?
  机遇,需要有太多的缘分,需要用太多的勇气去迎接。昭阳相信归相信,不过接不接是另一回事。他是个执着的人,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
  陆镇雄叫昭阳至少要考虑一下,不必太早下决定。因为还有时间。
  火炉山在岑村,岑村也是个城中村,如果不是没通地铁,昭阳想必也在这里租房的。

  所以,昭阳与陆镇雄是坐公交车来的。去之前,昭阳还问他的车怎么没开出来。挤公交车,陆镇雄已经不习惯了吧。
  陆镇雄笑而不答,他今晚还另有安排,不过不能对昭阳说。
  秋天的阳光,透着澄明。
  陆镇雄在山脚还准备开导一下昭阳,昭阳却说不要白费口舌了。合作得不好,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他不是很赞成。或者说,他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他暂时就按步就班地生活,也没什么不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暂时不想做出任何的改变。
  二个人慢慢地爬山,火炉山并不高,所以他们还能边说边爬。
  “也许,我的格局太小了。”昭阳在白架顶上,坐下来对陆镇雄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止步不前的原因。包括了感情生活。”
  陆镇雄有点担忧地说:“你要开始改变才成了。否则时代会抛弃你。”
  “也许吧。”昭阳深呼吸了一下。山顶风吹得凉爽,很惬意。广州的秋天不像北方的秋天,这里的秋天是凉爽的天气,而不是冷风扑面的天气,甚至他们还穿着短袖。
  山里的风景说不上很美,不过也很有意思。山下便是城中村,人口众多,三五成群的打工人业余时间,有空便向山上走,一来可以运动,二来也可以作为谈情说爱的场所。反正上山不需要门票。而火炉山脚还有饭店,饭店又有早茶供应。早上和朋友喝了早茶后,便即刻可以爬山。

  山真的不高,海拔高度只有321.8米。有一条盘山公路,也有小路,还有不小于70度角的山路。
  虽说是陆镇雄提议爬山的,但其实他并不太喜欢。反之,昭阳是喜欢爬山的。大学附近有山,他便组织过几次爬山活动。
  这里的山,一石、一花草、一树,无不充满了“平凡”二字。平凡中,有猪头石的点缀,也算是一惊喜。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上海?”昭阳和陆镇雄来到了猪头石景点时问,“上海的天气应该低一点。”
  “暂时还没有确定日期,我先详细计划一下。还有些项目没有做完。不过,也可以带过去做,有电脑,有网络去哪里都可以。问题在于,有项目需要去现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下个月去,年前应该可以回广州了。”陆镇雄虽然有这个意思,不过还得考虑考虑,若真是头一热便去做事,那不是个成熟的人,更不是一个成熟的创业者。
  昭阳说:“你开工作室,或者公司,请人来做事,又不需要你自己亲自动手画的,何必要去学?你不如去学习管理,这才是创业的必修课之一。”陆镇雄笑着说:“管理也许应该去学,不过如果是工作室的话,还是需要有人坐阵,这个人应该是我。开始的一段时间,是不太可能请到高手过来。毕竟,开始的薪水,我不会定太高。这样就算失败,也损失不大。”

  昭阳也笑了,说:“你不如格局大一点,挖一个团队过来。”
  陆镇雄吐了吐舌头,说:“不敢。”即使他每年有分红,但也不见得有如此的大的资金。
  也许是太久没有运动,二个人坐着吹着风,突然不想走动了。
  昭阳不由得感叹:“在学校的时候,这点山路,那是分分钟可以拿下了,何以现在爬不动的感觉。真是要变老了。”

  陆镇雄说:“太少运动了。有时间还是要注意一点,做下运动。”
  昭阳叹了一口气说:“这几年一直在加班,下班回来只想睡觉,而不想动。我虽不喝酒,但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有时也想像在学校一样,早上或者傍晚去跑步的。可是我住的那地方,没有一个地方可能跑步。跑步等于将自己变成了吸尘机。”
  陆镇雄听到这个比喻也不禁觉得可笑。
  陆镇雄打着哈欠,突然说:“曾老板有没有联系过你?”昭阳一怔,说:“没有。怎么突然提起他?”
  陆镇雄说:“只是突然想起,原来你只有在那段时间是做过效果图,此后,就没有看到你做过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昭阳似乎不愿意提起这段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不再提了吧。”
  陆镇雄看着他,笑了起来,说:“你好像总是不愿意提以前的事。”
  昭阳说:“生活得向前。”
  陆镇雄淡淡地说:“我还记得有一个??????”昭阳不等他说完,便抢着说:“还是不提了。都过去了。”
  陆镇雄说:“你是怕什么?”
  昭阳苦笑地说:“没什么怕的,就是不想再讨论过去的事。”
  陆镇雄却似乎在和昭阳作对,说:“她还会打电话给你吗?”
  昭阳无奈地说:“都说不要提了。她没有电话来了,满意了吧。”

  陆镇雄笑了笑,又说:“那时大家都怕你被骗了。”
  昭阳说:“你是存心来提这件事的吗?”
  陆镇雄说:“我是存心让你想一想,既然你都可以如此帮助一个不了解的人,为何不来帮我呢?资金,我又不要你出。”
  昭阳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就是觉得现在我只想保持现状。也许以后会有所改变,但不是现在。”他不想领陆镇雄的情,大概是因为这份情,他还不起。他不想拖累陆镇雄。不过,也许是他还想放纵一段时间。因为一旦确定下来,他无论想做什么,都不再那么自由了。他一直想在未成家之前,自由点。若是成了家,他必定会不作他想,立马加入了。

  昭阳在学校已经出了名的固执,所以陆镇雄也只好作罢。二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天便暗了下来。
  二人下到山脚,路灯已经亮了。在山脚找了一间饭店随意吃了饭之后,便各自回去。临别前,陆镇雄依然不忘记说,未来的公司肯定需要人手。不过无论怎么样,都会有昭阳的位置,叫他做好准备。
  昭阳答应了,有一天准备好了,他会去找陆镇雄的。这时陆镇雄才满意而归。
  久旱逢甘露,重阳后,终于下雨。
  很多人都感觉到命运这个东西是在上下班的时候。比如上班的路上下雨,上班时阳光灿烂,下班的时候突然会倾盆大雨。而这的确是很常的一件自然事件。
  这天,也真是巧,下班时间刚到,雨便开始下了。虽说不是大雨。
  奇怪的是,昭阳今天不用加班。他走到楼下,看着雨。有点心烦。

  唐宇已经辞职了,上班时候吃午、晚饭,昭阳突然感觉到有些孤单。除了唐宇外,其它几个能说到一块去的同事,也相继辞职。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接近年底的时候才辞职。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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