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了什么?”
开口的嗓音仿佛砂砾摩擦地面,她这才想起来,从昨天的那几杯酒之后,她至今滴水未进。
“你在质问我?呵。”庄蓉华的语气比平时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少了严元海镇着,她就立刻化了原形,“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严家大小姐了,房子,公司……所有财产都归我们了!”
她说完笑起来,见牙不见眼。
严知希一阵反胃。
爸爸生死不知,她们却在夺他财产。
严知希不得不质问,“没有遗嘱,你们凭什么拿走一切?公司我也有股份!”
严氏集团是严元海和她生母的心血,她不能让它落入这两个蛀虫手里!
严苒苒这时开口,语调是一贯的不急不缓,“姐姐,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和家里人计较股份的事情?爸爸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还有脸提爸爸!”严知希拔高声音。
庄蓉华啧啧嘴,施舍一般的解释:“股份平分,我和苒苒手里的自然多过你的,我们都转让给才良,公司自然就是才良说了算喽。”
庄才良是庄蓉华的弟弟,沾她的光进了严氏挂着副总的头衔混吃等死,这种人无才无德,根本不配把持严氏!
严知希立刻就想转身出去——她要了解情况,她要找律师,她要就遗产分配问题到法院起诉!
但手刚握住门把,就听严苒苒开口,“姐姐,你还是睡一会儿吧,看你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真是不忍心。”她像是突然想起来,“对了妈,舅舅这会儿应该在参加股东会议了吧。”
“他说掌权之后会打给我……”
话音未落,庄蓉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声一声,像是炸在严知希耳边,几乎震碎她的理智。
她一把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她受不了了!
她气的想杀人,但她不能!
起先还有余力迈开腿跑,后边就只剩下了有气无力的挪。仿佛孤魂野鬼,严知希木着一张脸慢慢走到江边。
接连的打击之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能就这么放任事情往最坏发展……
望着微波荡漾的江水,她久久出神,直到身后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磁性,透着十足的沉稳。
“又见面了,严小姐。”
严知希一怔,回头就见高眉阔目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他的眸子太过深邃,几秒钟的对视,就会让人误以为其中饱含
深情。
江风吹过鼻尖,带来一丝混杂草木气息的剃须水味道,像雨后误入满布青草的松林。
严知希别开脸,脑海里浮现了一些破碎的、让人血脉喷张的记忆片段。
她该以什么神情面对他?
这个帮她解围,又里里外外侵犯过她的男人。
但对方的下一句话给了她表情。
“我想,你需要和我结婚。”
“什么?”严知希微微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语无伦次的开口:“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霍御白。”
“不,重点不是名字……等等……”
霍?
霍氏?
霍御白?
断线已久的记忆突然重连,她终于记起自己为什么看他眼熟。
——财经周刊,八卦头条,许多地方都有他的照片,她很难没有见过他。
只不过真人到底和照片有差距……
“麻烦等等……”她又重复了一遍,神情恍惚的晃了晃脑袋。
“你需要吃点东西,睡一觉,然后头脑清醒的和我说话。”
“睡觉”两个字仿佛一道指令,一进入耳朵就切断了严知希所有的知觉。
霍御白抱起昏睡过去的严知希放进车里,动作不自觉的放轻放柔,她看起来太苍白,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羊脂玉瓶。
“回希麓酒店,开慢一点。”
他交代司机,然后看一眼靠向自己的人。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眼睫,连着挺翘小巧的鼻尖。
上午醒来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前一晚喝的红酒有问题
,不然他不会那么急切的和一个陌生女人纵情一夜。
即便他对那个女人有几分兴趣。
他第一时间让人去化验、去查她的背景,甚至连她离开之后经历了什么、正在经历什么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之后就有了现在的第二次见面。
傍晚时分,严知希醒了。
她平躺着发了会儿呆,没有立刻理会走过来坐在床边看她的男人。
整理好思绪之后,她侧了侧头,问:“请你给我个理由。”
霍御白点头,像是很满意她的直白。
“你现在孤立无援寸步难行,我可以帮你。而我,一是需要严氏来壮大霍氏,二是需要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
严知希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说的壮大霍氏仅仅是指严霍合作。
“你要股份?”
男人点头,“夺回家产后,你现有的股份归我。”
对比庄蓉华母女奇大的胃口,霍御白的要求就显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几分钟后,严知希压下所有的顾虑给了男人答复。
“准备好合约之后,我和你去领证。”
霍氏总裁的办事效率自然不用怀疑,第二天上午,严知希已经拿着结婚证和霍御白走出民政局。
上车后,望着窗外飞驰倒退的景色,她内心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前路虽然未知,但好在目标明确,她今后要做的,就是尽好身为霍太太的义务,同时用好作为霍太太的权利。
一下午时间,全市皆知年轻有为、多金帅气的霍氏总裁成了家,数万少女的美梦宣告破碎。
让人疑惑的事,霍太太的
真实身份对外保密。
第二天严知希就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座花园别墅,寸土寸金的地段,房子周围却有大片草坪和前后花园,能住这样的地方,靠的不仅仅是财力而已。
霍御白选择与她同住,两人像是合租室友,分房睡,偶尔一起吃饭。
她的生活在短暂的天翻地覆之后,似乎以另一种奇特的模式稳定了下来。
她继续在严氏旗下的那家珠宝公司上班,做一名最基层的珠宝设计师——当初隐藏身份想要磨练自己,如今这个职位反而成了她留在严氏的伪装。
“今晚你需要陪我出席一场慈善晚会,下班后我去接你。”霍御白在午休时间打来电话。
下班之后她沿着马路往市中心方向走,然后在第二个街角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车。
霍御白考虑事情一贯周祥,他深知她一个普通小职员不可能拥有豪车和司机,所以特意在远一点的地方等她。
上车后,端坐后座的霍御白侧头看过来,车厢光线不好,显得男人面部线条更加锋利。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那晚的酒,早在四个月之前就被苏尔雅动过手脚。”
严知希一怔。
那家餐厅她很喜欢,是她带客户吃饭的首选,这么看来,那个所谓的闺蜜,想要陷害她已经很久了。
——莫名其妙失身,对于她这种骨子里十分传统的女人是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失身对象更不堪一点,她或许一生也不能释怀
“谢谢,我知道了。”压下心头的怒气,她对男人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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